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的確是有一件事情,我對你,有點小意見?!?p> 封逸看見顧陳年臉上的輕松和小愜意,心中也頗為歡快,他突然有點想要捉弄面前的女孩,就故意話題一轉(zhuǎn)。
“嗯?”顧陳年疑惑。
“之前,你帶過一杯桑葚給允山,為什么,沒有我的?”封逸刻意板著臉。
“啊?”顧陳年有點傻眼了。
放假前,有一次,她從圖書館回宿舍,從一片草坪中間的小路穿過。小路中間有塊地方往草坪里凹了一塊,種了一棵桑葚樹,樹上結(jié)了很多果實。
顧陳年多瞅了幾眼,她很欣喜地發(fā)現(xiàn),居然是小時候經(jīng)常吃的桑葚,且掛的滿滿的,無人采摘。她有點難以置信,還可以在學校里享受到采摘的樂趣嗎?真是個意外的驚喜。
她用隨身攜帶的水杯,開開心心地摘了一杯,回到宿舍和姐妹們分享了。
第二天,顧陳年去圖書館的路上,路過那里,發(fā)現(xiàn)樹上居然還有很多,貌似還是沒有被人采摘。顧陳年想了想,為了不暴殄天物,她就又摘了一杯送到店里去韓允山嘗嘗鮮,也算是借花獻佛了。
只是這次,在她摘桑葚的時候,有些路過的同學,還有結(jié)伴的情侶,甚至個別老師看到了,還停下來問她,摘得是什么,能不能吃。顧陳年微笑著給每個好奇停下來問的人都誠實地介紹了情況。
后來,當天下午,在顧陳年從圖書館返回宿舍的時候,她發(fā)現(xiàn)桑葚樹上已經(jīng)光禿禿的,只剩下幾顆或白綠或者微紅的生果子了。
顧陳年覺得意外,想了想又覺得似乎一切都是那么正常。
因為意外的發(fā)現(xiàn)和驚喜,她心中覺得快樂,只是這快樂來的突然又短暫,就持續(xù)了那么三兩天。顧陳年覺得滿足,又似乎滿足中還夾雜了一點隱隱的遺憾。
只是她送桑葚過去給韓允山的時候,封逸并不在。也不知道他后來是怎么知道,心中還生出了一些小意見的。
不過,那并不重要。就算他對此,有點小怨怪,那也并不重要。顧陳年可不會因此對他生出什么愧疚來。
“你不能吃?!鳖欔惸隂]有多想,很自然的就說出來,“雖然也許可以吃一點點,但最好不要吃。那個有點太甜了,不適合你?!?p> 封逸懂顧陳年說的,他的臉色變得有點晦澀,一時之間,他又回到了現(xiàn)實。
“不好意思,我說錯話了?!鳖欔惸暌惨庾R到了自己脫口而出的話,對封逸來說意味著什么,她有點抱歉。
“沒什么,你說的是對的,事實而已,沒關(guān)系?!狈庖輰︻欔惸晷πΑ?p> “你要是真覺得不好意思,就請我吃晚飯吧?!彼肓讼?,又說一句,心里隱隱有點期待。
“嗯,可以的,”顧陳年想了一秒鐘,就應了封逸,然后她又說,“我們打個電話給允山吧,看他有沒有空,一起出來。就在學校外面找個近一點的地方,也算是開學前聚聚了?!?p> “你先把書墨送進去,我在門口等你,剛好允山那邊我來打電話問一下?!狈庖莺茏匀坏刈隽朔止ぁ?p> “好?!奔热粦?,顧陳年也挺爽快的,一頓飯而已。
顧陳年把秦書墨送進去,和他說了情況道了別,又到二樓和秦書墨媽媽等打了招呼,就出門和封逸匯合了。
封逸正好也掛了電話,他對顧陳年說,很不湊巧,韓允山那面下午很忙,可能是快開學的緣故吧,不得空,就在店里湊乎吃了。然后他笑著問顧陳年,沒有韓允山一起,晚飯還請嗎?
顧陳年雖然覺得只有兩個人一起吃飯,似乎有點點別扭,有一些些尷尬,但到底是已經(jīng)說出口的話,不好反悔的。她索性大大方方地笑著說,當然還是會請的呀。
只要心胸坦蕩,若無其事,也便真的沒事。
兩個人并行離開。
秦家二樓的秦書墨媽媽,也是封逸的媽媽,到窗戶邊的桌子上取杯子時,湊巧看到了兒子遠去的身影。本以為封逸早已離開多時的她,略有點意外。
待她看到封逸的身邊還有另一個人,并且那道身影她還很眼熟,仔細看了看,才發(fā)現(xiàn)是剛剛才上來打了招呼道了別的顧陳年時,肖清蘭的心中生出疑惑,難道兒子和顧陳年居然是認識的?他們倆怎么會有交集呢?
肖清蘭回想了下顧陳年的大學和專業(yè),又想了想兒子封逸的,這時才意識到,居然還會有這么巧合的事。肖清蘭的腦中,閃過一絲異樣,雖然她覺得似乎也不太可能。
后來,她找了個機會,裝作很隨意的樣子,和顧陳年閑聊,過程中提到了封逸。然后,顧陳年說很巧合,兩個人是同專業(yè)隔壁班的同學,平日里也是認識的。不過,也是才知道沒多久,封逸和書墨的關(guān)系。當時,肖清蘭看顧陳年說這些話的時候,大方且自然,又覺得自己果然是想多了。那些,就是后話了。
顧陳年不知道的是,前一會兒嘲笑她撒謊的人,其實才是撒謊的那個。
封逸的確是給韓允山打電話了,但韓允山并不忙,并且他也是很有意愿想要一起聚聚吃個飯的。是封逸在電話里直接跟韓允山說,他想和顧陳年單獨吃飯,并且有些話也想聊聊。封逸還對韓允山說,他會和顧陳年說他很忙沒有空。
韓允山都被封逸氣笑了:“大哥,你都做好決定和安排了,你還打電話給我干嘛?敢情你只是通知我唄?幫你打掩護,不讓你穿幫?”
“是的。只是告知你一聲,你了解一下情況,后面不要說漏嘴了?!狈庖葜毖圆恢M,毫不客氣。
“陰險狡詐!”韓允山很是不恥,又提醒和叮囑了一聲,“你別亂來,想說什么,考慮清楚了。不要弄得后面很尷尬,見了面都要視而不見,就不好看了?!?p> “陳年是我老鄉(xiāng),也是難得簡單直爽的女孩子,我可是準備和她長久來往保持友誼的?!表n允山又追加了一句。
“你想多了,我不會對她表白的。”封逸平靜地說。
“我也不是要攔著你。只是,陳年有感情很好的男朋友,我們都知道的?!表n允山也有點不知道該怎么說好了,他心里也很同情封逸。
“知道,放心吧?!?p> 封逸掛了電話,心中有點黯然。他想,我和顧陳年之間,止步于此,原因何止是她有男朋友呢?最關(guān)鍵的,是我這先天不足的身體。
我能做什么呢?不用擔心的,我什么都做不了,也什么都不會做。我的貪心,不過是想要和她一起單獨吃個飯,隨便聊聊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