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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夢曉生

第十一章 壓抑

一夢曉生 牛二玖 2257 2020-05-27 06:09:10

  月華落到顧曉生沉寂的身影上,絲絲縷縷涼意止不住從她心底順著血液流遍全身,她抱起鐵盒坐到床邊,指尖抽出那張深綠的貳元紙幣。

  她眸子微深,嘴邊有諷刺輕蔑,自從她預感斷鐲的不俗她便在錢幣最上面放上一張正面朝上的貳元面額紙幣,除此外其余所有哪怕是五分硬幣她都讓背面朝上。

  顧曉生深深吸入空氣,似要填補撫平此刻內(nèi)心的空洞混亂,那翻箱倒柜的人無疑是趙月如,可她為何要這么做,莫不是為了一截斷鐲不惜失身也要嫁入顧家!

  還有安子人,他為何在初見那斷鐲時生出那種神情。

  無形的困惑繚繞顧曉生心頭,這一切過于匪夷所思,前世時安子人也從未提及此事,倒是在她需要幫助之際總能及時出現(xiàn),還有便是點出趙月如。此時細思,安子人是否也在她不知曉的陰暗處對她謀求算計。

  輕嘆出聲,顧曉生轉(zhuǎn)頭望向夜空彎月,明亮之中尚且有陰影暗淡,即便是皎潔月華也有讓人蒙塵之念,人心難測,究竟真假何辨。

  不過將斷鐲交給安子人或許也是一種自保法子,顧曉生此刻猜測她的腿疾和大哥的離世說不定也是因斷鐲而起,現(xiàn)在將它送出去,趙月如尋不得斷鐲說不定能讓背后之人松懈甚至現(xiàn)身。至于趙月如,顧曉生是不相信她能有什么本事謀劃這一切,難以琢磨的是她背后之人給了趙月如何種承諾,能讓她心甘情愿,甘之如飴受驅(qū)使。

  此外更需去查明的,是母親的家世,可該如何行事,若光明正大去調(diào)查,無疑是暴露自己已經(jīng)有警覺。

  煩躁地撓了撓頭皮,顧曉生將貳元紙幣翻回正面,微頓之下扯下一根發(fā)絲卡在鐵盒閉合口,然后將鐵盒原封不動放回木柜中。

  次日清晨,雞鳴三遍后顧曉生才從睡夢中醒來,睜眼見外面艷陽高照,也是一個難得的晴天,收拾完畢后她在廚房見到趙月如在擇撿野菜。

  趙月如還是同往常般,見她后微笑:“起來啦,來幫我一起擇菜吧”。

  顧曉生邁步過去,拉過木凳坐到趙月如對面,伸手抓起一把野菜,將其根部枯萎或是過于老熟的部分撕去,她漫不經(jīng)心地道:“昨晚本來想找床單換,才想起來被嫂子洗了”。

  趙月如光滑的玉指在野菜中抖動,她抬眼道:“已經(jīng)干了,等會兒我?guī)湍闳Q”,顧曉生對上她的眸子,倒是不見慌亂隱藏得極好,只是那野菜被薅得凄慘,本想敲打一番,話到嘴邊,她臨時改口聲音平平:“謝謝嫂子,就麻煩你了,等下我要去趟小姑媽家”。

  趙月如問:“有什么事嗎?”

  顧曉生眸子落到手上,動作不帶有停頓的認真,語氣如常:“馬上開學了,小姑媽上次叫我去一趟”。

  日頭高升,光線漸明,暗黑的石屋也不似黎明那刻昏暗,趙月如在照射進來的光輝中起身,把摘擇下的老葉收攏進豬食桶,她平淡的面容上沒有多余神情,眼底也未泛起思慮之色,只是不經(jīng)意般詢問:“中午回來吃飯嗎?”

