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十號,有風(fēng)
今天是我十歲的生日,可是上周的測驗得了第二,爸爸媽媽知道后臉色很難看。
但是今天他們還是給我買了蛋糕,我以為他們不在意,可是晚上他們卻將我鎖在家里,獨自一人呆著,我好害怕,一個人吃完了整個蛋糕,好撐。
三月十八號,晴。
今天我和蔣含成為了好朋友,她是個很開朗的女孩子,笑起來的樣子也好看,我們要做一輩子的好朋友。
六月五號,陰天。
同屆一個男生向我表白了,他長得很高也很帥,可是他有過很多女朋友,我害怕,可他說要我做他一輩子的小公主,我答應(yīng)了,但愿我真的能像公主一樣遇上對的王子。
十二月十五號,小雪。
最近發(fā)現(xiàn),同研究室的人老是偷看我,有些害怕,可是除此之外,他沒有靠近,只是不遠不近的瞧,他,應(yīng)該是喜歡我吧!可是,我有男朋友了。
五月二十二號,大雨。
噩夢開始,外面下著雨沒帶傘,高譽的電話也沒打通,我想等雨小一些再走,鄭老師進來了。
他讓我不要叫,他說我跟她亡妻長得像極了,他說這學(xué)期的學(xué)分,他會打最高分。
爸媽說,研究生也要名列前茅,之后才能順利讀博。
七月三號,晴。
我看見高譽和蔣含挽著手甚是親密的走在一起,他們,都不要我了嗎?
七月七號,多云。
蔣含跑到我面前,她說高譽不是好人,她說不要相信男人,她說了好多好多,讓我害怕。她為什么要跟我說這些?
后來,她陪我做了一頓飯,她說這是她們的燭光晚餐。
紅酒杯里的酒灑了。
念道這兒,傅柒柒停了下來,翻到未寫完的日記本最后一頁。
那里,是孫佳瑩寫給自己的話。
坐在地板上,躺在浴缸里,時常能想起許多事來,一幕一幕走馬燈似的輪番播放。
若是我不那么乖,不去刻意討好爸媽,努力讓自己變得更優(yōu)秀,也許他們還是會愛我的。
若是我多交幾個朋友,蔣含應(yīng)該也不會天天圍著自己。
若是我堅強些,在高譽表白的時候拒絕他,也許后來,也不會將他當做唯一的一顆救命稻草。
若是我勇敢些,鄭先焱就不會一次又一次拿著亡妻,學(xué)分的幌子來傷害我。
若是我不再是我,許才良也不會喜歡我了。
可惜!這世上沒有這么多若是,也沒有那么多后悔,一切都算做活該。
傅柒柒啪一聲合上日記本。
監(jiān)控室的秦允聽著,已泣不成聲。
好好的一個女孩子,卻被每個人的欲望扼殺。
房間里的夫婦倆,更是哭的不能自已,完全不知道女兒經(jīng)歷了這么多。
沒有人真正的去了解孫佳瑩,每一個人只是將自身的欲望,貪欲,性欲,愛欲,通通加注在她身上,壓得她喘不過氣,最后崩潰的離開。
也許血液濺在草坪上的時候,孫佳瑩舒心了。
她,終于解脫了。
“對于許才良和鄭先焱兩人犯的罪,我們會依法移交給司法機關(guān)?!?p> 她看了眼另外兩人,蔣含幾近崩潰,高譽則白了臉,“至于其他人,你們沒有殺人,但是,同罪?!?p> 名為欲望,無名之罪。
最后,傅柒柒將日記本還給孫佳瑩,放在遺體旁。
她曾在大表哥收藏的書里看到,傳說中自殺而亡的人,生生世世都不得轉(zhuǎn)世為人。
她猜,若是還想做人,又何須自殺,那些人不過是不想再受一次苦難罷了。
許才良和鄭先焱,依照他們犯下的罪,量定刑罰。
高譽退了學(xué),不知去向。
蔣含則被父母安排出國,出國的那天,天氣很好,機場外,看著來送她的人,有些意外。
她已經(jīng)完全不會笑了。
“沒想到居然是你來送我?”
