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堂老哥,云郎?!?p> 顧四嬸瞄準了里面好奇的顧青堂,反應極快地故作熱情道,顧湘云卻被掀開簾子的顧云郎俊朗模樣迷了個神魂顛倒,暗自腦補了顧云郎掀開簾子與她柔情別離或者請入車轎的八百回合,直到簍玲月扶著顧青堂露臉,她才夢碎臉紅,心里哀苦嫉妒起來。
“哎,顧四媳婦,你找我們可是有何事?”
顧青堂面色虛弱卻還是和顧云郎客氣地回應顧四嬸,顧四嬸見狀總算放下心來些,這車里好歹還有個好說話的,那就有機會替女兒翻身了。
“老哥,云郎,你們這是要上哪去嗎?”
雖然她知道還有機會,可也知道顧云郎還有所警惕,她不好直接說起顧湘云和希娃的事,以免惹他不高興,最主要這官府二小姐與他關系匪淺的樣子,萬一惹了二小姐,才真就難了。
顧云郎禮貌疏離道:“我?guī)敔斎コ抢镔I些藥?!?p> 他聲音溫潤,面上的客氣做得也是恰到好處,更加把顧湘云迷得有些羞澀可憐起來,簍玲月把顧湘云的神色看在眼里,面上高高在上的,心里更是鄙夷得意幾分,顧湘云再癡迷他又有何用,如今陪在他車里的還是她簍玲月。
這個愚蠢的女人還以為用那點惡劣的手段就能和她分享云郎哥哥,她怎么可能允許別的女人共用一個男人,顧湘云,是真傻。
“是啊,我最近這身體一直不怎么使得上勁,云郎和孫媳婦孝順,讓我去城里看看,顧四她媳婦,湘云,你們找云郎可是有什么需要交代我們幫忙的?”
村里有人出村時,便會有讓他們幫忙置辦,或者遇到家里人時帶些話什么的,顧青堂知道顧四在福云樓和顧云郎共事,當初這伙計活還是顧四介紹的,如今顧云郎得掌柜的重用,也離不開顧四的初時照顧,顧青堂喝水不忘挖井人,便對顧四嬸和顧湘云格外友好熱情幾分。
這讓顧四嬸和顧湘云更加放肆起來,顧四嬸正糾結怎么說時時,顧湘云忙開口道:“顧爺爺,顧大哥,我們可以隨你們一起去嗎?我想見見我爹?!?p> 顧青堂和顧云郎驚訝了一下,顧青堂倒是樂意的,只是這是官家二小姐的車,官府的小姐都有些潔癖的,若不是看在顧云郎的面子上,他和顧云笙可能根本沒有機會與她共坐一車,此時若再添兩人,這馬車怕是擠得有些尷尬。
“湘云妹妹,你的心情本小姐能理解,恰好我方才好像見著你爹回村子里了,要不你再回去看看?”
簍玲月溫婉地笑道,丫鬟靈兒嘴角忍不住露出一抹嘲笑來,這個丫頭還想跟小姐都,顧青堂恍然大悟地笑了笑道:
“哦,原來顧四回村了,那湘云你快回去看看吧,許是剛才還沒進家讓你們錯過了。”
顧湘云吃憋,見顧云郎面色依舊平靜,她覺得簍玲月是在故意刁難她,指不定簍玲月根本沒見到她爹回來,只是故意不讓她與顧云郎靠近而已:
“?。课业卮辶藛??小姐會不會看錯了?”
顧四嬸心里是知道自己丈夫在家的,不想讓女兒在官家小姐面前鬧難堪,影響案情,忙拉了拉顧湘云的衣袖,對她們賠笑道:
“讓官家二小姐見笑了,我女兒只是太想爹了,她曾在二小姐那做過丫鬟,二小姐也是見過她爹的,不會認錯了人的,你別介意,她心眼不壞,你是知道的,只是可能今日是不小心出了些誤會.......”
