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那位皇叔還未反映過來,便已經(jīng)有一雙手反搭在他的手腕上了。
說時遲、那時快,他龐大的身軀在半空中劃開一個完美的拋物線,落下之時連地板都抖了三抖。
方才嬌弱無力的路遙從床上翻身起來,扭了扭脖子,再轉(zhuǎn)了轉(zhuǎn)手腕。
“你。。。你。。。”蕭國巳跟見了鬼似的。
“?。。?!”后面的話還未說完,只覺得褲襠一涼,一聲慘叫撕心裂肺。
“皇叔你說得對,咱們也算是一家人了,不如親上加親,你既叫我一聲姐姐,那我便認你做妹妹吧,往后咱們姐妹三人,豈不是快活得很?”
“你。。。你。。。。我。。。我。。?!彼鄣媚樁及琢耍暾脑挾颊f出來。
他明明記得他放了足量的軟筋散,路遙怎么還有這么大的力氣?
但是這些話顯然是說不得的,千言萬語只能匯聚成一句話,“好漢饒命?!?p> “皇叔,你這是去哪兒?。俊甭愤b看著蕭國巳雙手并用正往門外爬去,一腳踏在他的肩上。
“你瞧瞧,咱們剛見面,我這做姐姐也沒送什么東西給你,給你個半身不遂打折套餐吧?!?p> 路遙腳踩在他的肩背上,一只手拽著他一個胳膊,只聽得“咔嚓”一聲,兩只胳膊便脫了臼。
尖叫聲伴隨著骨頭斷裂的聲音,那叫一個此起彼伏,一浪更比一浪高,一浪還比一浪慘,比以往隔壁的搖床更叫人沉醉。
等紅袖趕來的時候,蕭國巳已經(jīng)不成樣子了,躺在地上跟灘爛泥一般,嘴里往外翻吐著白沫。
“王爺,王爺?!奔t袖驚得花容失色,趕緊上前去扶。
蕭國巳本能想躲,把眼睛睜開一條縫,模模糊糊才瞧清是紅袖,身子攤在她的肩上,艱難張開嘴,好像要說什么,但是發(fā)出來的只不過是“呃”、“呃”兩個字節(jié)。
后頭,雙眼一閉,就徹底暈過去了。
路遙拍了拍手,轉(zhuǎn)身往后一坐,按照仙規(guī),神仙是不能對凡人濫用法術(shù)的,但是路遙覺得,她這個法術(shù),用得值。
“紅袖,你不必謝我?!?p> 紅袖攙著蕭國巳半晌沒說話,想來因為這個男人,她差點兒就要失身了,紅袖心中多少還有些歉意的吧。
路遙自顧倒了杯茶水,故作輕松想要安慰紅袖兩句。
“哎呀,你也不必太難過了,不過以后你找男人可得看準點兒了,你看看,今晚上若不是你姐姐仙法了得,估計都得晚節(jié)不保了。”
“謝你?”紅袖將懷中的男人一推,抬起頭來看向路遙,兩只眼珠子一瞪,“我謝你娘的大頭鬼?!?p> 茶水還在路遙口中,聽了紅袖這句話,她愣了半晌,才后知后覺將茶水咽下。
“你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我讓你離他遠點兒,你沒聽見嗎?”紅袖站起身來,那氣勢,跟個炸毛的母雞一般。
“我離他遠了啊?!?p> “你這叫什么遠?把他勾引到你床上,這叫離他遠了?”
“不是,紅袖,你先冷靜冷靜?!甭愤b一只手去拍紅袖肩膀,試圖讓她冷靜下來。
她這個妹妹自從到了人間,從此淫蟲上腦,思維有些不太正常,但是她作為姐姐,不能與殘障人士一般見識。
“呵?!奔t袖卻一把將她的手打開。
“路遙,你可真會當面一套背后一套?!?p> “你說誰?我?”
“你表面一副清高的樣子,你不是說看不上他嗎?那你為何對他一副愛答不理的樣子?”
“對啊,因為我看不上他啊?!?p> “不是,是因為你知道皇叔平日里見慣了女人奴顏婢膝,所以你另辟蹊徑,裝成一副不將他放在眼里的樣子,實際上是為了引起他的注意。”
“不,其實是因為我真的看不上他?!?p> “你還狡辯?!?p> “誰狡辯了?”
“路遙,我不過是可憐你,若不是看著當年在東荒大澤的那些情分,誰還讓你在這兒?。磕憧粗业男υ?,勾引我的男人,你。。?!?p> “你。。。你。。。你。。。你特么閉嘴。”路遙怒了,真的怒了。
她這個人一向脾氣很好,是真的很好很好,一般情況下她是不會生氣的,除非忍不住。
現(xiàn)在,便是忍不住的時候了。
“你這個婆娘,老子忍你很久了,你知不知道?”路遙手一指指著她的鼻尖,“老子輕易不打女人,但是為了你,我是可以破例的?!?p> “老娘一個妹妹,七八個妹夫也就罷了,你好歹眼睛也不瞎吧?咱們燭陰族如今雖然敗落,那也是上古神族。
你看看你現(xiàn)在這個樣子,若是爹娘還在,估計也得被你氣死過去?!?p> “你別給我說爹娘,我托生在燭陰族,可受過爹娘半點兒好處?前半生,我都在鏡湖邊上度過。
如今好了,我在人間過得很好,什么榮華富貴都有了,你憑什么來管我?憑什么拿燭陰族來壓我?
燭陰族給了我什么?我現(xiàn)在的一切都是王爺給的,是那個死鬼爹娘給不了的,燭陰族給不了的。
你面上看不上我,背地里呢?還不是勾引著男人上床?你哪來的資格說我?”
她步步緊逼,路遙氣得手都在抖了,一只手揚上去,遲遲沒有照她臉上打下來。
紅袖卻將臉一偏,“你打啊,我一貫沒什么修為,打不過你,你打了我也不敢還手的?!?p> 路遙的手指捏了捏,沉默半晌,終究還是將手放了下去。
“好,既然你這般看不上燭陰一族,往后就當燭陰族沒有你這個人,你過你的逍遙日子便是?!甭愤b這句話說得多少有些有氣無力。
可紅袖回答得很果斷,“求之不得“四個字將路遙最后一絲的希望也戳破了。
一顆心涼了半截,路遙收回手往外走,錯身而過時略停了片刻。
“留我啊,你倒是留我啊。”她心里默默念叨,可是身后的人巍然不動,半點兒留她的意思都沒有。
路遙走出了沒兩步又后退了幾步。
“咳咳,本來呢,我是很不想在你這兒呆的,要不是我無處可去,我現(xiàn)在絕對摔門就走。
。。。。。。
“你別不信,只要等我有了去的地方,我現(xiàn)在就走。”
丟人,真的丟人,若是紅袖能示一次弱,她也不至于被逼到這種地步。
好在她向來不要臉,不然就真的要橫尸街頭了。
但是第二日,路遙才知道,該來的始終都躲不過,她命中注定是要英年早夭的。
因為這位皇叔,蕭國巳,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