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曾經(jīng)的小丫頭如今也長成大美人兒了呢~”紫女先反應(yīng)了過來,款款走上前滿眼都是笑意。少女也笑了“再美也不能和紫女姐姐比啊~”紫女見到她似乎很開心“妹妹的嘴真的是越來越甜?!币慌缘捻n非這時緩過神來“兩位姑娘認(rèn)識?”“當(dāng)然~”紫女看了一眼衛(wèi)莊,原來是她,怎么不早說?“這位想必便是九公子了。”少女轉(zhuǎn)向韓非,后者一笑“火鸞姑娘認(rèn)得本公子?”火鸞眨了下眼,“公子不是也認(rèn)得奴家~”聲音酥媚入骨,韓非不由有些不自然的咳了一聲,不愧是牡丹閣頭牌,勾人技術(shù)當(dāng)真一流?!盎瘥[姑娘不愧是衛(wèi)莊兄的妹妹,當(dāng)真驚為天人?!钡芸?,韓非便恢復(fù)了他那副得體而又不失風(fēng)流的神色。衛(wèi)莊聽這話翻了個白眼,火鸞注意到了他這個毫不加掩飾的小動作,對他戲謔的輕輕一揚(yáng)眉,又看向韓非“公子這話聽起來倒像是在夸莊呢~”莊?韓非怔了一下,這種稱呼,可不像是兄妹。但他到底也是在朝堂上占有一席之地的司寇,城府還是不淺的,因此面上不動聲色繼續(xù)玩笑到“是本公子嘴拙,火鸞姑娘莫怪?!被瘥[也不過多計較,手隨意的一揮,五個酒壇便從鑾駕中飄了出來,浮在了韓非面前。除了衛(wèi)莊和那名黑衣人,所有人見此都是一怔,這是陰陽家的手段,而且只有陰陽術(shù)修煉到了一定境界才能做到如此自如!哥哥是鬼谷弟子,妹妹是陰陽弟子,這倒是有趣。不過,張良卻在細(xì)細(xì)打量了一番火鸞后微微皺了皺眉,這個少女給他的感覺,和一個人很像?!奥犝f九公子喜愛美酒,奴家特意帶了五壇牡丹閣的佳釀,請公子品鑒?!表n非一聽有美酒,眼睛都亮了“火鸞姑娘真是了解我!”說著便要去拿最中間的那一個還冒著寒氣的酒壇,沒想到火鸞的手指微微一勾,那個酒壇毫無征兆的后退了半尺,韓非拿了個空,有些緩不過神的眨了眨眼,就聽火鸞道“此酒名為曼花醉,由一種生長在雪山之巔的曼陀羅花在極寒之地釀造而成,中途絕不可有一絲的溫暖,貯藏也需是陰寒之地。因此此酒雖味極美,卻不可貪杯,尋常人一次只能喝一杯,若是不小心喝多些,極寒之氣入體,會將五臟六腑都凍成堅冰~”韓非的笑容僵了一下“這酒,這么危險?”火鸞的手指再一動,那壇曼花醉便又飄回了原來的地方“正因為它如此危險,才能讓人欲罷不能~”韓非突然笑了起來“如此說來這曼花醉想必是消暑圣品。”夏天多喝些就沒事了吧?說著收回了手,示意一旁侍候著的婢女一壇壇取了退下?!肮涌梢砸辉??!被瘥[的神色有些戲謔,眼底最深處劃過一絲不屑,但沒有任何人注意到。
這時,一直沉默著的天澤開口了“銀發(fā)紅眸膚如雪,氣息又如此冰冷。你和白亦非是什么關(guān)系?!毙l(wèi)莊看向天澤,目光很冷,但并沒有說什么?;瘥[自然也察覺到了天澤的敵意,因此一開口也沒客氣“你就是那個被夜幕關(guān)押了數(shù)年的百越前太子?”一聽這話韓非張良等人就暗叫不好,這不是在揭天澤的傷疤嗎。焰靈姬與驅(qū)尸魔都沉下了臉色,內(nèi)力聚集,只等天澤下令便殺了火鸞。果然,天澤怒笑起來,黑色的內(nèi)力縈繞在他周圍,蛇頭鎖鏈從他背后探出舞動著,整個人宛如來自地獄的惡魔,一步步緩緩向少女逼去“說過這句話的人,都死得很慘?!