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滄的身量很高,這般俯了半邊身子下來,帶著些霸道的意味,路遙措不及防,只聞到鼻尖縈繞著的一股淡淡冷香。
耳邊傳來小仙娥倒吸涼氣的聲音。
路遙來不及反映,空白的大腦里頭只有一個想法,九重天的仙果真什么都要大驚小怪一番,不就是打個啵兒。。。
嗯?等等,打啵兒?
“臥槽。。?!甭愤b身子一抖,懷中抱著的那個包袱“咚”地一聲落下。
“你干什么?”她身子往后退去,雙手一推將墨滄推開了幾步。
墨滄兩根修長的手指碾過嘴角,狹長的雙眸中多了幾分野性魅惑。
“你說得很是,本座本就是個斤斤計較的人,既然你占了本座便宜,本座今日便占回來,又有何不可?”他道。
這算個什么說法?“想不到仙尊也是個好色之人?!甭愤b冷笑道。
“彼此,彼此?!胺置魇钦{(diào)侃的話,卻叫他說得生硬。
原來傳聞有這么的不靠譜,傳聞中的墨滄仙尊不近女色、孤傲冷僻、高不可攀,可結(jié)果呢?原來男人都一個樣,縱然身為碧云天之主,又與那蕭國巳有什么區(qū)別?
呵呵,墨滄?仙尊?
“好啊,仙尊既如此想,那就。。?!甭愤b咬了咬下唇。
“那就如何?”
“那就不必憐惜小仙了,仙尊你想要什么式兒的?小仙會的可多了?!?p> 。。。。。。
路遙一撇眼,看見墨滄身后的仙娥一張殷桃小口張得能塞得下個雞蛋那般大。
墨滄了眉頭跳了跳,“不。。。不必了?!?p> “為何就不必了?”他方才不是還挺有興致的嗎?
“你既占了本座便宜,本座也算討回來了,至此相抵,咱們往后便扯平了。”墨滄道。
“扯。。。扯平了?”
“是,扯平了,往后你不必以死謝罪,本座也懶得討你性命?!?p> 就這樣算了?路遙竟一時有些難以接受,早知道讓他親一口便能了事,當(dāng)初又何必東躲西藏?原來,墨滄是這樣好說話的人。
路遙狠咽了一口唾液,“要不仙尊,你還是再打我一頓好了,不然我心里總不踏實(shí)?!?p> 她又看到墨滄的眼皮子跳了跳,唇邊一抹似笑非笑的意味兒。
聽聲音又出了奇的平淡,緩緩道,“不必了,本座沒那個愛好?!?p> 所以她不用凌遲?也不用掛在平夢里外了?就這么輕松?這么愉快?
“只還有一事,你毀了青陽族的婚事,此事只怕難了,你需得與本座去趟西海,與青陽族。。。等等,這是何物?”
墨滄的話說至一半,目光一轉(zhuǎn),落在了地上的包袱上。
那包袱路遙原本抱在懷中,后來拉拉扯扯之間許是散開了,此刻攤在地上,露出里頭幾件衣物,和一幅小畫。
這是。。。?路遙往包袱中一望,眼睛都直了。那畫像不過巴掌大小,只不過畫中兩個人的感情甚濃烈了些,那叫一個難舍難分,赤忱相待。
誰能想到?紅袖竟然能將春宮圖放在衣服內(nèi)襯里?而那天夜里,她摸著黑匆忙逃離,竟都沒有多看一眼。
墨滄俯身下去,將那張畫像拾起來。
路遙將眼睛一捂,她方才臨死之際還掛念著紅袖,此刻她恨不能心中每一只草泥馬奔騰而過時,都踩在紅袖身上,踩死為止。
“這是何物?“路遙將那東西舉起,放在路遙的面前抖了抖。
墨滄身后的仙娥又吸一口涼氣。
“我說大姐,你能不能別這么大驚小怪地給自己加戲?什么芝麻大點(diǎn)兒事你都要加點(diǎn)兒音效?這么能吸氣,你應(yīng)該去生火啊?!?p> 那仙娥被路遙這么指著一通罵,方才夸張的神情頓時垮了下去。
墨滄一把拉住路遙,“本座在問你話,不要牽扯不相干的事?!?p> 那仙娥深以為是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卻又見墨滄轉(zhuǎn)過頭,冷冷地撇了她一眼,道一聲“出去?!?p> 仙娥領(lǐng)了命,小意謹(jǐn)慎地福身行禮,這才出了房去。
此刻房間里便只剩下路遙和墨滄兩個人了,一時間尷尬,只能聽到彼此呼吸的對流之聲。
墨滄將那畫像拿在手中反復(fù)把玩,看到背面上幾排細(xì)小的字,“還有詩?”
他將畫像轉(zhuǎn)過自顧地讀了起來,“伸手摸姐小肚兒,小肚軟軟合兄眼,伸手摸妹屁股邊,好似揚(yáng)揚(yáng)大白綿。。?!?p> 他讀得很認(rèn)真,一貫用那樣淡漠的口吻,一字一句,咬字清晰至極。
路遙一張臉漲得通紅,撇著一口氣,她要把紅袖打死,一定要。。。
“遍身上下盡摸了,丟了兩面摸對中。。。”
“夠了,夠了。”還沒等他念完,路遙趕緊上前將他手中的畫像搶了過來。
墨滄手指一松,仍由她搶了去,只一雙眼睛刀子似的落在她身上,看得路遙渾身不舒服,“你隨身帶著這種東西?”
“仙尊,不是你想的那樣的。”
“那應(yīng)該是怎樣的?“
“我。。。我。。。我。。?!边@種事她百口莫辯啊,向來也算巧舌如簧,此事竟一時詞窮了。
“我若說是不小心拿錯了,仙尊你能信嗎?”
“你說呢?”
脖子一縮,“那仙尊以為這東西應(yīng)該是怎么回事?”
“我以為?呵,我以為?!蹦珳娴吐曔有σ宦暎拐嬲f了起來。
“你既早聽聞青陽少君容貌出眾,又費(fèi)了許多功夫想要嫁與他,成親之日你將這東西隨身帶在身上,又還能是怎么回事?必是為了為了那青陽少君吧。
你為了得到他想的可真是周全啊,連這等的下賤手段都用上了。”
嗯?這種事情,竟然叫墨滄解釋通了?路遙不禁佩服啊,她沒想到的,他都幫她想了。
“難怪,難怪從那以后你再沒來找過本座,原來是看上新鮮的了。你從未對本座使用這些手段,想來本座這般做反倒是壞你好事了?!?p> 這話怎么聽起來這么奇怪啊?路遙一抬頭剛想要問,卻見他一拂衣袖邁步往外去。
“仙尊,誤會啊,誤會啊,你聽我狡辯啊?!甭愤b趕緊追了出去。
可還沒追出去兩步,那匆匆離開的背影一揮手,她房間的門便自動合上了。
她將門拍得“哐當(dāng)”作響,“仙尊,你再給我一次機(jī)會吧,我已經(jīng)想好了該怎么說了?!?p> “明日與我一同去西海,你最好把這件事了干凈。”窗外傳來了一道怒氣沉沉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