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只手撐在山洞的壁上，一只手抓著她的手腕，低頭狠狠咬在她的嘴唇上。
他那般用力，唇齒相交狠狠地摩挲著，半點柔情也無。
她在他的懷中顫抖著，她的臉往旁邊側(cè)開，“玄文哥哥，不。。。不。。?！?p> “怎么？你要的不就是這個嗎？躲什么？”他問。
她說不出話來，只是眼淚大顆大顆地掉落。
火光照在山壁上，跳動的光芒映著兩個人曖昧的身影，盈珠閉著眼，不敢去看他的神情。
他俯身在她脖子上狠咬了一口，伸手便要去解她衣裳，那般粗俗的模樣，是盈珠從未見過的。
“玄文哥哥。。?！彼宦曮@叫，跌坐在地上，淚水朦朧已經(jīng)看不清眼前的景象了。
她縮著身子往后躲去，衣襟前已經(jīng)有一片散開了。
他蹲下身去，兩只手撐在她的面前。
“玄文哥哥，你別這樣，我。。。我求你了。。?！?p> 他盯著她的臉看了半晌，安靜的空氣中，“噼啪”一聲，一簇跳躍的火焰在空氣中炸開。
玄文忽然冷笑一聲，“葉公好龍罷了。”
你折返過身，背對著她，一只手搭在膝蓋上，垂著頭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半晌才道，“你走吧，以后都不要再回來了。”
從前的盈珠打不走、趕不走，如今她看著他的背影，發(fā)了好一會兒的抖，愣著神想了半晌。
她想起許多年前的那一日，他抱著那個木盆上山，他走得歪歪斜斜，水都灑在他的腳下，他花光了棧外寺好幾日的伙食費，但是水中倒映的都是他的笑臉。
如今背對著她的人滿身的傷疤，他再也笑不出來了。
她自以為是的喜歡，自我感動的孤勇，在他看來都是累贅。
“你是我救過的第一個生命，往后我還會救很多人，很多的生命。”他曾經(jīng)說過的話，現(xiàn)在想來多么的幼稚可笑，可是那個少年總是說得那么認(rèn)真。
盈珠大約明白了他今夜為什么會這么做了。
她這樣的人既然甩不掉、擺脫不了，那他便認(rèn)命的服從吧，他已經(jīng)什么都沒有了，還有什么不能放下的呢？
她要什么，那他給她便是了，反正他已經(jīng)沒有什么堅持的必要了。
他心里到底有多痛苦？盈珠靠在山壁上想，她那么那么地愛他，她怎么能眼睜睜地看著他這樣痛苦而無能為力？
若是她走能讓他好受一些，她走。
她靠在山壁上，等著心漸漸冷卻下去，等著淚干了，才緩緩道，“好，我走，從此以后，我再也不會出現(xiàn)你的面前?！?p> 這句話她曾經(jīng)說過好多次，但是這次，她和他都知道是真的了。
她扯了扯身上的衣服，強撐起一個還算體面的神情，臨走時她想和他說點什么道別的話，可是又好像什么都說不出來。
盈珠以為，離別的時候總要多說些什么，因為這時候不說，往后再想說就沒有機會了。
可是她傻傻地站在他的面前，喉嚨像堵住了一般。
算了吧，她心里無奈地想，她連這最后一件事也做不好。
走出山洞的時候，她忍不住回頭看去，身后大雪漫漫，銀裝素裹中，那個山洞中透出一片暗黃色亮光。
他還坐在那里，低垂著頭，她看到他灰色的衣袍，胸前碩大的念珠，只是看不到他的臉。
那一瞬間，心里的一塊地方好似塌陷了下去。
孽海鏡中的畫面漸漸淡去，眼前的盈珠眼底已經(jīng)是一片淚漬。
路遙的心里復(fù)雜難言，她沒有想到這么短短的時間盈珠竟然經(jīng)歷了這么多，而且更操蛋的是，這一件事她竟然連個想罵的人都找不到。
更更操蛋的是，她居然在盈珠的回憶里頭，看見了她自己。
不是后面帶她出嫁的時候，是更之前，盈珠化成金魚被養(yǎng)在水缸中，而那個靠著水缸抱怨自己丈夫和其他婊子的怨婦，竟和路遙一模一樣。
這不應(yīng)該啊，這不科學(xué)啊。
首先，她肯定不會穿這么華麗的衣服，畫這么濃的裝，其次，她沒有丈夫，最后，她更不可能跟個怨婦似的和人抱怨自己丈夫。
路遙回頭去看墨滄，希望能從他的表情里找出一絲線索。
卻見墨滄神情淡漠，好似一點兒都不意外的樣子。
眼前的盈珠雙眼睜開，看了看墨滄又看了看路遙，“阿遙姐姐?！彼?。
“盈珠，你覺得怎么樣??？”路遙關(guān)切地問。
“什。。。么怎么樣？”盈珠一臉疑惑的樣子，“不是你們邀我在這里賞雪景的嗎？我怎么睡著了？”
她說著，摸了一把自己的眼下，“咦？我怎么哭了？”
路遙奇怪地看向墨滄，用眼神問他，“這是怎么回事？”
墨滄湊在她耳邊低聲道，“孽海鏡修改了她的記憶，現(xiàn)在關(guān)于玄文的事情，她一概都不記得了?！?p> “孽海鏡這么厲害嗎？”
“自然?！?p> “咦。。。嘖嘖。。?！庇榭粗珳婧吐愤b兩個人湊在一起咬耳朵，發(fā)出一聲鄙夷的聲音，“阿遙姐姐和仙尊也太膩歪了，還有外人在呢，成什么樣子？”
她故意兩只手將眼睛擋住，笑吟吟道。
“額。。?？瓤?。。?！甭愤b莫名發(fā)現(xiàn)兩個人好像是離得太近了，有些尷尬地與墨滄分開，撓了撓頭。
“那個。。。意外，意外，哈哈。。?！?p> “才不是呢，仙尊明明都是刻意的，只怕眾位仙家喝了我的喜酒又要喝仙尊的吧?！?p> “你的。。。喜酒？”路遙不是不知道盈珠與易霜的婚事，但是盈珠這般坦然地說出來，總是讓人有幾分不適應(yīng)。
“是啊?！庇榛卮鸬睾芄麛?。
“你真的想好了嗎？”路遙先前巴不得盈珠嫁給易霜，現(xiàn)在又有些不放心起來。
“嗯。。。易霜這個人有點幼稚，還自戀，但是長得還是不錯的，在同齡人中也算修為不錯的了。
反正嫁人也就那么回事，爹爹選的，總不會錯吧?！庇樾Φ?。
孽海鏡真是個神奇的東西，上一秒的盈珠生不如死，這一秒的盈珠竟然扳著手指頭與路遙計算起與易霜成親的利弊來了。
“阿遙姐姐，到時候你會來送我出嫁吧？”她問。
“來，我自然得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