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都走盡了,仙人洞里只剩下阿笙和三位長老,突然被這樣留下他略感緊張。
“聽說砍傷天仁的桃木法劍是你做的?”一改方才的嚴(yán)厲,蘇登豐用平緩的語氣問他話,他竟有點(diǎn)不知所措起來,老老實實回答:“是我做的?!?p> “怎么做的?”
“看信游師兄的書籍做出來的,我還做過很多法器,但都是一些極為普通的法器,絕對不會對人造成傷害?!?p> “那為何燕子初用了你做的法劍以后就把人傷的那么重?”
“我也不知道,那把法劍確實很普通,如果三位長老親眼看過那把法劍你們就知道了,所以絕對不能怪燕師兄?!?p> 他說的如此真誠,絲毫看不出一點(diǎn)虛假,他目光中的堅定甚至超過了他這個年齡該有的。
蘇登豐看著他,竟想起了某個人。
“不說這個了,罰也罰了,說說你為何會去玄武門拜師?其他年輕門生都會選擇青龍或者白虎。”
“其實我也想選青龍門的,我特別特別崇拜青龍門的信游師兄,想跟他學(xué)習(xí)法術(shù)??墒巧襄e了山,入錯了門,改也改不了了?!?p> “你會制作法器確實很特別,也許青龍門會考慮接受你,不過也要經(jīng)過方掌門同意。”
什么?居然可以轉(zhuǎn)門派?這件事他第一次知道??!
“還可以換嗎?”
“是可以,不過也要先看看你在新生大典上的表現(xiàn),還要經(jīng)過方掌門同意,總之你先不必操之過急,勤于修煉才是最重要的。至于燕子初么,你最好離他遠(yuǎn)一點(diǎn),他幾乎可以說是被我們放棄的弟子,你不要跟他學(xué),免得誤你自己前程。”
蘇登豐一席話道得語重心長,偏偏此刻阿笙心里卻發(fā)生了偏移,大家都說燕子初不學(xué)無術(shù),為人輕浮,又目中無人,但他其實法力高強(qiáng),敢于擔(dān)當(dāng),且人緣極好,為何大家都要貶低他呢?
紅色的夕陽照在參天的朱雀銅像上,幾只晚歸的鳥兒落在聞人夜的肩頭,她平時不近人,卻跟動物極為親近。
她回頭看著小鳥明亮的眼睛,想著白天在仙人洞里發(fā)生的一幕幕,如果燕子初把她半夜偷跑出去捉妖的事說出來,他或許就不會遭這頓打了。
“太陽快落山了,還不進(jìn)去?”
掌門的聲音從身后傳來,她趕緊跳下銅像,肩頭的鳥兒也飛走了。
“掌門?!?p> “有心事?”
“沒?!彼捄苌伲瑢φl都是。劉品君那雙異常犀利的眼睛緊緊盯著她,她是自己最得意的門生,她比誰都了解這個性格古怪的徒弟。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燕子初是不是包庇你了?”
聞人夜猶豫了一會兒,點(diǎn)點(diǎn)頭。
“我去捉妖了,不巧在乾坤鐘遇到他們?!?p> “剛才怎么不說實話?害人家被打得那么慘。”
“是他自己要頂罪的,活該?!?p> “你呀,回頭悄悄跟人家說一聲謝謝,你私自捉妖如果被其他人知道,恐怕就沒那么容易收場了。”
“我不去?!彼齼窗桶偷恼f了三個字,轉(zhuǎn)身朝屋里走去,黑色的衣裙在風(fēng)里飛舞。
劉品君沒有追上去,她知道聞人夜的個性,話都說盡了,再強(qiáng)迫也沒用。也不會責(zé)怪這孩子,她身上背負(fù)了太多亡靈,這么多年壓得她喘不過氣,甚至將她原本的個性慢慢磨滅,使勁揉搓蹂躪成了另外一個人。
被戒棍打過的地方留下一道道鮮紅的血印,幫他擦藥的燕巳欽嘆了一萬次氣,懷著早晚被他氣死的念頭說:“你說你,這種事隨便認(rèn)個錯不就過去了,何必遭這頓毒打?!?p> “你少來,你當(dāng)時為什么不幫我說話,看著我被打還躲在后面。”燕子初背朝叔叔,沒好氣的回敬道。
“怎么幫你說,你自己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我?guī)湍阏f了也沒用啊?!?p> “那些老頭子就巴望著我被打,說什么都沒用?!?p> “你也稍微收斂一點(diǎn),你看阿笙承認(rèn)錯誤的態(tài)度那么好,老頭子打都打不下去?!?p> “我沒錯認(rèn)什么錯?不是都把妖靈都關(guān)回去了么,還羅里吧嗦個沒完?!?p> “我還沒來得及說你,你怎么把妖靈關(guān)進(jìn)去的?”
燕子初輕描淡寫的說:“阿笙的法劍啊?!?p> “當(dāng)你叔叔是傻子么?你不用法力那劍哪來那么大威力?”
“用,是稍微用了一點(diǎn)點(diǎn)。”
“用一點(diǎn)點(diǎn)會昏迷一宿?”
“我臉長得好但身子弱啊?!?p> “你身子弱但皮挺厚?!毖嗨葰J搖搖頭,一度陷入尬聊境地,過了會才慢吞吞說,“以后還是不要用法力了,如果你想活久一點(diǎn)的話?!?p> 燕子初不想接這個話題,每次說到這個他總是逃避,這次也一樣。
“小師弟前途無量,叔叔你別把力氣浪費(fèi)在我這條喪家之犬身上了。”
“有時候三位長老說的話隨便聽聽就好了,別放心上。阿笙確實很有天賦,好像看到了我當(dāng)年的樣子。”
“這種話就不要說了好么,你當(dāng)年若是阿笙那樣現(xiàn)在會歪成這樣?”
“阿笙我一定會好好培養(yǎng)……好了,把衣服穿好,什么都不要想,好好睡一覺。”燕子初不情不愿穿衣服的時候忽然有人敲門,是詩卉師姐端著吃的過來了。仿佛看到救星一樣,燕子初跳下床一把拉住她的衣袖,苦苦哀求道:“師姐你來的正好,快把我叔叔帶走,他在這里吵死了,我沒辦法睡覺?!痹娀芡繄A瞪的燕巳欽抿嘴一笑,萬分嬌羞的說:“我不是來找掌門的,我來給你送吃的,這是你喜歡的桂花赤豆羹,趁熱喝?!?p> “哇,師姐好賢惠啊,誰娶了你這樣的媳婦回家那就是祖墳冒青煙??!”
“子初真會說話?!?p> “全是鬼話連篇?!毖嗨葰J嘟噥了一句,“所以就,只有他的份?”
“還有剩。”和燕巳欽說話的時候,詩卉低下頭整個臉通紅,子初趕緊推推他叔叔,道:“哥們兒還站在這干嘛呢?快到師姐屋子里喝剩下的那碗呀,這還要別人教?”
無奈他叔叔的戀愛經(jīng)歷就停留在街上販賣的書本畫冊里,而詩卉也是嬌羞到不行,最后還是燕子初把兩人推出房間,還關(guān)照了一句“男未婚女未嫁該干嘛就干嘛”,為叔叔他真是操不完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