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中村,宋勤擰眉望向顧曉生,問:“你是打算做什么?”
顧曉生嘴角含笑睨他一眼:“學(xué)玉街的鍋子店是張家人弄的,所以這場圍堵已經(jīng)開始,他們想要算計我,我當然要反抗。不僅如此,我還要借此拿到張家企業(yè)股份”。
宋勤沉思道:“他們既然已經(jīng)出手,想必不會那么簡單,你得多留幾個心眼”。
顧曉生看眼灰蒙蒙的天空,低聲:“目前還有祖母能幫我,日后也不知道會有什么結(jié)果”。
宋勤暖心一笑:“你還有我,不要擔心”。
顧曉生深深看向她,轉(zhuǎn)而微笑道:“你有沒有打算為以后謀劃?”
宋勤眸子微瞇:“需要等上一段時間”。顧曉生錯愕蹙眉:“是出什么事嗎?”
宋勤嘴角有一抹看不透的淡笑:“我父親打算選繼承人了”。
顧曉生想了想揚起笑容:“如此甚好,你繼續(xù)韜光養(yǎng)晦是最好的選擇,鷸蚌相爭漁翁得利,等他們爭的差不多你再出手”。
顧曉生余光在他面上一蕩問:“宋勤,你對你哥哥弟弟真不會在意嗎?”這一直是她的好奇,似乎對宋勤來說,家人只是字面意思。
宋勤笑笑:“如果有期待,那么如今也早已消磨殆盡”,他的語氣有深藏的傷感:“我一直都是一個人在成長,曉生,你覺得我心思深,是因為我需要關(guān)愛時無人問津,我需要幫助時無路可尋。那些黑暗中日子是會讓人成為黑暗之人的”。
顧曉生一時無言,這樣的心境她理解,她經(jīng)歷過,她也曾有過期待,可黑暗持續(xù)久了,便不在期望光了。
她長長一笑:“我們是盟友,我這人最大的優(yōu)點便是不會輕易放棄”。
宋勤神情一怔,緩緩溢出一抹舒心微笑,他鼻音一凝,輕聲:“我也是你最可靠的盟友”。
回到京城二人便分開,顧曉生給安子人打去電話,可一直沒人接通也只能作罷。
傍晚時分回到張家,進二院時顧曉生隱隱約約聽到談話聲,她腳步一頓,無聲靠去墻沿。
隱秘的冬衫樹后,趙月如正和張懷思相視而立。趙月如神色有些嬌羞,目光愛慕凝望張懷思,她細聲:“那東西確實沒找到,連張芬那邊都不知道為什么和我作對了”。
張懷思擰眉道:“我派去的人應(yīng)該不會有問題,畢竟那藥方可是我費好大勁才弄到手的,聽你說的她也懷孕了,怎么還會和你作對”。
趙月如怨聲:“何止是她,還有我堂嫂也和我不對頭,懷思,你看我是不是”。
張懷思忽然打斷她的話厲色道:“這是什么地方,隔墻有耳你不知道嗎?”
趙月如有些委屈低聲:“是我大意了”。
張懷思嘆口氣:“你堂嫂是誰,我去給你想辦法”。趙月如笑笑:“她叫唐晶,是大城市人,其他的我也不知道”。
張懷思神情徒然一凝:“唐晶,你確定?”趙月如不解:“怎么了?”
張懷思問她幾句話后眸光一深,嘴角若有若無的笑意隱隱凌厲:“難怪,看樣子張芬是讓唐晶收攏了”。
趙月如蹙眉:“唐晶有什么不對勁嗎?”
張懷思冷笑:“她是唐家人,張家的死對頭,看來還有人在背地里撒網(wǎng)呢”。
趙月如凝聲:“那你不會有事吧!”
張懷思含笑:“放心,多虧你來這一趟,不然我都還被蒙在鼓里”,他眸子深邃道:“有這個消息,那我可就多一分勝算了”。
顧曉生一直無聲傾聽,連呼吸都隱匿在寒風(fēng)中。她心臟有些突突直跳,又密密匝出寒意,原來一直暗中聯(lián)系張芬的是張懷思,那他是有什么打算?明面上安排著趙月如給張家人看,背地里又偷偷摸摸謀劃。
難不成他想做大?
顧曉生只能猜到這個可能,張家一眾小輩里,最是無足輕重的莫過于張懷思,可他在謀劃些什么?又有什么勝算呢?
顧曉生想不通,可也知曉目前張家暗地里聯(lián)系上唐家的那人也是在秘密行事,甚至那人都不知道唐家打的注意壓根不是合作,而是釜底抽薪。
寒風(fēng)凜冽,吹得顧曉生臉頰冰冷,她摸揉一把臉,裝作若無其事一般走進大堂。
進門時看到顧曉義被人圍著問話,見她回來時神情明顯一松,趕忙起身來迎她。顧曉生失笑一聲,她目光掃向趙月如,如寒風(fēng)刺骨,凍得她心底一顫。
趙月如疑惑看眼她,又發(fā)覺方才那股異樣莫名消失不見,仿佛是她生的錯覺一般。
顧曉生邁步上前從她懷里抱過顧鐘靈,含笑望向顧曉義:“大哥,這兩小只今天乖嗎?”
顧曉義笑笑:“可能是換了地方不習(xí)慣吧,今天有些鬧騰”。
顧曉生指尖點點顧鐘靈額頭,口氣疼愛又佯裝生氣:“真是個小壞蛋”。
方雯雅笑一聲:“今天怎么去了一天到晚?”
顧曉生頭也不抬道:“這不是快學(xué)了,店鋪那邊有事也要處理一下”。
徐琳不屑一笑:“才多大個店鋪,有這時間不如多去公司學(xué)習(xí)”。
顧曉義冷哼一聲:“錢不在多,知道便好”。徐琳神情凝固,愣在原地。
大堂里的人都有些錯愕,軟磨硬泡一天也沒有打探出個消息,這會子怎的突然說出口了。
顧曉生對上顧曉義目光,相視一笑。
平媽正好來傳晚飯,二人當下離開。大堂里的氣氛有些沉寂,張信禮笑一聲,起身:“用飯”。
飯后顧曉生去陪張萍說了不少話。張萍見她有些心不在焉,問:“有什么心事嗎?”
顧曉生看她片刻問:“祖母,如果你在意的人愛著一個在欺騙他的人,你是否會和他說明白?”
張萍有些出神望她片刻,失意道:“人這一輩子大多數(shù)時候都是事與愿違。如果你覺得說是對便不用猶豫”。
顧曉生蹙眉:“可若是已經(jīng)無法言語?”
張萍目光疼愛摸摸她的頭,輕聲:“好孩子,你無法一輩子替旁人考慮,你能幫忙可不能干涉,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命,該是如此你也無能為力”。
顧曉生垂眸喃喃:“可是真的不甘心”。
張萍嘆口氣:“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你就想你在意那個人是否真的想知道真相。有時候,糊涂一輩子并非不是好事”。
顧曉生愣愣凝視張萍片刻,兀自微笑:“我明白了祖母”。張萍慈愛一笑,拍拍她的手背,讓平媽送她回房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