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壁上的風(fēng)從未停止過,
此地也是一樣的,帶著滾滾白煙和濃郁的硫磺味炙熱的襲來。
“往后就怕這瑪瑙變成白菜價?!?p> 馬有糧磨廝著手中的鬼血瑪瑙有些出神。
“這東西,會值錢的,會一直值錢下去的。”
徐閑腦海中莫名的想起了上輩子的鉆石騙局,同樣可以照搬到這方世界來,在給這瑪瑙安上一個名頭就是了,鉆石象征著忠貞不渝永恒的愛情,那瑪瑙呢,自己也可以編排一個,說的人多了自然也就信了。
“用這魔鬼的血來換取蠻子的血?!?p> “這是一筆很劃算的買賣。”
“這戈壁灘上有多少塊瑪瑙,就會多出多少具蠻子的尸體?!?p> 徐閑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眼神有些冷冽。
“怕是把蠻族打包賣了都還有多余的?!?p> 馬有糧看著這遍地的瑪瑙有些出神,自己這輩子即便是往日隨著陛下滅那些小國,踏入皇宮時也沒有見過如此多的珍寶,想來怕是最為富碩的大魏皇宮也比不得這片瑪瑙灘。
“還有大齊,大魏……”
徐閑輕輕念叨著,自己也從未想過止步于慶國,那五十萬軍隊從未放到眼中,何況這王朝之上還有許多隱世宗門,自己的路還很長。
“走吧,看多了這魔鬼的血容易腐蝕人的靈魂?!毙扉e收回目光邁步往回走去,并沒有太多的留戀。
野人洞外,
燕十三長劍出鞘,頃力一劍斷了半壁山崖,無數(shù)的巨石落下,數(shù)十野人連同整個洞口被掩埋。
徐閑最后看了一眼野人洞往外走去,
身后煙塵滾滾,為了萬全,這數(shù)十野人必須死,眼下自己還要繼續(xù)北上沒有那么多時間來開采這遍地瑪瑙。
其實徐閑也很好奇,那些野人是如何在充斥著硫磺味的洞穴中過下來的,這對以后開采瑪瑙灘有很大的幫助,可想了想還是罷了,自己沒有那么多的時間來研究這個。
火堆旁,
馬有糧又從新煮了一鍋肉湯。
聞著濃郁的肉香味徐閑把手中的馕餅撕碎丟下,沒過多久就已經(jīng)在肉湯中泡的發(fā)脹,吸滿了濃郁肉湯的馕餅此時吃起來最是痛快。
它還有個名字叫羊肉泡饃,雖然不是很正宗,但是味道依舊不錯,擦了擦嘴角的肉沫,一整鍋肉湯已經(jīng)被吃的干干凈凈。
“嗝……”
“舒坦……”
徐閑很是滿意的拍了拍肚子,換了一身干凈的內(nèi)襯,從新披甲,落日之前還得趕往呼爾部落,那里還有二十萬蠻子。
“全軍開拔!”
徐閑活動了下身子,其實對于身上的甲胃他并未覺得有太多的意義,有歸海一刀和燕十三貼身守護(hù)在一邊,自己并不覺得有受傷的可能,至少在踏入蠻族金帳之前是如此。
但是上戰(zhàn)場不披甲,總覺得少了點什么,或許這就是一種儀式感吧。
酉時末,
隔著呼爾部落還有很遠(yuǎn)的距離便遇上了一對蠻子的巡邏騎兵。
上百人的規(guī)模,當(dāng)看見徐字大纛在綠洲上飄蕩的那一刻起,就已經(jīng)掉頭往部落趕去,幾十年前這百余蠻子都敢追著上千涼州郡兵打,那股子橫行無忌的氣勢被發(fā)揮到了極致。
甚至有一部落首領(lǐng)帶著數(shù)百親衛(wèi)打到郡都,搶走過郡守大人小妾的故事,可如今僅僅只是看一眼那徐字大纛便覺得遍體身寒。
蠻子身上所有的驕傲已經(jīng)被自己老爹在二十年前狠狠地踐踏過一次,如今徐閑要做的就是走過去把它撿起來,在狠狠的跺上幾腳,讓它落入塵埃里。
一人雙馬的親衛(wèi)從容的換馬,
“咚!咚!咚!”
沖鋒的速度很快,
近了,
從背后抽出箭矢,
搭在長弓之上,
拉成滿月,
“嗡……”
一輪箭雨過后,戈壁上只余下十余蠻子。
一夾馬腹,近了,手中的鐵戟揚起。
馬蹄已經(jīng)踏上了綠洲的邊界,入眼是青蔥的草地,四處紅柳駱駝刺一類的植物郁郁蔥蔥,雖然這生機比不得關(guān)內(nèi),可在這戈壁之中也是難得一見的。
領(lǐng)頭的蠻子已經(jīng)從身后掏出了牛角放在嘴邊,深吸一口氣,腮幫子鼓起,這是他最后能做的事了。
可就在下一刻,鐵戟已經(jīng)揮出了,
“砰……”
尸體摔落在草地上,牛角制作的軍號從手中脫落,血潺潺流出浸透了身下的草地,當(dāng)頭顱飛起的那一刻,他們的眼中還有些疑惑。
為什么?
為什么沒有半點消息那涼州鐵騎就已經(jīng)踏入了戈壁的腹地,要知道這里距離金帳也不過數(shù)百里的距離。
那途中的各個部落為什么沒有報信?
嗚——
遠(yuǎn)處已經(jīng)響起了蒼涼的號角聲,
另一對巡邏騎兵已經(jīng)吹響了號角,
遠(yuǎn)處的呼爾部落大帳之中,
“后天就是你與那慶人成親的日子,往后我們這呼爾部落便算是徹底和金帳綁在了一起,也算委屈你娶了那慶人?!币焕险呖粗路綕M身肥肉蠻女長嘆了一口氣。
“為了部落,一切都值得?!?p> 那蠻女起身,肉波晃動,甚是惹眼。
“我呼爾部落往日一直與蠻王有間隙,你阿布早些年還與蠻王爭過位置,如今慶人內(nèi)斗,眼下趁著這個機會早些修補關(guān)系?!?p> “唉,明日你便隨著部落的兒郎一同前去金帳吧,早早把那慶人迎過來,完了儀式,那慶人的根就扎在咱呼爾部落了?!?p> 老者望著大帳外正在集結(jié)的部落勇士有些出神,呼爾部落的族長派人傳來舉族之兵入金帳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他已經(jīng)賭上了所有。
可自己心中還是莫名的還是有些不安,
嗚——
號角聲在部落的各處響起,
地面在輕震,杯中有水灑出,掀開大帳走到外邊的草垛之上,遙遙望去接天連地的鐵騎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了視線中。
那紅衣黑家的鐵騎,莫名的有些熟悉,
很遙遠(yuǎn)的記憶慢慢被勾起,
那是北地屠夫手下的涼州鐵騎……
老者的手輕輕顫抖著,指著那徐字大纛嘴皮子打著哆嗦。
……
部落中的蠻騎已經(jīng)沖了出去,
身后的自己的部落斷然沒有退走的理由,
鐵騎撞上了,
領(lǐng)頭的那個漢子高鼻闊口,掌出如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