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潤六年,五月十五,越發(fā)臨近寧國與昭和和親之日。
兩國和親本是一件值得高興的大事,但是北疆戰(zhàn)事吃緊,國庫日漸空虛,多位官員都請求增加各地稅收。
“現(xiàn)在北疆的情況怎么樣了?”李玦看著朝堂上議論紛紛,各執(zhí)己見的大臣們,眉頭皺的更緊。
“皇上,慕少將軍果然神武,百越國的多次進(jìn)攻都被慕少將軍瓦解,現(xiàn)在士氣大盛?!蓖舻湔境鑫涑嫉年?duì)列,恭敬地回答。
“好好好,不愧是慕將軍的兒子,果然虎父無犬子。”李玦最憂心的便是北疆的戰(zhàn)事,現(xiàn)在一聽北疆大捷,頓時心情愉悅起來。
“皇上,臣有事要奏。“戶部尚書崔令沅神情凝重地說道。
“崔愛卿有何事要奏。”李玦正色問道。
”皇上,送往北疆的糧草半途中遭遇洪澇,整個押運(yùn)糧草的車隊(duì),現(xiàn)今都被困在瀛山內(nèi)?!贝蘖钽淇戳艘谎劾瞰i,低頭沉重的說道。
“什么?現(xiàn)在北疆正打的火熱連天,要是在這緊要的關(guān)頭糧草跟不上,那豈不是會降低我軍的士氣?!崩瞰i一聽,果然臉色都不好了。
“皇上,臣也又是要奏?!庇碇荻讲焓构R嗫粗噬喜粣偟纳袂?,有些為難的站了出來。
“郭愛卿請講?!崩瞰i擰著眉說道。
“近日禹州大雨連綿,洹河水量大增,已經(jīng)淹沒了不少莊稼和房屋,百姓們現(xiàn)在缺衣少食,臣想請求皇上派些糧草給禹州的百姓?!惫R嘀垃F(xiàn)在正是寧國與百越國交戰(zhàn)的節(jié)骨眼上,糧草應(yīng)該緊著北疆的需要,可是他不能至禹州百姓的安危于不顧。
李玦聽完沒有說話,整個朝堂上也瞬時鴉雀無聲。
“皇上,依臣所見,當(dāng)下無論是北疆戰(zhàn)事的糧草問題,還是禹州洪災(zāi)的缺糧問題,都是重中之重,崔尚書也說了,瀛山這條道不能行,那不如另擇它路,雖然沒有瀛山這條道近,但總比讓北疆陷入缺糧的困境要好?!蹦搅桎h上奏說道。
“慕愛卿說的有理,崔令沅,退朝之后你趕緊命令下去,另擇一方道路押送糧草?!崩瞰i思考片刻,覺得此法可行。
“此外,瀛山接近禹州,既然糧草送不到北疆,那便送到禹州吧,也可緩解禹州的燃眉之急。”慕凌鋒接著說道。
“慕愛卿所言甚是,這件事就由你來操辦吧?!崩瞰i聽完,龍顏終于有了些舒展。
“皇上,百越國傾全國之力前來對抗我們寧國,而如今國庫又日漸空虛,原本擬定給三公主的嫁妝,太過隆重奢華,不如減掉一部分,也好緩解一下國庫不足的壓力?!倍Y部尚書謝竑打起了動公主嫁妝的主意,這可是冒著大不敬的風(fēng)險上奏。
“這叫什么話,朕身為三公主的父皇,怎能沾女兒嫁妝的便宜,這要是讓昭和國知曉了,豈不是會看輕朕的三公主。”李玦一聽,果然不同意。
“皇上,臣與敬平公主養(yǎng)育莞兒多年,也算是半個父母親,至于莞兒的嫁妝,臣與敬平商量好了,我們夫妻愿意承擔(dān),早在莞兒及笄那年,敬平就開始著手準(zhǔn)備莞兒的嫁妝了。”慕凌鋒一聽禮部尚書上奏要動自己女兒的嫁妝,心里早把這謝竑給罵了個遍。
“呵呵,慕將軍這恐怕不合適吧,皇上才是三公主的親生父親,但這三公主的嫁妝卻由你們夫妻出,這不是告訴全天下,你們才是三公主的父母嗎,這不是打皇上的臉嗎?”丞相陰陽怪氣的嘲諷道。
“慕將軍,您也太沖動了,這不合適?!辈簧俅蟪级加X得此舉太過草率,但也有些大臣贊同這份提議。
“這慕將軍說的方法也未嘗不可,現(xiàn)今國庫空虛,若是他們夫妻二人愿意出三公主嫁妝的這份力,便可為國庫減少些許壓力?!?p> “哎呀,你也忒大膽了,這種想法怎么能有,這樣做才會讓九州嘲笑吧?!?p> ……
朝堂之上頓時眾說紛紜,皇上的貼身太監(jiān)劉平紋喊了好幾次才把眾人的聲音給壓了下去。
“慕凌鋒,雖說你與敬平養(yǎng)育莞兒有功,但是朕才是莞兒的親生父親,這點(diǎn)你可別忘了?!崩瞰i冷笑一聲,不再用溫和的語氣對慕凌鋒講話,更罕見的直呼其名。
“皇上,臣并無他想,只是想為寧國盡些綿薄之力?!蹦搅桎h沒有理睬一直對他使眼色的汪典,依舊我行我素的說道。
“好一個盡綿薄之力,但是朕的三公主這份嫁妝的力,不用你來出。”李玦眼含殺意,厲聲說道。
“慕將軍,你少說一句吧?!逼匠Ec慕凌鋒交好的那幾位大臣都紛紛勸說。
“皇上,您請息怒,敬平的嫁妝是先皇親自為她操辦的,這些年基本上沒有動,敬平原本就是想把這些留給自己女兒的,請您看在敬平作為先皇唯一嫡嗣的份上,不要拒絕這份嫁妝?!蹦搅桎h接著上言道,絲毫沒有顧忌皇上看他的眼神已經(jīng)充滿怒氣。
“既然你們夫妻這么想為寧國出力,那便將敬平的嫁妝充入國庫吧?!崩瞰i威脅道。
“皇上這萬萬不可呀,這可是先皇親自為敬平公主籌辦的嫁妝,充入國庫,實(shí)在是不和禮數(shù)?!鳖^發(fā)斑白的寧國公趕緊勸阻道。
“朕將敬平的嫁妝充入國庫不和禮數(shù),那慕凌鋒插手朕三公主嫁妝的事就和禮數(shù)了嗎?”李玦從龍椅上站起來質(zhì)問道。
“皇上息怒?!贝蟪紓児虻挂黄?。
“皇上,當(dāng)初敬平小產(chǎn),又恰巧莞兒出生,您是應(yīng)允過將莞兒交給我們夫妻來養(yǎng)育的,可如今您卻又將莞兒強(qiáng)硬的要回,這實(shí)在是寒了我們夫妻的心,而且莞兒已與我們夫妻有了深厚感情,您這樣做,她也未必高興?!蹦搅桎h不怕死的說道。
“慕凌鋒,你知道自己在說些什么嗎?這些年我是太縱容你了?!崩瞰i拿起御桌前上的瓷杯重重摔在了地上。
“臣不敢,臣只是實(shí)話實(shí)說?!蹦搅桎h沒有絲毫懼怕的看著李玦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