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好吃！還有個(gè)小乞丐

　　飯鋪很小，只是一輛推車搭了個(gè)棚子，立著一面寫有“特色牛丼飯一百五十圓”的紅招牌，四張桌子圍著推車，打飯老肉的老師傅站在車內(nèi)，想必?zé)o需走動(dòng)就可以十分方便地將食物遞給桌上的食客。

　　此時(shí)未到飯點(diǎn)，鋪?zhàn)忧斑€沒有顧客，老師傅背靠在躺椅上瞇著眼休息，身前的鐵鍋“汩汩”作響，誘人的香味就是從這里傳出來。

　　“老板，麻煩來一份牛丼飯?！?p>　　如陽光一般和煦的聲音想起，老師傅睜開眼，看到車前站著一位少年忍者。

　　老師傅連忙站了起來，心里竟稍稍有些緊張。

　　忍者的生意做得可不多，更何況還是生得如此好看的忍者。

　　老師傅甚至覺得這如玉的少年本不應(yīng)食人間煙火，怎么竟也瞧得上老漢的牛丼飯？

　　“麻煩額外加一份牛丼。”

　　源右止沒有在意老師傅眼里的驚訝，拿起搭在推車上的抹布，隨意抹了下桌椅，便坐了下來。

　　“哦哦……大人稍等，馬上就好，馬上就好。”

　　老師傅回過神來，想著源右止的后一句話，再看向源右止就覺得這少年多了很多人情味，心中的緊張褪去了不少，甚至還涌起了一些期待。

　　如果老頭子我的牛丼飯能讓這樣的忍者都開口贊嘆，那老頭子我可就能吹上好多天了呀！

　　抱著這樣的心情，老師傅的動(dòng)作明顯麻利認(rèn)真起來。

　　老師傅有些松弛卻依然有力的手臂揭開大鍋蓋，頓時(shí)撲鼻的香味傳了出來，比之前不知濃郁了多少倍，直勾得周圍不少行人都駐足望來。

　　“真香啊……”

　　源右止心中暗嘆，也忍不住回頭朝老師傅望去。

　　只見鐵鍋里煮著一鍋濃稠的湯汁，湯汁色澤略深，不知用了哪些料，聞著至少有八角、香葉之類。

　　“大人，這可是老漢我祖祖輩輩傳下來的秘制老湯，用這鍋湯涮過的牛丼，味道可是一絕！”

　　老師傅嘿嘿笑著，伸手取過兩盤生牛丼，熟練地倒入鍋中。

　　“滋滋滋~”

　　頃刻間鍋里微微起汽，肉香彌漫。

　　短短十秒后，牛丼就被撈起，放入早已擺好的米飯上，又加上了一些蔬菜。

　　“大人請用！”老師傅雙手遞碗，目光里微微閃光。

　　“多謝老板！”

　　源右止接過大碗，拿起筷子，就著米飯抄起一筷子牛丼就送入口中。

　　老師傅搓著雙手，似乎回到了當(dāng)年第一次做飯請父親驗(yàn)收時(shí)的模樣，鬢角流汗。

　　路上甚至有些行人也微微駐足，想看看源右止有何反應(yīng)。

　　街角的一處巷弄里，一個(gè)衣衫襤褸、面黃肌瘦的少年扒著墻小心翼翼地探出腦袋，循著空氣中的香味，眼睛直勾勾看著源右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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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牛丼入口，牙齒輕輕扣合，鮮嫩的牛肉輕松被咬碎，蘊(yùn)含的肉汁充斥口腔，芳香四溢，口齒留香。

　　“不錯(cuò)?！痹从抑够仡^對老師傅微微一笑。

　　何止是不錯(cuò)，簡直就是太好吃了吧！

　　老師傅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喜笑顏開，眼角的皺紋都似乎淡了許多：“哈哈，大人謬贊了！大人若是喜歡，老頭子免費(fèi)再送大人一份牛丼！”

　　“那便多謝老板了?！?p>　　源右止也沒什么不好意思，大大方方接過又一份新鮮出鍋的牛丼，慢慢咀嚼。

　　“師傅，給我也來一份牛丼飯，我也要兩份牛丼！”

　　“師傅，還有我！”

　　“今兒個(gè)早飯沒吃，餓得早，師傅給我也來一份！”

