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是蒼天喬木,深高草叢的密林里,五個身影飛快的奔跑著,身后有十幾個帶著鬼面具的殺手追趕在其后。
“這些人就像牛皮糖一樣,我們根本甩不掉?!崩盍瓞幗柚D(zhuǎn)彎的時機往身后掃了一眼,那些鬼面人的速度絲毫不減,依舊緊跟著他們不放。
他們沒想到這群鬼面人如此難纏,這都圍著密林七拐八拐的繞了許多圈,仍舊甩不掉這些蒼蠅,再這樣下去,體力都耗光了。
“我去解決他們,你們先找個安全的地方隱蔽起來。”花朝也發(fā)覺不能再這樣繼續(xù)下去,輕聲交代后,便放慢腳步,等待后面的鬼面人追上自己。
方才為了不和莞兒她們逃散,花朝一直有意放慢自己的速度,如今是為了引開這些鬼面人,到不用受太多掣肘了,白衣足尖輕點,從一枝樹杈上飛向令一枝樹杈,綠葉被風(fēng)帶起,飄凌亂舞。
眼下已經(jīng)引著這群鬼面人跑出甚遠(yuǎn),莞兒她們應(yīng)該暫時安全,自己也得想辦法解決掉這些人,然后好與莞兒她們會合。
花朝觀察了一番周圍的環(huán)境,正巧前面有個不大的小水潭,心中便生出一計來。
清澈的水面,一白衣白發(fā)的女子身姿輕盈,立于水面之上,宛若浮水青蓮般皎皎出塵。
鬼面人的頭領(lǐng)輕輕的在水潭旁止住腳步,高度警惕的盯著水面上的女子,對身后的手下做了一個包抄的手勢。
花朝高冷的握著劍,余光掃了一眼周身密不透風(fēng)的黑墻,微抿起嘴角,一副風(fēng)輕云淡,不放在心上的模樣惹怒了鬼面人。
“上?!鳖I(lǐng)頭的鬼面人冷漠的命令道。
十幾個鬼面人蜂擁而上,十幾把帶著寒光的劍劈向中間被包圍的花朝。
花朝微微揚首瞥了一眼看向自己的劍鋒,無情劍沒有出鞘,只是身形一轉(zhuǎn),腳下步伐變換,白色的衣擺飄展翩飛,如同一朵朵綻放的白色蓮花。
領(lǐng)頭的鬼面人怒目圓睜,他在鬼面人中的地位和先前被巫若鳩音派到九州之上的烏奪平級,但是兩個人達(dá)到這等地位用的時間卻相差甚遠(yuǎn),想當(dāng)初烏奪被鳩音女皇派到九州不過些許年,就備受女皇的賞識,而自己賣命多年,干的都是刀尖上的行當(dāng),這幾年才當(dāng)了這配戴銀色鬼面具的首領(lǐng),好歹他玉炙多少和女皇陛下有些連帶關(guān)系。
想到這些,玉炙心中更加憤恨不平,不過如今眼下就撞上了一個立功的好機會,要是能夠替女皇陛下抓住這些意圖謀逆的賊人,那么自己往后必定會青云直上。
“誰能抓住她,我重重有賞?!庇裰死麆σ恢福瑓柭暶畹?。
“殺呀。”這些身份較低的鬼面人大都出身低微,皆是貧苦人家的孩子,父母為了一點微薄的賞錢,將年幼的他們賣給了巫若鳩音暗中建立的暗樓,他們的命早就不屬于自己了。
這就是巫若鳩音治下的萬蠱國,用窮人剝削窮人,用人命交換人命,撥開黑暗的外殼,那層腐敗不堪的外表之下,隱藏的是更加黑暗可怕的內(nèi)源。
花朝搖頭,眼神里流露出幾分可憐之意,看著那些持劍像她刺來的鬼面人,一個個的眼神都是暗淡無光,如同行尸走肉般,他們是自小被暗樓培養(yǎng)出來的殺人機器,無情無義,殺戮是他們的唯一信條。
“可憐之人,亦有可恨之處?!被ǔp嘆了口氣,鋒利的眼眸迎上玉炙滿是殺氣與戾氣的眼眸。
“你最大的錯誤,就是不該為巫若鳩音賣命,不該助長惡勢力,不該將黑暗延續(xù)?!盎ǔ恍嫉恼f道,語氣清冷。
玉炙被那樣一種眼神盯著,心底竟生出畏懼感,那雙眼睛明明清澈的如同潭中清水,可是卻能射出刺骨寒意。
玉炙的腳底有些發(fā)麻,可是他不愿露怯,只能硬著頭皮裝出一副無所畏懼的架勢。
“給我殺了她,殺了她?!庇裰丝粗堑离x自己越來越近的白色身影,雙腿猛地一軟,差點癱倒,他不能死在這里,絕不能。
“快攔住她,別讓她過來。”玉炙破口大喊,完全失了分寸。
可是花朝眼下氣勢勢不可擋,這些鬼面人不能拿她如何。
“今日,你命該絕?!被ǔ粋€飛身就落到了玉炙身前。
玉炙瞳孔里倒映出花朝的身影,女子冷然一笑,竟像是索命的白色閻羅般可怕。
“我既然要你死,那你無論逃到哪里,都是要是死的?!币粍Ψ夂?,也只有師祖這么高深的功力才能如此輕易的做到,更何況如今死在無情劍下的還是位武功不淺的高手。
玉炙一死,其他的鬼面人立馬慌了陣腳,他們跟隨玉炙做事這么多年,第一次遇見這種情況,眼下一個個握著劍愣在原地,不知所措,也對,這些殺人機器只會聽從主人命令去殺人,根本就沒有自己的思想。
“不知道接下來該如何了嗎?”花朝嘴角一挑,問道。
“那我來為你們指一條明道吧?!被ǔ碛帮w快,手起劍落,一具具黑色尸體接連不斷的倒下,染紅了潭水。
望著腳下的血水,花朝面無表情,“下輩子投胎做個好人吧?!?p> 白衣立于血水之上,不染一絲污跡,白衣白發(fā)的本是謫仙,卻又心如寒冰,殺人于無形,奪命后無情。
鮮血沿著劍柄緩緩滴下,花朝微微側(cè)首望了一眼,執(zhí)劍的手猛然往外一甩,血珠飄飛,脫離劍柄,紅血染白衣,一朵朵艷梅盛放在白裙之上,這人是無情閻羅,也曾是慈憫菩薩。
蕭靖初他們找到一處僻靜的地方,此處雜草叢生,沒有發(fā)現(xiàn)有任何被人踏足過的痕跡,用來暫時躲避再合適不過。
“此處太過隱蔽,師祖會不會找不到我們?”慕清莞有些擔(dān)憂。
“放心,師祖一定能找到的?!笔捑赋醢参康?。
“父皇,您臉色不太好,是不是太累了?!崩盍瓞庩P(guān)切的尋問。
方才忙于甩開鬼面人,一時間沒顧得上李玦。
“我無礙?!崩瞰i搖搖手,他的確是很疲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