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大失所望
衛(wèi)莊出了院子,順著石板小路一路出了竹林,剛出了圓形拱門便看到一個白衣少年正坐在一棵大樹的枝椏上微皺著眉看著竹林,見他出來便將視線移了過來,圍在他周圍跳來跳去的各色鳥兒也歪著頭上上下下地打量著他?!澳憧梢赃M去了?!痹捯魟偮洌坐P便微微睜大了眼,顯然有一絲急切,隨后便起身蜻蜓點水般地掠上了竹尖,轉(zhuǎn)瞬便消失在了竹林中。他似乎也不似墨鴉所說那般恣意妄為。衛(wèi)莊看著他消失的方向,神色很淡,突然,他輕輕皺起了眉,猛扭頭向一側(cè)看去,那里不知何時站了一個身披墨綠色斗篷的青年女子,那女子見到衛(wèi)莊也是一怔,隨后警惕地看著他。
此人正是鸚歌,昨晚白鳳帶著她去見了紫女,紫女見到她頗有些意外,卻也沒過多詢問什么,安排她在一間廂房住下。但她根本一夜未睡,一來是因為環(huán)境陌生,周圍的人她也都無法信任,二來是擔心墨鴉,好容易熬到了天明,她便走出了房間,就看到白鳳從院子前的樹上掠了過去,她順著蹤跡一路到了這里,就看到一個銀發(fā)青年迎面而來。是衛(wèi)莊?!瞳孔一縮,她認得這個人,也知道這個人究竟有多可怕,因此在瞬間就條件反射般地繃緊了身子,做好了交手的準備。
衛(wèi)莊并不認得她,但那人看到自己瞬間做出的反應卻讓他認定了此人的身份,她沒有劍,這是一個殺手。能出現(xiàn)在新鄭城里的殺手……“百鳥?”他鎖著眉,神色很冷冽,盡管從未聽說過百鳥中有女殺手,但卻也絕不能大意,平白無故突然出現(xiàn)在公子府,這個人……他輕輕握緊了手中的劍,他并不介意在早膳前殺人。
鸚歌知道自己絕不是衛(wèi)莊的對手,與他交手是下下策,聽到他這樣問,便選了一個目前對自己最有利的回答“我叫鸚歌,昨晚與麟爺一起到了這里?!丙W歌?青年垂下眼,冷笑了一聲,以鳥為名,果然不出他所料?!澳阌X得,我會相信你?”他用那一貫漫不經(jīng)心的語氣反問道,盡管只是站在那一動不動,鸚歌仍舊能感受到他的氣息猶如出鞘的利刃般凜冽,能將劍氣與自己的氣息融合的如此完美,衛(wèi)莊遠要比她想象的可怕。盡管心中忌憚,但她面上依舊十分沉靜“白鳳如今是你的手下,你可以問他。”這句話承認了她的身份,但也表明了態(tài)度——她是百鳥一員并且與白鳳關系不淺,而且她站在白鳳這一邊。她并不知道衛(wèi)莊是否真的相信白鳳,但她如今沒有任何與他平等交談的資本,還是適當讓步為好,而且就她所知,衛(wèi)莊似乎也并沒有為難身邊人的習慣。果然,那人輕輕挑了下眉,重新打量了她一遍,而后握著鯊齒的力道松了一分,抬腳向前走去。與她擦肩而過的一瞬間他冷冷說了一句“你最好沒有騙我?!丙W歌轉(zhuǎn)過身,聲音有著一絲急切“墨鴉怎么樣?”白鳳昨晚說墨鴉跟這個人在一起,可為什么他現(xiàn)在在這里卻始終沒見墨鴉?那人腳步?jīng)]停,聲音卻傳了過來,透著一股寒意“不該問的別問,我并不相信你。”一個這么關心墨鴉的人出現(xiàn)在這兒,估計又是火鸞干的好事,衛(wèi)莊有些不耐地皺著眉,她就沒有一天讓人省心。
紫女韓非兩人正在雅間里坐著,桌案上已經(jīng)擺好了早膳,韓非百無聊賴地坐在那,一邊用竹箸戳著面前的碗一邊不滿的嘀咕著“衛(wèi)莊兄不在也就算了,子房去哪了?也不知道墨鴉怎么樣了……誒紫女姑娘,”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向女子那邊湊了湊“你認不認識一個一身金袍的男人?”一邊說還一邊用手比劃著“暗金色短發(fā),胸前有一根長長的小辮子,”他努力回憶著“左邊耳朵上有三個金環(huán),眼睛也是金色的,額頭上還有一個紅色的令字?!弊吓畡傞_始看著一臉煩悶的韓非覺得有趣,聽到他后來的描述也輕輕皺起了眉,穿著金袍的短發(fā)男人,金色眼睛……她認識的一個人倒是與韓非口中的人有幾分類似,但那個人不應該出現(xiàn)在這里才是?正想著,一大堆東西突然被重重放到了桌案一角,將兩個人嚇了一跳,下意識地看了過去,卻見張良正用衣袖擦著額頭上的汗,而那一堆東西居然是一包一包的藥材!韓非看到這些藥差點沒拿住手里的箸“子房,你買這么多藥干什么?”張良又坐下來喝了口茶,這才說明了由來。