她正引出希娃的話題,卻被顧云郎打斷:“二小姐,她是丫鬟,想必此次來是有什么事要跟你說的,要不你先和她們過去說說?”
他做出一副不便聽她們說話的神色來,簍玲月自是知道他這是想讓她幫忙處理一下,不讓顧青堂知道,便溫婉一笑,道:“好,那我過去處理一下?!?p> 靈兒等人立馬偷偷瞪了顧四嬸和顧湘云一下,扶著簍玲月下車,顧湘云知道顧云郎這是不想聽她解釋,有些焦急地要落淚求他給個機會解釋,簍玲月卻扶著她道:
“湘云,走吧?!?p> 顧湘云很不甘地看她一眼,正要甩開她的手,卻被她強行抓著拉走,嘴角還掛著虛偽溫婉的笑意,讓不知情的顧四嬸誤以為二小姐這是愿意為她做主,連忙幫忙催湘云回去:
“哎,好,多謝二小姐?!?p> 顧湘云望一眼已經(jīng)關上簾子的顧云郎一眼,有些焦急和絕望,恨不得沖回去抓著他的衣角解釋,可她又能解釋什么呢?做沒做過虧心事,沒有人比她的心更清楚的了,可是就這樣任由顧云郎厭惡她下去嗎?她放不下,她可能再也找不到比她更好的男子了。
她想起方才顧云郎溫潤如玉的俊朗模樣,忽然覺得顧大哥可能不是那么討厭她,只是他怕顧爺爺受刺激,才沒有理她的,所以她還要機會。
然而顧云郎是真不想再看見她,他前世可是當了閣老的人,從希娃證明她沒有被推時,就已經(jīng)看出這女人是真想害死濟婆婆,好嫁禍給希娃,還順帶害了他,只是他不明白是何人指使她這么做的,畢竟湘云一個村婦怎么可能會只有蘇丹紅的用法,那么背后是她爹顧四,還是簍玲月?
希娃為何不引出這個問題?是不夠聰明,還是城府太深?
他一時思緒太多,卻因顧云宣掉下崖,顧云笙指認了希娃打顧云郎下山的事悲痛難受,當即掐住胡思亂想的思緒,吩咐馬夫:“有勞馬夫,去前面的樹下等小姐,此處太熱了,我爺爺和妹妹受不了?!?p> 馬夫立馬回應一聲,抽了一鞭子馬屁股,向前面行駛去,顧青堂疑惑地看著車后:
“顧湘云竟是官家二小姐的丫鬟了?方才聽聞她們說有誤會,可是出了什么事?”
顧云郎輕輕撫摸顧云笙的后背和頭,語氣依舊溫潤平和:“我只見過湘云跟在二小姐身邊做過丫鬟,至于她內府之事,我也不好去打探,許是些小事吧。”
顧青堂心想也是,人家是官家的小姐,他們現(xiàn)在只是一個村民能認識到官家小姐已經(jīng)是運氣了,思至此,他又想起那個襄國來的孫媳婦,他懷疑顧云郎能得縣大人和官家小姐的照顧,指不定是因為她的關系,畢竟她說過在襄國,一女為尊,女人讀書當朝為官,自會助顧云郎考上官職,想到此,他竟有些心情澎湃起來,這么看來,她的官職應該不低,不然縣大人和掌柜的怎會如此重視顧云郎。
實際上車里和懸崖底只有他一個會想趙亦孜想得這么神,懸崖底下,趙亦孜蹲在火邊烤魚,還自顧自摸出一壺果子漿來:“好了,故事就說到這了,口渴了,我們先喝些果啤解解渴?!?p> 顧云宣聽得正入迷,沒想到她就這樣突然停了,一時有些驚愣,又看她咕嚕和了一口果啤,遞給他,他疑惑地接過,不明白什么是果啤,還有后面的故事如何,他都好奇:
“嗯,大嫂,后面龍王真會追查三太子的死,去抓哪吒嗎?這個果啤是什么?”
