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天早上,蘇樂開好轉(zhuǎn)了,她說她想吃點稀飯,徐昶讓杜玟玟馬上去買,要買最好的、最貴的那種。喝完了稀飯恢復了些力氣,她簡單的把臉抹了一把,跟徐昶和杜玟玟說:
“這三天麻煩你們了,我已經(jīng)沒事了,我想我已經(jīng)挺過來了?!?p> “蘇姐,你不要再這樣了,你這樣我們都好著急?!?p> “徐總,玟玟,真是對不起,現(xiàn)在沒事了,我想這段歷史已經(jīng)過去了,我會好起來的?!?p> 蘇樂平靜下來后,講起了他們的故事。
我出生在一個離縣城不算太遠的小鎮(zhèn)上,小鎮(zhèn)只有一條街道,我而家離那條街道還要走上十分鐘。我有個比我小兩歲弟弟叫蘇杭,我的媽媽用流行的詞語來講是個全職太太,照顧我和弟弟生活和學習。我的爸爸是個藝術(shù)家,不管別人怎么評價,我一直都是這樣看待我父親的職業(yè),他走遍了全國很多城市,在不同的公園或繁華的街道給人畫肖像,以此掙錢養(yǎng)活我們一家。我們過得雖然不富裕,但每當父親回來的時候,我們家里總是洋溢著幸福。我們安靜的看著父親,看著他吃媽媽做的小菜,看著他一小杯一小杯的喝著媽媽準備的酒,聽他濤濤不絕的講述著發(fā)生在不同地方的不同的故事。于是,我從小離遠方充滿了好奇,夢想著長大了也要像父親一樣去游歷。
也許是受父親的影響,我上大學的時候愛上了攝影,參加了攝協(xié)會,我是攝影協(xié)會中為數(shù)不多的女生之一,大部分的女生喜歡被攝影,但沒有人愿意扛個沉重的器材到處奔走,去給別拍照??擅慨斘冶称饠z影器材,我總能感覺到父親正在某一個城市的角落,感覺到父親那沉重的愛。
大二下學期,學校組織了校運會,我們攝影協(xié)會抽調(diào)了人手到不同的賽場去拍照,我被分配到跟拍籃球比賽。籃球賽一共有三十多場,由于我們協(xié)會人手本來就不多,只能我一個人扛著沉重的器材在各個球場中奔走。一幅三角架,兩部單反,長焦、廣角、定焦,加起來五六個鏡頭都要要扛在身上,壓得我根本直不起腰。要不是那個高大身影出現(xiàn),我都不知道怎么把這些東西弄到賽場上去,出現(xiàn)的那個人就是劉景天,也是我的初戀。
他只要沒有上場,就過來幫我搬器材,他要上場了,我就給他最多的鏡頭關(guān)注,他是那只冠軍球隊的主力后衛(wèi)。奪冠那一刻,他拉著我跟她一起捧著獎杯盡的跳啊,喊啊,瘋啊……
校運會結(jié)束,我的初戀也開始了。他家庭條件比我好一些,但也不是特別好的那種,他給了我好多好多我從前沒有感受過的東西。我第一次喝到鮮牛奶,是他送的,我第一次喝到柚子茶是他買的,我第一次去看電影是他帶我去搶的位子,我第一次去KTV唱歌是他給我的勇氣,我第一次逃課也是為了跟他滿世界的去瘋,第一次去網(wǎng)吧通宵不歸,第一次吃大排檔,第一次吃火鍋,還有太多太多……我的青春所有的美好回憶,都是他給我的,沒有他,我的青春不精彩。
我家的條件不好,我在學校一直都是省吃儉用,認識他之前,我都很少吃晚餐的,跟宿舍的同學說為了身材,誰也不知道,其實我真的是沒有多余的錢吃晚餐。和他在一起之后,他每天要拖著我一直吃早飯,吃中飯,吃晚飯,我才有了規(guī)律的飲食,他把所有的錢都給了我,說生活全部交給我來安排,要我給他安排一輩子,其實他是為了保護我的自尊和虛榮。
我們也鬧比扭,但很快都會和好起來,鬧得最兇的兩次,一次吵了兩天沒說話,還有一次吵了兩個星期沒有說話,走到了分手邊緣才重新又和好了起來。而這兩次吵架,都是一些誤會引起來的。
大三的上學期,我們一起坐了兩小時車去了BJ的另一頭,去看湖邊的風景,為了一點點小的事情,我們吵了起來,我生氣了掉頭就要走,他在我后面喊“你要走就走,我不追過來的,不要給我耍小姐脾氣。”其實我是多么希望他能追過來,從后一把抱住我,我的氣也就消了??伤麤]有這么做,就是不追過來,我也不愿意認輸,倔強的走了,一直走到車站坐上公汽自己回學校了。他一直到晚上才回來,從宿舍里把我喊出來要跟我分手。我那時候才知道他所有的錢都在我這里,他一分錢都沒有,手機放在我的包里被我背走了。路上他找人借過兩次手機打電話,人家說他年輕青青不學好,盡學騙人的手段,之后再也無法鼓起勇氣找人借手機了。于是,一個人走了六個小時回到學校,又渴又餓。
我不停的跟他道歉,想一切辦法哄他開心,兩天后我們和好了。他說他當天晚上見到我就已經(jīng)不生氣了,后面兩天鬧,就是想看看我是怎么哄他的。
第二次吵架是發(fā)生在大四上學期的時候,那時候要考研的,要考公務員的,都拼了命的在復習,要找工作的都四處投簡歷,而我這種喜歡自由散漫的人,選擇了跟攝影協(xié)會的學弟學妹一起去桂林,參加為期一周的采風。我大學四年,沒有旅游過,哪里都沒有去過,我跟他講的時候,他猶豫了很久還是讓我去了。我后來才知道他猶豫的原因,我們倆個加在一起的全部生活費,只夠我的路費,還有一點點在路上的開銷,他把這些錢都拿出來支持我,還說他對桂林不感興趣,其實他從來都沒有去過桂林,到現(xiàn)在也沒有去過,估計以后都不會去。
搖晃的綠皮車坐了一天半,絲毫沒有影響到我們一行人的好心情,瘋啊鬧啊,唱啊跳啊,歌頌著年青的美好。協(xié)會的會長對我特別的照顧,他怕我有所誤會,一再跟我說他有女朋友,還給我看了她女朋友的照片。后來跟他拍了兩張合影,也許是角度的關(guān)系,感覺我整人都在他懷里。回程的時候我們沒有買到座位,一群人一天半的時間,幾乎都是坐過道上的,期間我肯定是困得不行了,靠在了他的身上睡著了一會兒。再后來這些事情,被攝影協(xié)會的傳得滿城風雨,自然傳到了他的耳朵里。
他找到會長打了一架,把別人打進醫(yī)院了,賠了不少錢不說,在畢業(yè)季記了一個大過,我怎么解釋他都不聽,兩個星期我不知道怎么過來的,最后協(xié)會里散布謠言的人向我們道歉了,他才向我承認自己的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