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飛機轟炸
睡眼惺忪中，聽到從頭上穿越的炮彈破空之聲。
大家伙惱火地瞇著兩只眼無奈的蒙上被子。
這炮火是來打日軍的不錯，可能否炸到深埋工事中的目標就是另外一回事了，而且它實在太擾人睡眠。張立憲坐著實時播報員的工作，捏著嗓子說道：“基準打完，博福斯七十五，一炮三發(fā)放。一零五，榴彈瞬發(fā)，引信瞬發(fā)，全營一炮兩發(fā)放……”
這是內(nèi)行，內(nèi)行到像是他在指揮。喪門星使勁把腦袋往鋪蓋里拱，迷龍掀了鋪蓋生氣。喪門星話和馬丁有的一比都是那種話少的人，不過馬丁是裝話少，喪門星董刀是真的話少，感到好奇，這才問了一句：“定時定點地干啥呀？”
迷龍那副嘴臉看著其實很可樂，撇著嘴說道：“定時定點的你又不管送飯？！”
大家都想睡覺，前些日子都是整宿整宿的戰(zhàn)斗，現(xiàn)在都想著補覺?？膳趶椚捍蚰X袋上飛過時，睡得著嗎？
嗖嗖嗚嗚地在空氣中劃出斷裂，樹堡里面的人好像在火車輪子底下。然后咣咣咚咚地感覺著震動。
沒人說話了，說話也要被淹沒在聲浪里。麥師傅出現(xiàn)在我們的門口，麥師傅激動地用英語嚷嚷著，全民協(xié)助更激動地在他身后跳踉，揮舞著兩只手，他們的喊叫全淹在爆炸聲中了。
然后他倆跑開了。不辣罵了一句：“吵么子？”
抓起來槍，不管任何時候，馬丁基本上槍不離手，孟煩了一邊往起里爬一邊翻譯：“來啦。救世主來啦。”
大家烏乍乍地往外搶。阿譯激動地流著眼淚，也許是炮煙熏的。阿譯：“救世主來啦。救世主。”
迷龍脖子扭動看著孟煩了：“外國神仙？”
一幫人從被窩里面鉆出來，然后莫名其妙地激動著，惟恐落后一步被鬼知道長啥樣的救世主拋棄。從炮眼看著外面，炮彈還在炸。
只是已經(jīng)不像剛才張立憲念念有詞的那樣，全營全連一炮幾發(fā)放那樣有聲勢，江那邊的火炮總是這樣的，先猛一個壓制，然后再阻斷式射擊，所以現(xiàn)在已經(jīng)能聽見永遠壓得很低的云層里傳來一種很熟悉又陌生的聲音。
現(xiàn)在最激動的是兩個美國佬，馬丁表情很平常，不過大家一想這位可是一言不發(fā)就想要干掉美軍中將的猛人，就沒有人去關注了。
為了從炮眼里能看到天空。全民協(xié)助已經(jīng)把脖子擰了過來，而且差不多已經(jīng)快到爬在地上，可這還是徒勞。
麥師傅就更激動啦，他根本是往視野更好地門外沖，大家像對瘋子一樣地把他抓了回來，否則他就只好一身窟窿地回來了。
麥師傅大喊著：“飛機！飛機！”
總算是明白了。原來那就是救世主了。大家把全民協(xié)助從地上拽了起來，為了能彎到一個能看到天空的角度他已經(jīng)把自己摔在地上。
最激動的麥師傅被死啦死啦死摁回了安全地帶。死啦死啦表示自己的見多識廣：“看得見啦，你瞧，聲都聽見啦?！?p> 誰也不知道人怎么能瞧見聲音，但聽著實是聽到了，低沉的。一定是四引擎的大家伙。
隆隆地從云層里傳來，然后炮灰們終于從炮眼里看到了那些黑森森的身影。
樹堡里翻了天了，為了能多看會這些家伙，從一個方向地炮眼跑到另一個炮眼。日軍的防空警報凄厲地拉響了，在所有任的想象中他們一定在逃之夭夭。
全民協(xié)助，這個往常最易激動的人現(xiàn)在坐在那喃喃自語：“沒有用的，沒有用的?！瘪R丁做著實時翻譯。
孟煩了拍著他，亢奮的用著他著急就忘詞的英語安慰著全民協(xié)助：“不要太悲觀嘛?！?p> 全民協(xié)助說道：“就算他們把山炸平又怎么樣呢？首先是山頂上的我們，噗！”
全民協(xié)助用那么灰飛煙滅的一聲來表示樹堡的終結(jié)。而孟煩了剛明白的不是這個，尖利的嗓子大叫了起來：“炸平？是轟炸機？不是運輸機？！”
不用問了，天上已經(jīng)開始投彈了，一連串地小炸彈，城市戰(zhàn)場也許管用，但在這連個半埋工事都得拿巴祖卡火箭筒啃的山地戰(zhàn)場，不知道能起什么作用。
全民協(xié)助還在爆炸中連聲地嘀咕，從上了山后他沉默的時候占絕大多數(shù)，開口就像怨婦：“有什么用？在貝蒂歐礁頭炮彈就打了三千噸，那是什么都沒有的礁岸，只摧毀了三輛坦克……”
馬丁也不知道貝蒂歐是哪，也不管他了，死啦死啦正向孟煩了大叫著“翻譯官”。
馬丁走了過去，有些悲觀的搖了搖腦袋，拉著不辣走到旁邊抽煙。
不辣接過來馬丁遞過來的煙，問道：“馬師傅，這天上的飛機有用沒？”
馬丁嘬了一口煙，吐出來一個煙圈，看著不辣說道：“一群服役時間里吃喝玩樂比訓練還多的軍人，能不炸到我們就已經(jīng)是上天保佑了，過來支援的已經(jīng)是很好了，雖然炸不死鬼子，但是炸彈清場，我們至少不怕鬼子進攻。話說你還有煙沒？”
不辣覺得馬師傅的話很有道理，特別是最后他問自己有沒有煙就十分有道理，只要能打鬼子，其他的計較那么多干什么？
不辣吸了一大口煙看著麥師傅正在那指手劃腳地大叫著母語：“空投！空投！阿瑟麥克魯漢，是上帝派你來這鬼地方的！”
死啦死啦問著馬丁和孟煩了：“我該揍他嗎？他忘了中國話怎么說了?！?p> 馬丁指了指天上，解釋道：“有空投?！?p> 死啦死啦便瞧了瞧外邊地動靜，航空炸彈著實比炮彈來得生猛，只是它瓦解不了包圍樹堡的日軍，連百分之一的可能也沒有，死啦死啦有些泄氣的說道：“空投炸彈？那我真該揍他了。”
孟煩了急忙說道：“不是的。既然能轟炸也就能空投。”
死啦死啦猛拍了一下腦袋表示開竅，孟煩了用著他那悲觀的語氣說道：“不過炸彈投下來日軍會躲，物資投下來他們就會和我們一塊搶，但是我們可以希望渺茫地活下去了。”
馬丁想起來炮灰們和日軍搶物資，麥師傅，蛇屁股都是在這一段犧牲的，馬丁不是圣人，也不覺得自己比起這幫炮灰就高人一等。都是一群被舍棄的炮灰，一群想勝利想瘋了的士兵。
馬丁拍拍不辣，兩個人去了三層，不辣的槍法不錯，畢竟一個能將“人在槍在”掛在嘴邊的士兵，并且做到的士兵，他和武器的契合度就比普通人高出一大截。
孟煩了的槍法不錯，但是他的心里裝的東西太多了，一個快把自己壓垮的士兵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