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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海尋渚

一四二 瘴氣

幻海尋渚 正環(huán) 2074 2023-08-18 09:56:28

  馮萍波,孫靜,沙千秋三人聽見動靜,立刻趕回,只見陸冰腿上插著一支箭,雙手掐住腿跟,凄厲呼喊。阿桃早已不知去向。馮萍波驚道:“是阿桃做的?這婆娘好歹毒,我非殺了她不可!”,便要追出。陸冰忍痛阻止道:“不,馮姑娘,不要傷她。她這一箭插得好,我和她總算是恩斷義絕了!”。馮萍波氣道:“這是恩斷義絕的做法么?這叫再生事端!”,當(dāng)下替他止血包扎,又對孫靜道:“孫大哥,他這傷口太深,血成黑塊,箭頭上必然有毒,咱們必須馬上找郎中看看”。

  陸冰聽了,駭然失色,孫靜早將他扛起,四人連夜跋涉,尋到一個鎮(zhèn)子,半夜里敲開了一家藥鋪,那郎中睡眼惺忪,揉著眼大罵道:“是他自己死的,關(guān)我開那藥什么事?再來糾纏,報官捉了你!”。孫靜道:“你認(rèn)錯了人,我們老大腿傷厲害,煩你給看一看!”。那郎中松了口氣道:“娘的,我還以為又是劉家來鬧事,也許是李,錢二家。我這一年到頭睡不了幾個安穩(wěn)覺”。四人聽了面面相覷,那郎中將陸冰腿上箭創(chuàng)一看,吃了一驚:“乖乖,這是毒箭啊”。孫靜連連點(diǎn)頭道:“正是毒箭,這是什么毒?怎個治法?”。

  那郎中搖頭道:“我不知道,這十里八村能治毒傷的只有張家店的李老鬼,他上個月死了,我呢,只能給你上藥包扎”。孫靜大罵道:“你這庸醫(yī),解不了毒,單是包扎誰人不會?”。那郎中道:“那幾位就另請高明!”。沙千秋一劍抵上他喉嚨道:“你若是治不好他的腿傷,我一劍劈了你,省得你這庸醫(yī)害人!實不相瞞,咱們都是江湖人,殺個人跟踩死個螞蟻一樣”。

  那郎中嚇得面如土色,這時里頭沖出個蓬頭垢面的婦人,大罵道:“死人!你爹當(dāng)時就是治毒傷出名的,若不是他的威名尚存,還有誰上你這兒看病?他教你那些,你都吃到狗肚子去了”。那郎中兩手一攤道:“那有什么辦法?當(dāng)初我是想當(dāng)廚的,他偏逼我學(xué)醫(yī)”。婦人道:“當(dāng)廚,當(dāng)廚!也沒見你做過幾頓飯來!你不會治毒傷,不會照著書看么?”。那郎中一拍額頭道:“對啦,我爹是寫過那么一本書”,沖進(jìn)里屋倒騰了好一陣,拿出一本泛黃的書來,湊到陸冰腿邊,翻一頁書,看一下腿,嘴里念念有詞:“嗯,對啦,就是這一頁,這毒叫做,叫做’肥翠‘,他娘的,名字倒怪,對,你看書里說,血不及流出創(chuàng)口,便凝成黑塊,腫大如斗,一按就塌窩,就是它!我來看看方子”,說話間又翻了一頁,大叫道:“哎喲,這一頁怎么只剩了半張?誰給我撕的?”,將他五六歲的兒子從床上拖了起來。那孩子睡眼惺忪,被父親逼問,只是大哭,說不出個子曰來。婦人罵道:“你自己不把那書當(dāng)回事,隨手亂扔,還怪起小娃來了!鬼知道什么時候撕的”。那郎中長吁短嘆道:“也無妨,這方子一劑敷藥,一劑煎藥,只煎藥有十多味,僅撕去了兩三味,大差不離!”。眾人聽得甚不穩(wěn)妥,但也只得由他施為。

  那郎中先將創(chuàng)口清理,敷藥,又令妻子熬了藥給陸冰喝了,說道:“每天熬一劑,藥喝完了毒便消了”。過了三日,腿傷漸愈,那郎中好不容易治好一例,信心大盛,每日苦讀醫(yī)術(shù),對陸冰照料甚佳,這一日偷偷暗示孫靜,醫(yī)藥錢可少給寫,但得給他送一面錦旗來。孫靜無法,只得給他弄了一面。那郎中大喜,又細(xì)心照料了幾天,陸冰已可下地行走。馮萍波道:“陸大哥,咱們該分別啦”。陸冰道:“妹子,你要上哪里去?”。馮萍波道:“我要辦的那兩件事,一件也沒辦成,只好就這么回去復(fù)命了。你呢?你去哪方?還是要去找蓋大俠么?人海茫茫,要從哪里找起?”。陸冰點(diǎn)頭道:“我料他或在交趾一帶,如今中原對我來說是個是非之地,反正也沒其他事,不如去找他,再和他商量我們?nèi)A山派的事怎個辦”。馮萍波對孫靜,沙千秋囑咐道:“他腿傷并未痊愈,你們一路照顧好些,郎中那敷藥,煎藥,你們都備上一點(diǎn),以備不時之需”。孫靜早提出兩大包物事來,笑道:“謝馮女俠提醒,我早已備好啦!”。馮萍波微笑點(diǎn)頭,將那西域坐騎贈與陸冰,和三人作別而去。三人第二日也便啟程往西南而行。

  陸冰道:“蓋大俠最愛懲惡揚(yáng)善,打抱不平,咱們多探這些事,未必沒有一點(diǎn)蛛絲馬跡”。孫靜道:“無妨,就算無功而返,也只當(dāng)游歷一番了”。三人又行得一月有余,一日陸冰突覺左腿僵硬,起初只當(dāng)多日急行勞累,并不以為意,再跋涉半日,突然一股疼痛鉆心,跌倒在地,孫靜急忙解開他褲子一看,只見那箭創(chuàng)之處一個黑影,數(shù)十條青紅絲狀延散開去,正是箭創(chuàng)復(fù)發(fā)。孫靜大急道:“那狗郎中,沒把這病治斷根!”。沙千秋道:“料必是少了幾味藥的緣故,且不管他,咱們尋個人家,先把帶的藥煎了吃”。孫靜便將劍創(chuàng)之處用刀剖開,先用上敷藥,又將陸冰扶上馬背托行。陸冰甚愛那馬,一路舍不得騎行,只讓它托些行李。孫靜將陸冰扶上馬后,便將行李自己扛了,牽著韁繩急尋村落人煙之處。

  此時已近黃昏,叢林密布,三人轉(zhuǎn)了許久,不見人煙,來到一處溪流,孫靜將陸冰扶下馬來,剛捧了幾口水喝,突水面起了一陣大霧,那馬長嘶一聲,便要奔逃,被孫靜一把抓住。沙千秋突大叫道:“不妙,這是瘴氣,大伙兒用濕布捂住口鼻!”。眾人正驚慌脫衣蘸水之時,那霧氣早罩了過來,不消片刻,三人一馬均昏迷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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