　　一時(shí)間，推車前擠滿了食客，排起長隊(duì)。

　　老師傅忙碌起來，時(shí)不時(shí)看一眼獨(dú)坐在木桌前的源右止，心想今兒個(gè)運(yùn)氣真是好，準(zhǔn)備的牛丼怕是要不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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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咕咕……”

　　源右止抬頭，看到一個(gè)小乞丐模樣的男孩站在桌對面，蓬頭垢面，但那一雙又大又黑的眼睛卻清澈無比，像是池塘的水，里面游魚繽紛。

　　此時(shí)小乞丐盯著源右止面前所剩無幾的牛丼飯，捂著肚皮，用力吞著唾沫。

　　老師傅和周圍食客都看到了小乞丐，老師傅臉色微微一變，生怕這小乞丐壞了源右止吃飯的興致，源右止多在這停留一刻，那就能多不少客人。

　　不過他摸不清源右止的性子，也不敢直接趕人，只是抬高嗓子沖小乞丐喊了一聲：“小家伙，餓了嗎？”

　　一邊說著老師傅走向車后蓋，那里還有些昨日的剩飯剩肉，本是老師傅準(zhǔn)備留給自己吃的，就施舍給這小乞丐吧。

　　“忍，忍者大人，你能不能請我吃碗這個(gè)飯？”

　　小乞丐脆脆的聲音響起，硬生生讓老師傅的動(dòng)作停了下來，不止是老師傅，就連飯鋪周圍的食客們都愣住了，回過頭有些不可思議地看向小乞丐。

　　竟然敢讓一個(gè)忍者請自己吃飯，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啊。

　　幾乎所有人都替小乞丐捏了把汗，也有少部分人覺得小乞丐在找揍。

　　人家可是忍者，愿意坐在這和他們普通人一起吃飯已經(jīng)是難得，你竟然還想和他同桌就餐，還想讓他請客？

　　有食客微微搖頭嘆了口氣，想著一會兒這小乞丐被趕走的時(shí)候自己一定不要出頭。

　　源右止看著面前的小乞丐，那雙眼睛真好看。

　　“坐吧。”

　　他微微一笑，示意小乞丐坐下，回頭沖老師傅招了招手：“師傅，再來一份大碗牛丼飯！”

　　“哦，哦哦……”

　　老師傅愣了一愣，半天才回過神來，連忙小跑到鍋前盛飯煮肉，心跳隆隆不止。

　　這位俊朗的忍者大人竟然答應(yīng)了小乞丐的要求！

　　老師傅不由為自己剛才的想法感到羞愧，手中的牛丼不由自主多加了幾塊。

　　“大人，請慢用。”

　　老師傅將牛丼飯遞到源右止手中，微微低頭，這一聲“大人”他才真正叫得心甘情愿。

　　“吃吧。”源右止接過飯碗推到小乞丐面前，笑道。

　　小乞丐呆呆坐在桌前，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真的能坐下來吃上這碗飯。

　　“啪嗒啪嗒”

　　不爭氣的眼淚像掉了線的珠子一樣從臟兮兮的臉上滑落。

　　胡亂抹了抹淚水，擦得臉上像只大花貓，小乞丐把手中筷子重重拍在桌上，大聲說道：“我叫小山川光，今天我吃了這頓飯，以后有什么事我就罩著你了！”

　　“啪”

　　老師傅手中的勺子掉在鐵鍋中，他連忙伸手撈起鐵勺，都不敢回頭看。

　　源右止啞然失笑，點(diǎn)了點(diǎn)頭。

　　“好啊?！?p>　　叫做小山川光的小乞丐不再多說，大口大口吃飯，嘴里塞得極滿，邊吃邊哭。

　　源右止沒再管他，把剛買的地圖攤開在桌上，研究著怎么去小良山最近。

　　“忍節(jié)大棱恁料粗敲娘三（忍者大人你要去小良山）？”小山川光眼角瞥到源右止的地圖，微微一愣，口齒不清地問道（不懂日文，只能用中文諧音啦，見諒）。

　　“嗯。”

　　小山川光一下子把嘴里還沒吃完的飯吐在碗里，抹了抹嘴，激動(dòng)地說道：“我就是小良村的人，我認(rèn)識路，我?guī)闳?！?p>　　……

　　PS：牛丼（多音字，jing三聲，dan三聲，也有根據(jù)日文傳來讀作dong四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