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南宮氏看不到的地方,沈云漪暗暗撇嘴,心道,褚盈盈哪里老實安分了,那一次她和孫菲玉差點出事。
褚盈盈也就是當初被沈云漪警告了,也不知是被嚇到了,還是有其他打算,這幾年的確是安分得很。
沈云漪不知想到什么,眼波一轉(zhuǎn),笑著問道,“娘,除了褚家要回京城,王縣令是不是也被調(diào)到京城了?”
南宮氏詫異地看向沈云漪,“你是如何知道的?聽說這次王縣令之所以能被調(diào)回京城,多虧了褚家?guī)兔?。褚家和王家何時有那么好的關(guān)系,真是叫人費解?!?p> 沈云漪嘴角撇得越發(fā)厲害。
褚盈盈正在她房里指揮著丫鬟收拾行李,凡是一個箱子裝滿,便有一旁佇立的小廝將箱子抬走,統(tǒng)一放置。
陳氏到時,褚盈盈這里正忙得不可開交,地上放著一個又一個的箱籠,零亂雜七雜八的東西一堆。
一時間陳氏只覺得沒地兒踩腳,不由眉頭緊皺。
褚盈盈見陳氏過來,只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繼續(xù)指揮下人收拾行禮。
陳氏忍著心頭的不耐,避著地上的箱籠,還有那些雜七雜八的東西,由丫鬟攙扶著來到褚盈盈身邊,“這些東西交給下人做就是了,何須你親自盯著?!?p> 褚盈盈淡淡道,“要回京城了,母親那兒的事情怕是也不少。我這里就不勞煩母親你費心了?!?p> “你是我女兒,我能不費心你?”陳氏說著,長長嘆氣,一臉可惜,“早知道素娘如今能名震江南,成為一代大琴師,當初我就該多費點功夫,就是逼也得逼著她收你為徒。沈云漪怎的就如此好命!被素娘看中,主動收了當徒弟?!?p> 提起當初拜素娘為師卻失敗,而素娘轉(zhuǎn)頭收了沈云漪的事,褚盈盈雙眸瞬間覆上層層翻涌滾動的陰云,額間的嫣紅蓮花幾欲滴血,“事情早已過去,母親不必再說了?!?p> 陳氏如何能不說?最近這些日子只要想起當初的事,她的心就痛,像是有一只大手在狠狠抓捏著她的心,日日難以安枕。
陳氏又要開口,再觸到褚盈盈陰沉的臉色,到了嘴邊的話立時咽了下去,“罷了罷了,如今就是再后悔,也是于事無補了。當初的事情是沒什么好再說的了。只是盈盈,你對那王鳳瑤那般好是做什么?”
“原本靠著你祖父,你爹這次回京城是能升上一升!可你倒好,不想著自個兒的親生父親,倒是為那八竿子打不著邊的王家人著想。你祖父也不知是如何被你說動的,還真的費了不少功夫把人調(diào)進京城?!?p> 一說起這事,陳氏就滿腹的抱怨,連帶著對褚盈盈也生了埋怨之心。
褚盈盈對陳氏的抱怨和怒氣不以為意,語氣淡淡,就像在打發(fā)什么阿貓阿狗,“母親,做人眼皮子可不要太淺。今日我所付出的,來日定會得到豐厚的報酬。”
陳氏努努嘴,站久了,倒是也累了,立馬就有丫鬟很有眼色地給她搬了張椅子,也給褚盈盈搬了一張,兩人幾乎同時坐下。
陳氏坐下后,忽地看向褚盈盈,說道,“你不會是看中王鳳瑤,想她當你的嫂子吧?”
饒是褚盈盈也沒想到陳氏會說出這話,眸子倏地睜大,嘴角控制不住地連連抽搐,深吸了兩口氣,含著薄怒的聲線響起,“這樣的話,母親以后莫要再說了!”
“看來你是沒這打算,這就好。王家身份卑微,那王鳳瑤我看著也不是個好的,那狐媚輕狂樣,我——”
“夠了!”褚盈盈冷聲打斷陳氏的話,眼里的不耐煩幾乎要溢出眼眶,“母親須知禍從口出,以后還是謹言慎行得好。鳳瑤是有大造化的,你說她配不上哥哥?呵——”該是褚林江那個廢物配不上王鳳瑤吧。
聽出褚盈盈話中頗有些看不起褚林江的意思,陳氏立即不滿了,伸手指著褚盈盈,罵道,“那是你親哥哥!以后你嫁人了,還得你親哥哥為你撐腰。你如今倒是先看不起你哥哥了!你個胳膊肘往外拐的東西!”
陳氏越說越生氣,伸手又狠又重地擰了下褚盈盈的胳膊。
褚盈盈感受到胳膊上傳來的痛意,伸手重重一推陳氏,好在陳氏身邊的丫鬟得力,忙從后面扶住了陳氏,要不然陳氏準得摔個馬大哈。
陳氏在下人的幫助下穩(wěn)住了身子,重新坐好,接著不可置信地看向褚盈盈,“你——你——你這個不孝女,你居然對我這個親生母親動手,你難道就不怕天打雷劈嗎?”
褚盈盈方才氣急之下對陳氏動手,心里的確是有些后悔,不過那一點后悔在聽到陳氏的話后,立時如縹緲的青煙,瞬間煙消云散,“若非母親太過分,我也不會如此。母親也看到我這里有許多事情要做,還請母親移步離開吧。”
“你——”陳氏這一次是真的生氣了,猛地站起身,頭還有些暈眩,居高臨下,咬牙切齒地瞪著褚盈盈,“好!好!好!我可真是養(yǎng)了一個好女兒啊!你現(xiàn)在本事大了,厲害了,不把我這個親娘放眼里了。你要是真這般有本事,先幫你父親升官,再幫你哥哥考取個功名!等到了那時候,你再橫吧!”
陳氏罵完,氣沖沖地轉(zhuǎn)身離開,在被一個箱子絆了腳后,狠狠踢了下箱子,倒是把自己的腳給踢痛,本就不好的心情不禁越發(fā)糟糕。
褚盈盈望著陳氏憤怒離去的背影,勾唇,諷刺一笑。
迎夏彎下身,在褚盈盈的耳邊輕聲勸道,“小姐,夫人這次怕是動了真火了,您不如找個機會同夫人服個軟。夫人畢竟是您母親,不會怪您的?!?p> 褚盈盈不以為意道,“不必了。我母親那人的脾氣來得快去得也快,無須在意。我就是要母親知道,我可不是從前那個對她言聽計從,她說什么我就做什么的女兒了。我的人生掌握在自己的手里,誰也不能操控。”我要的,我也一定會拿到,誰也攔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