焙谝氯松锨耙徊綋踉诨瘥[面前,后者微微怔了一下,顯然是沒想到,隨即一聲低喝“讓開?!笨墒且呀?jīng)晚了,天澤早就察覺出此人內(nèi)力并不深厚,見他攔著自己更是怒火中燒,鎖鏈嘩嘩響著閃電般直奔黑衣人而去“找死!”說時遲那時快只見紅光一閃擊退了蛇頭鎖鏈,緊接著紅光速度不減直奔天澤面門而去,天澤自然不會這么束手就擒,當(dāng)下鐵鏈一轉(zhuǎn)去纏那束紅光,同時閃電般伸手牢牢握住了它。
殷紅的血一滴滴落在了地面上,只見火鸞浮在半空中,身上被鎖鏈纏的死死的,纖細(xì)的脖頸也被天澤掐在手中,但她鋒利的指甲尖已經(jīng)沒入天澤的頸動脈,只要稍稍一動他就會血濺當(dāng)場?!按騻€賭如何?!币蚝韲当欢笞。瘥[的聲音有些嘶啞“在你掐斷我的脖子之前,我能不能先切斷你的喉嚨?!贝丝痰纳倥疂M臉狠戾,哪還有半點剛剛的媚態(tài)?焰靈姬驅(qū)尸魔都是大驚失色慌忙上前欲出手,卻被鯊齒攔住了去路,只見衛(wèi)莊手握鯊齒,金色內(nèi)力在劍身縈繞,鋒芒直指兩人“上前一步者,死?!鄙涞穆曇袈牪怀鲆唤z感情,似乎之前相處時的種種只是一場夢?!叭f萬不可!”韓非嚇壞了,慌忙出聲阻攔,再這么下去非要出人命不可“火鸞姑娘既然是衛(wèi)莊兄的妹妹怎么可能會和白亦非有什么關(guān)系,而且你看衛(wèi)莊兄的頭發(fā)也是銀色的??!”焰靈姬兩人看向天澤,得到其示意后雖面有不甘但還是退了下去,衛(wèi)莊也翻了個劍花收了鯊齒,但面色依舊沒有任何緩和冷冷的盯著天澤。天澤目光森然的與火鸞對視著,半晌后掐住少女脖頸的手微微卸了一分力道?;瘥[身法詭異,天澤雖然可能殺了她,但一定會被重創(chuàng),一定逃不過衛(wèi)莊的鯊齒。他還有更加重要的事要去做絕不能死在這兒。
但火鸞并沒有像天澤想象中那樣收手,指甲反而更加深入一分,神色有一絲癲狂“你怕了。”天澤這下是真的起了殺心,本就可怖的臉更是猙獰,驀地收緊了手,他都能感受到少女脆弱的骨骼在他的手掌中咔咔作響,脈搏鼓鼓的跳動著,似乎要沖出嬌嫩的皮膚?;瘥[的臉?biāo)查g就憋的通紅,連眼睛都開始充血,但她的眼神沒有一絲的怯弱退縮,甚至都沒有掙扎一下,任由鐵鏈把自己的身子絞出血,只又把沒入天澤脖頸的指甲刺的更深。這個瘋子!“主人!”焰靈姬花容失色,看著火鸞的眼滿是難以置信,這個瘋子!張良和紫女此刻有些束手無策,一旦貿(mào)然上前阻攔很有可能打破這種平衡致使其中一方甚至雙方死亡,但如果讓兩人繼續(xù)僵持下去結(jié)果根本不可能變好!韓非幾乎要抓狂了,衛(wèi)莊雖然做事狠厲,但也可控,她妹妹怎么這么瘋狂?!就連一直一臉冷漠的白鳳此時也變了臉色。
“小柒!”衛(wèi)莊擰著眉一聲低喝,眼睛死死盯著天澤抓著火鸞脖頸的手,緩緩握緊了鯊齒。火鸞身上的戾氣登時一頓,隨后收回了手同時另一手扣住天澤脈門用力一扭,天澤便被迫松開了手,幾乎同時火鸞的身子詭異的一扭,整個人扭成了一個常人不可能做到的程度,瞬間從鐵鏈中脫出身輕巧落在衛(wèi)莊身旁。天澤看著少女滿眼的難以置信,這不可能!因為他距離火鸞最近,他看的清清楚楚在那一瞬間火鸞身上所有的關(guān)節(jié)全部脫臼,在脫出束縛后又自行裝了回去。隨意拆卸自身關(guān)節(jié),這怎么可能?!