原來昨晚他離開公子府后就去了藥鋪,但那個時間藥鋪怎么可能還開著?他拍門叫醒了店家,又賠了一番笑臉加了不少銀子這才買到了藥材,但那個人給他的方子很特別,他幾乎跑遍了整個新鄭城才買齊了藥材。不過若真能救人一命,這些辛苦倒也是值得。
“對了,那個人呢?”說起來張良確實有些郁悶,什么都不知道呢就被莫名其妙的當了苦力,而且那個人的氣息實在古怪,等見到他得好好探探底。聽他這么問韓非搖搖頭,他也想知道,而且能越過層層防守輕而易舉地進入公子府,此人太過危險。他明顯是因為火鸞來的,能交到這樣的朋友,火鸞的身份遠比他想象的要復雜,也許他應該好好地跟她促進一下感情?想著他突然嘿嘿笑了出來,惹得張良詫異地看了他一眼,紫女卻搖搖頭,自顧自地喝著面前的粥,這家伙不知道又在打什么主意?!澳沁@些藥……”張良看著面前的一堆藥有些遲疑,紫女慵懶地笑著“先放在我那兒吧,兩位大人還要上朝,可別遲到~”時辰已經(jīng)不早了。兩人有些尷尬地笑了笑,也不再廢話,開始用膳。
吃到一半韓非突然“誒”了一聲“衛(wèi)莊兄呢?”話音剛落,門就被人推開了,一只鑲著金紋的靴子邁了進來,他一見來人就樂了“說衛(wèi)莊兄衛(wèi)莊兄就到,正好飯還是熱的!”衛(wèi)莊沒理他,在對面坐了下來“紅蓮呢?!表n非愣了一下,隨后就笑了,眼睛都彎了,一大早就問紅蓮,這樣的發(fā)展可是深得他心?!斑€在睡覺,要不我讓人去叫她?”眼見湊到自己跟前的那人的嘴角幾乎要揚上天去,衛(wèi)莊忍不住抽了下眼角,聲音也不由自主冷了一份“讓她跟你一起上朝?!闭O?發(fā)展這么快么?韓非的笑容僵了一下,他還沒準備好當大舅哥呢,不過轉(zhuǎn)念一想倒也是,姬一虎想要迎娶紅蓮的事朝堂上幾乎人盡皆知,韓王也是有這個意愿來拉攏姬無夜,衛(wèi)莊如果再不爭取以后也許就晚了。不過……他正了正神色“衛(wèi)莊兄,此事我們還得從長計議,雖然我跟紅蓮都很贊成,但父王那里還需要好好思量一下對策,何況還有一個姬一虎呢。”什么?衛(wèi)莊皺起眉滿臉不可理喻地瞪向他,后者見他這個表情怔了一下,這是什么意思,覺得這種方法太慢?但真的急不得啊。一旁的紫女“噗”的笑出了聲“想什么呢?!毙l(wèi)莊做事才不會這么不靠譜,讓紅蓮上朝應該是有特別的打算。韓非半張著嘴,看看紫女,又看看黑了臉冷冷看著自己的衛(wèi)莊,又看了看同樣看著自己的張良,有些反應不過來,難道他想的不對?衛(wèi)莊一字一頓,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來了一句話“讓她去跟你父王解釋為什么小柒要殺她?!?p> 韓非被噎了一下,訕訕地摸了摸鼻子,原來是這樣,虧他這么興奮?!案竿跻呀?jīng)知道了?”得到肯定的回答后韓非皺了皺眉,事發(fā)當晚是深夜,而且地處密林,正常來講不會有人看見,韓王更是沒理由知曉此事,難道有人在監(jiān)視紅蓮?不過說到這個他倒是終于也能開口了“那個……衛(wèi)莊兄,雖然你很寵著火鸞姑娘,但紅蓮也是我妹妹,我看過她的傷,當時整個脖頸都腫了起來,火鸞姑娘分明是下了死手。”若是小打小鬧他自然也會心疼,但也不會放在心上,但如果想殺紅蓮那他就不會坐視不管,哪怕對方是衛(wèi)莊的妹妹。衛(wèi)莊哼了一聲“那你怎么不問問你妹妹,小柒為何要殺她?!编??韓非眨眨眼,這他倒是沒想過,就聽那人繼續(xù)冷聲道“躲在暗處窺視一個殺手,她能回來已經(jīng)是幸運?!比绻敃r他不在場,紅蓮絕無生還可能?!邦~……”韓非沒想到事情是這樣,他還以為是紅蓮又起了小性子跟火鸞鬧別扭呢“就算窺視……那也不至于殺人吧,道個歉不就好了?!表n非嘀咕了一聲,但他也知道,對于殺手來講,一旦被人窺視就說明自己被盯上了,潛在的威脅必須立刻解決,如此說來倒的確怨不得火鸞?!澳俏胰ソ兴?。”韓非滿是郁悶地起身,有點頭疼地皺皺眉,韓王不知道又要怎么訓斥他,這可麻煩了。
感覺韓非就是天行里的搞笑擔當 不過如果衛(wèi)莊當了他的妹夫他應該會樂瘋吧【嘿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