傅柒柒沒說話,機場人來人往的很熱鬧,聽到廣播后,蔣含握著機票起身。
“蔣含,你若還喜歡她,就替她看遍整個世界,然后告訴她,這個世界還是有留戀的?!?p> 在世之時,也不見得全是苦澀。
她想,至少她們成為朋友的這些年一直都很開心。
蔣含轉(zhuǎn)身,淌下兩行清淚,點頭轉(zhuǎn)身離開。
孫佳瑩的父母,安葬女兒之后,回到從前住過的老家,推開門,里面的陳設(shè)似乎從未變過,墻上到處貼著孫佳瑩小時候得過的獎。
科大的案子接近尾聲。
秦允一連幾天都沒走出來,辦公室里不時能聽到她唉聲嘆氣。
看見傅柒柒含著奶糖出現(xiàn),眼里含著淚抱著人哭,她淚點低,哭的止不住。
傅柒柒十分嫌棄的掰開她的手。
“你再哭,就要把眼淚鼻涕甩到我身上了?!?p> 逝者已逝,讓她安息就好,況且他們是執(zhí)法人員,辦案過程中最不能帶的就是私人情緒,只是這次,她也破例了。
秦允嘴角抽搐,吸了吸鼻頭,一抽一抽的收回情緒。
“對了,保安室那邊我去說了,秦川什么時候去面試?”
“明天,我明天就讓他去?!?p> 傅柒柒點點頭,見她還呆在這兒,上下掃了兩眼,突然想起來一件事。
“走,陪我去練練?!?p> 還不等她反應(yīng),傅柒柒直接拖著人去了訓(xùn)練場。
一個下午,折磨的秦允差點喘不上氣來。
“你要多練練?!?p> 秦允正喝水,差點被嗆著,再練她就成金剛了,還不是芭比的金剛。
“傅教官,”荀季萌從辦公室一路喘著氣跑來,“看守所打來電話,許才良撞墻自殺了。”
連日的風(fēng)停了,世界安靜下來,只余兩只路過的鳥啼鳴。
她看著西落殘陽,伸手擋在額前,所以說啊,都是同罪。
包括,孫佳瑩。
融星國際十二樓休息室,女人帶著墨鏡口罩遮住臉,涵養(yǎng)很好的放在并攏的雙膝上,微微壓著短裙。
司拂忱進來給她倒了杯水,推到她面前,“抱歉,安小姐,念白馬上到?!?p> 他不明白,為何上次緋聞的女主角竟然主動找上念白,關(guān)上休息室的門,司拂忱靠在外面,百思不得其解,她來做什么?
這兩天沒去拍戲,傅念白每日睡到日上三竿才到公司。
剛進公司,聽到他說安瑭來找自己,朦朧睡眼逐漸清明。
室內(nèi),安瑭也沒有摘下墨鏡,透過墨鏡看著對面的少年,醞釀許久,“上次的事謝謝你?!?p> “之前受你照拂,如今也算還人情了?!?p> 他不想欠別人的。
安瑭苦笑著喝了茶幾上涼透的水,起身走到門口,緊握門把手回頭,“你難道不想知道那日我為何在嗎?”
傅念白撓了撓頭上的呆毛,捋了兩下。
“我沒興趣,也不想知道?!?p> 跨界影帝傅念白,長著一雙桃花眼,吸粉無數(shù),只有接觸過的人才知道,他這人實則薄情的很。
上次的事,他沒澄清已是對她最大的容忍。
安瑭再次道謝拉開門出去。
三天后,晚上十點,昔日熒屏巨星安瑭被發(fā)現(xiàn)死在家中。
第一嫌疑人,傅念白。
妖零與伊
問:七人同罪,哪七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