衛(wèi)莊微側(cè)頭看了一眼自己身旁微微咳嗽的少女微微皺起眉。她原本蒼白的脖頸紅了一片,最扎眼的是那一個巨大的紫紅色手印,猙獰的可怖。他總算知道火鸞身上那么多傷是怎么來的了,那些傷至少有一半是她自己作出來的!似乎是察覺到了衛(wèi)莊的目光,火鸞的手覆在自己脖子上,絲絲鮮紅的內(nèi)力縈繞在她的手上,蔓延到脖頸處,很快,那些紫紅色的印記很快便被掩蓋住了,她再松開手時整個脖頸光潔如初。
韓非見此不由十分詫異“火鸞姑娘武功高強(qiáng),想不到醫(yī)術(shù)也十分高明。姑娘真的只是一個藝姬?”火鸞風(fēng)情萬種的一笑“當(dāng)然不是~”“哦?”韓非饒有興趣的摸了摸下頦,不著痕跡的與張良對視一眼。他就知道,火鸞絕沒有這么簡單。只見火鸞伸手頗為親昵的挽住了身旁銀發(fā)少年的手臂“奴家還是莊哥哥最寵愛的妹妹~”韓非的笑容僵在了臉上,尤其是看到衛(wèi)莊黑了臉之后更是忙不迭想岔開話題,他的眼刀可不是鬧著玩的,但一時間卻想不到有什么合適的話題,有些尷尬的站在原地。
紫女看出了韓非的窘態(tài),輕笑一聲到“想不到妹妹的武功也是精進(jìn)了許多?!本o接著她話鋒一轉(zhuǎn),看向了一旁一直沉默著的黑衣人“這位看起來,似乎有幾分眼熟呢~”說完還頗有意味的笑了。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那名黑衣人身上,韓非更是一副詫異的表情“經(jīng)紫女姑娘這么一說確實很熟悉,而且這件夜行衣也頗為眼熟,似乎與衛(wèi)莊兄的那件很是相似。不知……”說到這兒他看向火鸞“姑娘可否讓他摘下帽子,也好讓我們一睹尊容?”火鸞瞥了一眼不遠(yuǎn)處冷冷注視著黑衣人的白鳳,隨后輕笑一聲,又恢復(fù)了那副狐妖般的慵懶媚態(tài)“他是一份巨大的驚喜~”“哦?”莫說是韓非幾人,就連衛(wèi)莊都抬眼看向了那人。火鸞歪著頭看著那人,那人便會意的抬手摘了帽子,剎那間一大群黑色的鳥兒從四面八方飛了過來,落在眾人周圍的樹上,一動不動的齊齊注視著黑衣人。烏鴉?!韓非心頭一震,扭頭去看張良,同樣在他眼中看到了難以置信。這怎么可能?就連紫女天澤等人也是滿臉訝異,白鳳更是猛的握緊了拳頭,周身止不住的微微顫抖著,絲絲鮮血從他的指縫中滲了出來。能招來群鴉,只有可能是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