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男是一種神奇的動物,他們擁有著一套屬于自己的完美邏輯,同時對生活充滿著美好的幻想和對自己的迷之自信。
“你到底對人家姑娘做了什么??!”看著暖寶寶上一句句無聲的控訴,聞老板仿佛看到了那只瑟瑟發(fā)抖的小兔子哭著把自己買胡蘿卜的錢夾在暖貼中“上供”給眼前大魔王的樣子。
“哎?她難道不是擔心我有沒有錢吃飯嗎?”蛇先生無辜的眨了眨眼睛說道。
“你是怎么把‘錢都給你,拿去買別的兔子吃。放過我吧!’理解成那個意思的啊!”聞老板努力壓抑著想要掀開蛇先生腦袋看看里面有什么東西的沖動,以盡量平靜的語氣問道:“我讓你多和人家接觸一下,了解下人家的愛好。然后找個機會告訴她你們是同一類人,在送些小禮物,寫寫情書拉近關系最后告白。你告訴我,你都干嘛了。還有你到底是從哪里知道人家姑娘的名字。”
“掛號的時候知道的?!鄙呦壬蠈嵉幕卮鸬?。
“掛號?”聞老一時沒反應過來:“別的接觸呢?”
“沒了?!?p> “沒了?”這次輪到聞老板傻眼了,兩個月前蛇先生來到店里許下了一個小小愿望:他對一只兔子一見鐘情了。當聽了接近一個小時蛇先生對于兔子小姐那雙無與倫比的美腿的夸贊后,聞老板總結出了三點。一,兔子小姐腿很長。二,蛇先生很話癆。三,蛇先生是個悶騷?,F(xiàn)在聞老板又發(fā)現(xiàn)了一點,這個蛇先生不單單是個悶騷還是個直男。
聞老板拍了拍蛇先生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說:“世上無難事,只要肯放棄。”
“為什么?”蛇先生歪了歪頭,呆萌的問道。
“我都告訴你她喜歡去哪家酒吧喝酒釣小弟了,你都不去找人家偶遇你在想什么?”
“酒吧人太多了,她身邊的男人又那么多……”蛇先生委屈的縮了縮脖子:“我怕我忍不住動手打人。”
聞先生嘆了口氣:“那我讓你送的禮物呢?”
“門縫太小塞不進去?!?p> “……門縫,那情書呢?”聞老板感覺他已經(jīng)完全理解不了蛇先生的腦回路了。
“寫了。”蛇先生老實的說道,隨即有些不好意思的從口袋里掏出一個黑色信封。“我真寫了?!?p> 聞老板看著蛇先生遞過來的黑色黑手黨風格信封漠然的安慰著自己,可能他覺得黑色會比較帥吧,反正也不會更糟糕了。然而他錯了。
‘我可愛的小兔子,今天又是很想吃掉你的一天。沒有你的每一天我都難以入眠輾轉反側。我好想用我身體緊緊的纏住你,感受你身上的每一寸溫暖,撫摸你身上的每一寸毛發(fā)。每想到這里我就又多吃了兩只雞。但請你放心,自從見到你我再也沒有對其他兔子動過嘴。我想告訴你,我日思夜想的小可愛我想吃掉的兔子只有你?!Y尾處畫著一條蛇緊緊的包裹著僅露著耳朵和腳的兔子。
聞老板默默的把蛇先生的情書團成了一團,隨即一把火燒成了灰燼。
蛇先生本想說點什么但當他看到聞老板那冰冷的目光時明智的選擇了閉嘴。
聞老板轉過頭盯著一旁笑的頭要掉了黑貓說道:“我能不能直接給他換個腦子。”
“這,不好吧。換了腦子我還是我么,萬一不喜歡兔子小姐了怎么辦。還是算了吧。”蛇先生小心的提議道。
“閉嘴,你就是饞人家的腿?!甭劺习宸藗€白眼。
蛇先生又縮了縮脖子,軟體動物的優(yōu)勢展現(xiàn)了出來,一般妖靈的脖子是縮不下這么多的,在外人眼里坐在柜臺前的已經(jīng)是一件黑色的大衣了。“這不是人家沒有嘛……”
那你怎么不去找只仙鶴,腿更長。強忍住罵人的沖動,聞老板無奈的嘆了口氣。他總覺得自己的工作越來越接地氣了,從實現(xiàn)愿望變成了說媒調(diào)解看孩子,他有種預感在這樣下去芷蘭閣干脆改名叫做妖靈居委會好了。
聞老板的手指有節(jié)奏的敲擊著桌面,面對這樣一個爆炸的開局他該如何才能救的回來呢?為了以防外萬一他試探著問道:“除了剛才說的那些你沒做其他多余的事了吧?”
“額,除了掛號的時候吐了吐舌頭告訴她我也是妖靈,在她從酒吧離開后暗中保護她回家,偶爾把試圖占她便宜的人打暈,送些我愛吃的小零食以外,就沒有了?!鄙呦壬貞浟讼逻@兩個月來自己做的事后肯定的回答道:“恩,沒有了?!?p> 聞老板的手指僵在了半空中,他抱著最后的希望問道:“敢問您喜歡吃的零食是什么?”
“額,鴨脖,雞腿,兔頭?”
“別追了,放棄吧,單身挺好的?!甭劺习謇淠霓D過身,他覺得在多看這個直男一秒鐘自己就會折十年壽。
“可……”蛇先生還想嘗試著掙扎下,而得到的只有聞老板暴怒的回答。
“滾!”
