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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澤殿中,陸北庭站在皇帝的身邊。
“北庭,關(guān)于那個混賬的事,其中牽扯太多,你打算如何處理?”經(jīng)過陸沉庭一事,皇帝仿佛一下子蒼老了許多,雖心寒,那畢竟是自己的兒子。
“依法處置,只是母后似乎也牽扯在其中。”
“這件事,朕問過皇后了,她說她并不知情,但教子不厲,她愿意以死謝罪,只愿朕可以再給沉庭一條活路?!?p> “父皇?”陸北庭看向皇帝。
皇帝擺了擺手:“朕既然將此事交給了你,便是信你,可以給大家一個最公平的處置,那個混賬死不足惜。”
陸北庭沒有說話。
“只是苦了皇后,皇后這一生,雖然朕沒有真的愛過她,可她也從未有過怨言,將后宮打理的井井有條,也替你母妃將你撫養(yǎng)長大,我欠她的,如今這喪子之痛,她的身子已經(jīng)大不如從前,不過好在還有你,你有空就去看看她的,前幾日,她在迷迷糊糊之際,提到看你的婚事。”皇帝嘆了口氣:“北庭,你也到了成家的年紀(jì),等那混賬之事過去,我便為你與李露兒指婚?!?p> “謝父皇?!标懕蓖?yīng)聲跪地,可臉上卻并有歡喜的神色。
龍澤殿外,陳同早已在一旁等候。
“不出所料,皇后早已為自己想好了退路,將父皇心軟重情這一點把握的淋漓盡致?!标懕蓖ネP鳴殿那個方向冷笑:“可惜,我卻不是!”
“那太子準(zhǔn)備如何?”陳同問。
“既然,她準(zhǔn)備用我的婚事作為父皇心軟的籌碼,那我自然要用她皇后的身份為我的婚事?lián)跎弦粨??!标懕蓖リ帎艕诺恼f著。
“婚事?”陳同抬頭:“皇上準(zhǔn)備為您與李小姐賜婚了?”
陸北庭沒有回答。
“這是好事,之前皇后就是怕您掌握了李家的勢力,這才一直拖著不肯讓皇上賜婚,如今,皇上同意了,那李家,太子勢在必得?!?p> “的確勢在必得,但現(xiàn)在....”陸北庭的腦海中漸漸的浮現(xiàn)出那個女人的畫面,她在寧雙閣拉著自己說‘若累了,那就睡吧’時的神情,嘴角不由的微微上揚,從他知道真相的那一刻,他再累也不敢真正的休息,他怕一閉眼,那些他看不見的刀就會落在了自己的身上,可在她的身邊,他似乎從不需要擔(dān)心這些。
陳同疑惑的看著陸北庭:“如何?”
“現(xiàn)在卻不是那么的迫切了?!标懕蓖ビ行┿紤械恼f。
“可皇上快要賜婚了!您該不會是要...”陳同有些擔(dān)心的問。
“放心,我不會抗旨,更不會放棄李家,但既然拒絕不得,那就只能想辦法緩上一緩。”陸北庭頓了一頓,然后說:“去鳳鳴宮吧!”
鳳鳴宮中。
陸北庭看著臥床休息的皇后,她的手中握著藥碗,用湯勺搗過幾下后,那原本該喝入口中湯藥一點點的落入地上,再將湯藥放在一旁。
“陸北庭,你說,當(dāng)年沉庭的事,是不是你一手安排的!”皇后惱怒的對著陸北庭嘶吼道。
“是,但那些事若不是你們先做了,我怎能找到空缺,順勢而入?”陸北庭陰陰的笑著,那地獄中的惡魔也不過如此。
“那使者是你安排的對不對,不然沉庭怎么可能蠢到將那使臣救下并帶入皇宮?”
“的確,不過那使臣的確死了,只是那人卻還有一個雙生哥哥?!?p> “陸北庭你好強的算計,連雙生子你都提前安排好了,就等著我們進入你的圈套,不過你也是真的狠,不惜將自己也算了進去,硬生生的扛過牢房中的酷刑,這一點可真的不像你那柔弱善良的母妃!”
“畢竟我在你的身邊長大,總要學(xué)得你身上的幾分真髓不是嗎?”陸北庭為皇后掖了掖身上的被子,冷笑道。
皇后大笑,卻比哭還要悲哀:“陸北庭你說你的命為何就如此之硬,當(dāng)初竟然沒有陪著你母妃一起去死?”
“所以,現(xiàn)在,輪到我看著你和你的兒子一起去死!”陸北庭看著皇后的眼底帶了一份恨意。
“原來你早就知道了。”皇后看著陸北庭臉上竟然沒有一點驚訝,她仰天長笑,笑著笑著連眼淚都留了出來,終于明白了,原來陸北庭要的不止是皇位,而是他們母子的命:“你何時知道的?”
“五歲。”
“五歲。”皇后喃喃的重復(fù)了一遍,五歲,她竟然將這匹狼養(yǎng)在身邊這多年,卻絲毫沒有發(fā)現(xiàn),這陸北庭實在太過可怕,當(dāng)初他就不該為了所謂的賢良淑德將他留了下來:“那你為何不去皇上面前告發(fā)我!”
“我要東西,我會自己來取,何必勞煩父皇動手?”
“陸北庭,你放過沉庭好不好,只要你放過沉庭,你要做什么都可以!”皇后面目猙獰的抓著陸北庭的手哀求道。
“我可以考慮放過陸沉庭?!标懕蓖タ戳艘谎刍屎?。
皇后大喜的看向陸北庭。
陸北庭背過身去,將皇后抓著自己的手一把撇開,走到門口時,只留下一句:“十五天后,自有人給你送藥,你用十五年的時間教會我“狠絕二”字,我便給你十五天的時間考慮,用你命換你兒子的命,或許我會考慮。”
鳳鳴殿外,陳同看著陸北庭:“太子,若皇后愿意,您真的會考慮放過三皇子?”
陸北庭笑:“我只說考慮?!?p> 陳同一驚,知道太子定然不會放過三皇子,只是很多事,他看不懂:“那為何不讓皇上處置皇后,即便當(dāng)年您母妃的事,還沒有確切的證據(jù),但三皇子一事,卻是證據(jù)確鑿的,我以為你是故意放過皇后,借著您母妃一事,一并交給皇上處理,可如今卻要親自動手,還給皇后留了這份念想?”
“我要她帶著這身份死去,卻不能帶著這層身份下葬!”陸北庭看著鳳鳴宮的大門回答道。
皇后入皇陵,至少也要一年的時候,這一年的時候,皇上必然會知道皇后所做的一切,那時,父皇可還愿與皇后同葬一穴?況且,皇陵當(dāng)中,父皇早已將自己的母妃置于他的陵寢,他又如何會讓皇后去打擾。
陳同愣了一瞬,突然明白了所有:“你是要借著國喪,將您的婚期.......”
國喪期間,皇子守喪,一年不得有喜。
“對了,最近給瑞庭多準(zhǔn)備些事情,讓他再沒有時間進宮,尤其是與林微然見面!”陸北庭忽然想起了什么,對著陳同悠悠的說了一句。
陳同嘆了口氣,為了不讓林姑娘離開東宮,太子真的是把所有能算計的都算了進去,如此,林姑娘想憑著一己之力離開東宮,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林姑娘,好自為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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