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王新后。5
城門里的人沒有第一時間開門,而是等修道士都來齊了,才把他們放進來。
起初是帶著警惕心的,可看到兩人狼狽的模樣就沒有多想了。
“姑娘,藤城里不都是鬼了嗎?你們是怎么逃出來的呀。”
司伊伊不慌不忙地把早就編好的故事說出來。
聽到他們是因為鬼王娶妻才有機會跑出鬼城的時候,城里人露出了驚喜神色。
“哦,那個新娘就是我們送去的,這樣算起來我們還多救了兩個人呢?!?p> “那小乞丐積了大德了?!?p> 腦子里的唐圓氣的吐露一連串不帶重復的臟話,罵到后面又因為不甘心而哭了起來。
誰都不想死,唐圓亦是,假設她要活下來的代價會導致這一城人被屠殺,那她也沒有錯。
兩人被安排在城主府里休息,因為城里擠滿了四面八方趕來的修道士,所以他們只能去唯一空出來的柴房休息。
早上還是城主的配置,晚上就得睡柴房,司伊伊怕付寒不適應,就帶他半夜溜出去看媳婦。
也就是找媳婦。
她輕巧地爬上墻,蹲在墻頭朝付寒伸手,想拉他上來。
付寒卻搖搖頭,一手攀著墻頭,借力輕巧躍到她身后的位置,站得八風不動。
看他能跟上,司伊伊也放心大膽地在前面帶路。她還記得那幾個純陰命的小姐,打算帶著付寒夜探閨房,找找他的緣分。
入了夜的春城很安靜,居民都怕鬼怪肚子餓了趁夜進城在街上逡巡,逮著哪個大半夜出門亂晃悠的一口吞了。
修道士膽子稍微大點,也只是開著窗戶,司伊伊繞著燈光走就碰不上人了。
天天偷雞摸狗的唐圓對城里的每家每戶熟的很,那幾個姑娘被找出來的時候她還在街頭看過熱鬧,沒成想最后是自己被推出去送死的那一個。
城西喬裁縫的女兒,年方二十,做事勤勞手腳麻利,就是模樣生的不怎么賞心悅目,再加上喬裁縫為人尖酸小氣,妻子早年因病去世,女兒由他獨自養(yǎng)大,將他性格學了八成,一直不討人喜歡,也沒什么媒婆上門。
司伊伊原想跳過這家,轉念又一想,姻緣這事說不清的,萬一付寒就喜歡這種獨特的女子呢?
她輕飄飄翻過喬裁縫家的墻頭,鉆進墻角的樹影后靜靜觀察,付寒也很聰明地沒有發(fā)出聲音,與她肩貼肩躲著。
喬小姐剛沐浴完,身穿白色中衣兩手拖著浴桶,費了老大勁把那桶洗澡水拖出來,用力一推,一大桶水倒在院里空曠的土地上,順著流到了司伊伊的腳邊。
倒完水后喬小姐把木桶放進雜房里,仰頭喊了聲:“爹,我睡覺了!”
“睡就睡,你喊這么大聲做什么,生怕別人不知道你這么大了還沒嫁人跟自己爹家住著呢?”
“哼,天天嫁人嫁人,還不是圖個彩禮錢,現(xiàn)在好了,人家都知道我是個純陰命,這輩子都生不出孩子,我算是徹底嫁不出去了,你啊要么就一輩子養(yǎng)著我,要么就把我送去給鬼王吃了干干凈凈,省得放家里鬧心?!?p> 喬裁縫不甘示弱:“我一直都騙別人你不是陰時出生,你要是早同意嫁給那個短命鬼,他一死誰知道你能不能生孩子?你還能拿走他所有的家產,后半輩子吃穿不愁做個有錢寡婦多好。當初你為了不嫁人尋死覓活,拖到現(xiàn)在嫁不出去,只能怪你自己。”
“是是是,女人不嫁人就是牲口都不如,要不是怕你死在這里沒人給你送終,我老早就離家去拜師學修道了,當什么破裁縫?!?p> 父女倆你一言我一語,吵的難分伯仲,司伊伊卻聽煩了,她轉身用氣音問:“怎么樣?”
付寒同樣壓著聲音在她身后回答:“好兇?!?p> 司伊伊不說二話,翻墻而出,去往下一家。
其實她只是夜里無聊找點事做,可付寒連人家面都沒見過,就說“這個姑娘睡太早,和我作息對不上”的時候,司伊伊聽明白了。
他也是閑著無聊陪她消磨時間罷了,哪里會真心想找伴侶。
柴房是不可能睡柴房的,她翻上修道士所在的客棧屋頂,挨個查找有沒有空房間。
找著找著,聽到了一個耳熟的聲音。
“師兄,你覺不覺得那兩個人怪怪的,歸墟派有天眼的陽道友也說看不清那女子的命格,他們不會是鬼假扮的吧?!?p> “白天用現(xiàn)形符試過,確定了他們都是活人,他們還喝下了符水,也沒有出現(xiàn)什么異常,是那陽道長的天眼失靈了吧,師妹,別多想了,好好修煉才是正事?!?p> 這正在屋里談話的一男一女就是在棺材前可憐唐圓的那對師兄妹。
司伊伊好奇地掀開瓦片,想認認這兩人的臉,猝不及防地看見那師妹脫下了衣服,露出了白潔的肩背,而對面的師兄也沒穿上衣,兩人相對而坐,畫面香艷。
司伊伊看清楚了,迅速把瓦片蓋上,若無其事道:“這個房間有人,我們去下一間。”
付寒蹲在她身邊,該看到的都一起看見了,他也沒有過多的反應,呆呆地應了聲:“哦?!?p> 也不知道是運氣好還是不好,這對師兄妹隔壁的房間就是空的,司伊伊隔空撥開窗戶上的鎖,從窗戶里鉆進了房間,靈敏的聽覺清晰捕捉到了隔壁的聲音。
“師兄,你撿到的雙修秘術我們試驗了幾次,確實對法力增長大有裨益,不如我們告訴師父傳授給大家,就都能變強了。”
“傻姑娘,這可不能告訴第三人。倘若別人以為我身上還有其他秘術,盯上我了,豈不是引火燒身?!?p> “對哦,師兄,是茹雪想的不周到,我以后不說這種蠢話了,師兄不要生我的氣。”
司伊伊和付寒在非主觀意愿下一起聽了個小情侶的墻角,從翻進房間在兩張床上坐下時就開始相對無言。
聽的差不多,后面就不能再聽多的時候,她用神力隔絕這個房間的動靜外露,同時也阻隔了小情侶的噪音,開口道:“睡吧?!?p> “嗯?!?p> 黑暗中,司伊伊聽見對面悉悉索索的響動,付寒進了被窩躺好了,她也脫掉外衣和鞋子,進了自己的被窩。
過了一會,付寒輕輕叫她:“伊伊,你睡了嗎?”
“還沒有。”
司伊伊以為他要說隔壁雙修的事,沒想到他開口卻是一句:“你去過的地方…是什么樣子的,和這里一樣么?”
她去的地方?指其他小世界嗎?
“不太一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