他性子再內斂沉默,那也抵擋不住故事的引力,趙亦孜噗嗤一笑,將果啤倒入勺子里道:“上癮了吧,不急,我以后慢慢跟你說,此果啤是我剛剛調制的飲品,只含些微酒味,不會喝醉,男女老少皆宜,只是你生病中不能喝太多,便給你喝一勺,你渴了就喝開水?!?p> 說著遞到顧云郎嘴邊,顧云郎張嘴喝了一下,一個氣體嗆鼻喉而來,再入腹中不知怎的他忍不住不雅地“嗝”了一下。
本來有些羞澀的,卻見趙亦孜也跟著打嗝,喝一口打一次,絲毫不注意形象,以前她可是最注重外貌,如今更說要學官夫人一樣端莊的,這怎么看都像忘記了說過的話一樣,他不敢提醒一下她,正在他胡思亂想時,趙亦孜笑意肆意道:
“這東西就是缺點冰凍,不過妙就妙在喝了能讓人打嗝的爽勁,配烤魚最是不錯的?!?p> 她摘起已經(jīng)烤熟的魚,嗅了嗅,滿意道:“啊~真香!”
于是毫不客氣地在顧云宣的面前啃了起來,顧云宣見她吃吃喝喝很爽的樣子,肚子可憐兮兮地響了起來,趙亦孜這才轉頭,顧云宣面上的可憐立馬轉變成倔強和骨氣,好像從未為這三兩口魚肉折腰過,明明那么小,偏要做如此不符合年齡的強行成熟來,趙亦孜是又心軟又想笑:
“本來想著你身上有傷,不宜吃海鮮太多,不過總這么餓著更加不利于身體吸收營養(yǎng)痊愈起來,還是吃些吧,我給你挑下刺?!?p> 她說著體貼地給魚挑刺,喂到他嘴邊,顧云郎本以為她是故意不想對他好而已,畢竟她指不定會隨時變回去,可沒想到她是怕魚對他的傷不利,他本能乖巧道:“我不吃,你吃吧。”
趙亦孜本來想說她不吃東西也可以的,可又不能輕易露出修煉之事,便淡笑道:“我吃飽了,你快吃吧,沒事,又不是養(yǎng)傷期間每日都吃魚蝦,不會阻礙到傷勢痊愈的?!?p> 顧云宣以為她會誤會成他在賭氣鬧脾氣,還準備接受她生氣呢,沒想到她會這么說,便信了她的話,道了聲謝張開嘴吃下,魚肉入口鮮嫩,帶著鹽香和肉的甘甜,很好地勾起了他的食欲,以前沒吃過這樣好吃的魚,他瞬間有種多吃一口,哪怕傷再痛幾分也愿意的叛逆錯覺來。
事實上趙亦孜也在一口又一口地剝好在勺子里,喂給他吃,可是看他消瘦虛弱的樣子,還是有些發(fā)愁道:
“待會吃完了,我便帶你出去吧,這樣等下去也不是辦法,萬一再下雨起來,連避雨的地都沒有,到時候你再感冒發(fā)燒就不好了?!?p> 趙亦孜抬頭看看天際,只覺得天那邊云霧翻滾,她本來不是會觀天象的,可賁櫟藤給的《風云軸典》讓她與云霧能夠感應,好在三日內是沒有語的,只是不知道這里是另一個世界還是幻境。
“桀~”
突然一只蒼鷹劃破半空,發(fā)出一聲尖叫,又再她們頭上旋轉了幾圈才飛去。
趙亦孜微微瞇了瞇眼,直覺告訴她,這不是一直普通的鷹,只不過還不能確定它是否可能是專門熬養(yǎng)出來的,又為何來她們頭上盤旋,想了想她又覺得不太可能,畢竟這里是無人的懸崖峭壁,哪個會來特意派一鷹過來。
“大嫂,那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