蛇先生委屈的走后,聞老板有些無語的揉了揉發(fā)脹的腦袋無奈的感嘆道:“我本來以為只有人當中才有直男,可我萬萬沒想到一個軟體動物居然更直更硬更鋼鐵。”
黑貓則在一旁默默的說道:“其實蛇是有骨骼的?!?p> “有關系嗎?”聞老板無奈的翻了個白眼,真的有什么辦法是能夠拯救這個直男嗎?失去記憶的他面對這樣的情況所能想到的也只有那些老掉牙的辦法。
“或許,現(xiàn)在需要一個壞人。”黑貓看著聞老板漸漸飄轉過來的目光感到有一點點發(fā)冷,上次出現(xiàn)這種感覺還是第一次喝到:紅豆鯽魚豆腐羊肉奶昔的時候。
“等等,快停止你危險的想法!我不能化形的,別想讓我去干什么!放開你的臟手!停!不可以!喵~”
兔子小姐這兩天過的很舒服,自從那天下班后。那個可怕的蛇妖就真的消失了。上午不會有莫名其妙的病人,下午不會收到奇怪的食物,晚上更不會有恐怖的威脅信,去酒吧喝酒的時候也不會感受到冷酷的視線。自己釣到的小男孩也再也沒有莫名其妙的被救護車拉走過??傊磺卸蓟氐搅藥讉€月前無憂無慮的樣子。
“好,膠囊飯后口服一日兩次一次兩粒。口服液一日三次一次一支。吃完就沒事了?!笔炀毜母嬖V病人感冒藥的用法用量,兔子小姐開心的哼著小曲做著自己的工作。
“請問您哪里不舒服呢?”兔子小姐抬頭問道,映入眼簾的卻是聞老板輕笑的臉。
“啊,您是?”兔子小姐眨了眨眼睛有些不確定的問道:“來看病的?”一句話就能讓一只妖靈的消失的人類也會生病嗎?
聞老板搖了搖頭說道:“我是做客戶回訪的,想問下最近客人還有被那個可惡的男人騷擾嗎?”
“沒有了?!蓖米有〗銐旱吐曇粜⌒牡幕卮鸬溃@些人怎么都喜歡來工作的地方找她,不知道這里“人”多嗎?萬一說漏了嘴怎么辦?
“那這邊提醒您到今天為止您的試用期結束,他應該已經(jīng)能出門了。所以您需不需要正式使用呢?”聞老板好不壓抑的說道。
“啊,用用用。”兔子小姐連忙點了點頭,她可不想回到被那條蛇天天威脅的生活中了,不過什么叫能出門了?
“那晚上來我們小店結下尾款吧?!甭劺习遢p笑著說道,隨后又故作疑惑的問道:“您是對您的每一個追求者都下此狠手嗎?若是您下次還有需求也可以找我們,老客戶半價哦。”
看著聞老板毫不拖泥帶水消失的身影兔子小姐有一點茫然,追求者?誰?那條死蛇?不會吧。兔子小姐的腦海中回憶起蛇先生做過的種種事情,不自覺的又打了個哆嗦,不可能的。不會有人會做出這種事的。況且就算是真的喜歡她,她也不會同意一條蛇的。但聞老板說有一句話她有點在意,什么叫下此狠手呢?
旁邊的同事忽然戳了戳她:“你好不好奇你的頭號追求者為什么這兩天沒有來呀?”
“額?為什么?”出于禮貌兔子小姐問道。
“聽說前幾天晚上被車撞了兩條腿都骨折了正在隔壁住院部躺著呢,說真的你要不要下班去看看他,怎么說人家也天天來‘看望’你?!?p> 無視了一旁的同事的擠眉弄眼兔子小姐猛然意識到,聞老板口中的下狠手是什么意思。這個消失在視野里,好像是物理意義上的消失。
兔子小姐的喉頭動了動,如果說死掉一個威脅自己的蛇妖也就罷了。但若是他真的喜歡自己,自己還要讓他物理消失,好像自己的內(nèi)心可能……會有那么一丟丟的愧疚?
“說真的要不要晚上我陪你去?”一旁的同事看著兔子小姐思索的樣子打趣道。
“恩,那就去看看吧?!蓖米有〗愦鸬?。
“恩?你居然真打算去看他?”這回輪到同事驚訝了,她很清楚兔子小姐對蛇先生一絲興趣都沒有,如果有興趣就不會在蛇先生出現(xiàn)后整天在酒吧釣鮮肉了。“你發(fā)燒了?”
兔子小姐嬉笑著答道:“不是你之前說你要下手嗎?我這不是給你創(chuàng)造機會嘛~”
無視著同事的白眼,兔子小姐的筆尖有節(jié)奏的敲擊著桌面。
喜歡……嗎?
黑貓坐在聞老板的肩上不解的問道:“為什么不直接用權柄的力量扭曲小兔子的情感呢?這對于你而言不是輕而易舉的嗎?”
聞老板笑著搖了搖頭答道:“我無法肯定他們在一起就是正確的,更不能肯定那條死蛇就一定會一直愛兔子小姐。我只是個權柄實現(xiàn)妖靈愿望的跳板而已。但如果兩人只有一方改變才能在一起的話,那決定是否要開始的按鈕應該在改變的一方,而不是等在原地的一方。而且若是一單生意就需要犧牲一個獨立自主的人格去完成,我這老板也干脆辭職算了?!?p> 聞老板的目光迎著午間陽光看向了遙遠的遠方。
“所有需要做出犧牲才能換來的幸福,其選擇權都應該在犧牲者手里,而非受益者。我不會干涉他們選擇的自由,但所有的代價必須從他們自身扣除?!彼f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