  顧曉生兩手搭垂在膝蓋前,輕軟如語氣:“不回了”,她起身走到水池邊洗凈手指上的泥漿,冰涼流水從指縫滑落,帶著輕微刺痛,顧曉生余光瞥見趙月如,眸中是計謀甚至捎帶肯定之色,局已好,趙月如是否會如她所猜想一般呢?

  半小時后,顧曉生從房內(nèi)走出,和趙月如打過招呼后便出門,不曾想在去往上堯村的路上遇到二伯母張芬。張芬手無一物,獨自走在村東頭,在見到顧曉生后滄桑面容上揚起慈愛之笑:“曉生要去哪兒?”

  顧曉生見路邊的雜草上覆有白霜,晨風也冷清不暖,心頭有些壓抑,笑容淡淡:“去小姑媽家,二伯母在這里干嘛”。

  張芬臉上有極力隱藏不自在的神色,不知是讓冷風凍到還是別有原因,她伸手拉起顧曉生:“閑來無事出來走走,你要去蘭英家啊,我也好久沒見小平哥倆了,我們娘倆一起去吧”。

  顧曉生只覺那翻說辭生硬別扭,即將開春,顧曉義在地里忙活新一波的農(nóng)種,整天累到倒頭便睡,張芬家土地更多,不該比顧曉義更忙活嗎?何來的閑來無事!她在此扮演和顧曉生偶遇,是為什么,又是從什么時候開始,張芬也如同趙月如一般對她和顧曉義伺機而動,暗中窺視。

  巨大的涼意從心底蔓延,顧曉生只覺得此刻每走一步都如履薄冰,不知何時便會讓人算計。

  上一世她只是在那將死之前才讓安子人點出些許她不知情不察覺的一些算計,顧曉生不理解,她和顧曉義只是普通人,難不成她的母親,張曉蓮有某種來歷,引得背后之人非要將她兄妹置之死地。上一世她能活到三十三,少不了安子人的庇護,那一樁樁一件件意外,真是太巧合了。

  張芬側(cè)目打量顧曉生,她在瞬息間似有某種心驚膽寒的氣息撲面而來,她心跳慢沉半分,張口試探:“曉生,怎么了?”

  顧曉生笑容有涼意,抽出手拉緊衣服,語氣下是隨風一起飄走的冰冷:“今天不知道怎么了,這么冷。二伯母今天不下地嗎?我來的時候還看到二伯父往地里去了”。

  張芬神情尷尬,想是出于某種念頭,有回神之思說道:“我還以為你二伯今天要賴床,那你自己去吧,我也去幫你二伯了”,張芬能察覺出顧曉生話語中的疏遠,又讓她明著揭破胡謅,訕訕擺手后離開。

  顧曉生目有所思凝望張芬的背影,從前覺得張芬雖然也有些俗氣,至少對她和顧曉義還是有那幾分真心,現(xiàn)在看了,倒讓她辯不清了。

  到顧蘭英家時才十點,家里只有兄弟倆在家,顧蘭英和李國下地干活去了。兄弟倆見顧曉生來很是高興,手里拿著顧曉義送的弓彈圍在顧曉生旁邊比劃,童真無邪的笑聲倒是掃去她心底幾分陰霾沉重。

  陪哥倆玩耍片刻,顧曉生到廚房里四下搜尋一翻,算著時間準備生火做飯。差使哥倆去院里玩,顧曉生擼起袖子準備開干,在無人能見的時候她干活麻利嫻熟,淘凈米下鍋煮后顧曉生在櫥柜里掃視而過,心里有了譜。

  上堯村也算一方肥田沃土之鄉(xiāng),可即便如此,農(nóng)家人的日子還是清苦,不會頓頓見肉。顧曉生征求兄弟倆后從瓦罐里掏出滿滿一碗血燥子上鍋蒸,再削土豆干熗辣炒,加上帶來的野菜清炒,又煮一鍋酸菜湯。

  如此即下飯又不會奢靡,血燥子保存時間短,腌制好后要盡快食用,否則放久了走味便是得不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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