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脖頸受到禁錮,慕清莞的臉色已經(jīng)變得青紫,“咳咳咳……”傾城絕艷的女子不住的猛咳嗽,幾顆晶瑩剔透的圓潤淚珠從女子的臉頰滑下。
“莞兒,莞兒。”蕭靖初看著昏迷中的慕清莞像是陷入了恐怖的夢魘中一般,原本就因為寒毒而略顯蒼白的臉色,此刻更顯病弱之態(tài),引得守在一旁的眾人,皆是提心吊膽。
“蕭遙你快來看看莞兒?!甭鍖幘泵φ泻舭緶幍氖掃b趕緊過來。
“來了,來了,這就來了?!笔掃b將手中扇爐子的蒲扇交到顧千凝手中后,就飛奔到慕清莞的床邊。
蕭靖初從床邊起身給蕭遙讓位,男子的眼角已是一片周青,精致的下巴上也泛起了微硬的胡茬,定是因為沒有好好休息的緣故,所以才會一臉疲憊憔悴的模樣。
蕭遙皺眉,眼前昏睡中的莞兒一直在呢喃著什么,女子的額角冒出細(xì)密的汗滴,蕭遙伸手搭脈,觸及莞兒肌膚只覺甚是寒涼,宛若冰塊一般,遠(yuǎn)低于常人的體溫。
“師父,莞兒情況如何?”蕭靖初時不時的打量著蕭遙的神情,想要從蕭遙的表情上推測莞兒的病情。
“莞兒,大概是有救了?!笔掃b忽然眉頭舒展,臉上露出喜悅的表情。
“師父,你說什么?”蕭靖初聽罷后,唯恐是自己誤聽,慌亂的再次尋問。
“你搭脈便知?!笔掃b又將慕清莞身側(cè)的位置讓給蕭靖初。
蕭靖初顫抖著手伸向慕清莞白皙的手腕,男子輕輕的將手指搭在脈搏上,感受到了強(qiáng)而有力的跳動,莞兒的身體雖涼如寒冰,但是脈象卻有了漸漸蓬勃的力度,讓人體會到這是一個鮮活的生命所擁有的。
人生大喜,莫過于失去最愛之后,又重新?lián)碛?,本是心若硬石的男子,此刻喜極而泣,柔情似水,可化磐石之磬,溫情勝火,可暖萬年寒冰。
“莞兒?!笔捑赋跎钋榈驼Z,男子的眼里含著明若星辰的光芒,是激動,是喜悅,是憐惜,是愛慕。
“可是師父,莞兒為何仍然昏睡,而且身體冰涼?”蕭靖初依舊是不放心,生怕是空歡喜一般。
“莞兒此刻寒毒正在發(fā)作,所以全身冰涼,但是我通過莞兒的脈象,在莞兒的體內(nèi)感受到一股力量,這股力量出自于莞兒體內(nèi)的蠱蟲,蠱蟲之力似乎正要將莞兒從生死邊緣救出?!笔掃b摩挲著手指,深吸一口氣后緩緩道來。
蕭遙第一次為莞兒把脈就覺得她體內(nèi)的蠱蟲絕非一般,而且對莞兒并無害處,似乎還有些許好處,隨著這些年的多次把脈,蕭遙更加確信了這一觀點(diǎn),如今看來果真沒錯。
眼下慕清莞身邊的其余人都靜默不語,每個人心里的大石終于落地,得到了一身輕松,他們都感到歡喜,像慕清莞這般傾城絕世,宛若碧蓮般出塵女子,若是英年早逝,定會無比可惜,也定然會在天下引起軒然大波。
迷霧之中,慕清莞掙脫開巫若鳩音的控制,她赤著白皙的雙足,極力奔跑著,渾身都變得輕盈,腳下如若乘風(fēng),體內(nèi)一股有別于傾城派內(nèi)力的力量在無形之中助力慕清莞,這股力量神秘莫測,似與寒毒相通,帶著刺骨冰涼的寒意,但是卻十足強(qiáng)勁,有著旺盛的蓬勃之勢。
慕清莞越往前跑,視線越是開闊,天空是幽藍(lán)色,原本烏云叆叇,如今云開見月,更見漫天繁星閃爍,忽然一只散發(fā)著熒光的蝴蝶出現(xiàn)在慕清莞面前。
慕清莞不由自主的跟著蝴蝶往前走去,以至于忽略了腳下的路,“啊——”慕清莞一聲驚呼,女子身體傾倒,落入湖泊之中。
湖水清澈潔凈,慕清莞睜開雙眼,看見自己身體的四周圍繞著數(shù)以萬計的熒藍(lán)色光點(diǎn),她雖然處在深水里,卻并不感到無法呼吸,慕清莞伸手想要觸碰熒藍(lán)色的光點(diǎn),可是還未觸及,光點(diǎn)就飛快,一個接連一個的鉆進(jìn)她的體內(nèi),頓時無數(shù)個光點(diǎn)聚集,化作條條細(xì)長的流動光流,最終在慕清莞身上交匯。
明月皎潔無暇,烏云散卻,星辰閃爍,沉寂而清澈的湖水之中,只見萬條光流匯聚,熒藍(lán)色的光輝將傾城絕艷的女子圍繞在內(nèi),不是凡間可窺的盛大景觀。
蕭靖初一直守在慕清莞身側(cè),莞兒若是不醒,他終究是無法安心的,俊美的男子有些憔悴,他無比憐惜的愛撫著女子的臉頰,驚異地發(fā)現(xiàn),莞兒的體溫竟然在慢慢恢復(fù)正常,不禁內(nèi)心喜不自勝,握著昏睡女子的手輕柔的貼在自己的臉龐,高興的吻了吻女子的手背。
昏睡中的慕清莞不再露出痛苦的神情,此刻女子的臉上充滿寧靜,偶有幾絲愜意的微笑顯露,只看得蕭靖初沉醉。
天色漸暮,落日低垂樹梢,晚鴉排翅,驚鴻掠水,涼風(fēng)蕭蕭瑟瑟,卷起一地殘紅,半枝枯葉。
蕭靖初趴在床邊,迷迷糊糊間竟覺得自己握著的被子里的那只手,好像動了動。
“莞兒,你醒了嗎?”蕭靖初急忙坐起,抬頭望去,只見女子睫毛微顫,又要醒來的跡象。
蕭靖初瞥見女子額間多出來一朵盛開的藍(lán)色蓮花,心猛地抖動,“這是怎么回事?”蕭靖初在心底默默發(fā)問。
慕清莞微微收縮了下手,覺察到有只溫?zé)岬拇笫终o緊的包裹著自己的手,那雙手略微粗糙,但是甚是暖和,讓她被握緊的很舒服,竟不想掙脫開。
“好累?!蹦角遢赣X得自己渾身都酸痛無力,整個人甚是疲憊,好像換骨脫髓了一般,她好想接著睡覺,可是卻聽見自己的耳邊,有人在一聲又一聲的溫柔呼喚,是叫她嗎?
“莞兒,莞兒……”蕭靖初已經(jīng)明顯感知到女子已經(jīng)醒來,只是不知為何卻不睜開雙眼。
慕清莞忍著疲倦之意睜開雙眸,映入眼簾的便是那張熟悉的臉龐,靖初怎么這般憔悴,定是照顧自己受累了,慕清莞伸出手,摸了摸男子下巴上發(fā)青的胡茬,有些刺手,但是癢癢的,手感還是不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