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此事皇上早已經知道了,但是秦三娘回去又哭又鬧,秦大人實在沒法子了,在皇上跟前兒幾番訴苦。
皇上還是不由得震怒了。
秣陵跪在地上,皇上一掃桌上的公文,指著他罵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以頭觸地,聲音不卑不亢聽不出半點兒情緒,“兒臣不知錯在何處?請父皇明示。”
“你可是對朕為你安排的婚事有什么不滿?”
“兒臣不敢。”
“那秦三娘既是你未過門的妻子,朕不求你們相敬如賓,但是起碼的尊重還是要有的吧?”皇上看著他這副逆來順受的樣子,莫名一股無名火在心中竄動。
越是恭順的外表下往往藏著一顆不甘的心。
“兒臣記得父皇曾教導過兒臣,娶妻娶賢,不求貌美,但能大度容人,兒臣實在不知道,秦三娘到底占了哪一樣?”
皇上聽了他的話,有一些無力,嘆了口氣道,“朕記得你從前不是這個樣子的,什么時候,你變得如此巧言令色了?”
“兒臣之心從來沒有改變,說的也句句都是肺腑之言?!?p> 皇上無力地擺擺手,“罷了,罷了,你去好好安慰安慰三娘,這件事也就算過了?!?p> “是?!彼ы樀貞?,然后退出了書房。
皇上看著秣陵離開的背影,眼中漸漸浮現(xiàn)出了殺意,他的野心是越來越明顯了,若不是他還有用處,絕不會留他。
秣陵從書房出來,方才那一副謙卑的模樣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滿臉的冷漠。
“殿下,咱們現(xiàn)在去哪兒?”
“去秦家?!?p> 秦三娘昨天在家哭了一夜,急得秦大人、秦夫人沒有法子。
誰能知道,今日一個大早,七王爺便親自上門來了,小廝通報的時候,秦三娘還有些不敢相信。
“你確定嗎?你確定是七殿下來了嗎?”
小廝一點頭,“小姐,千真萬確,老爺、夫人已經在外頭接待了,您還是快些出去吧?!?p> 秦三娘喜出望外,趕緊命來丫頭給她梳妝,“你們可要仔細著點,若是七王爺不喜歡,我就打斷你們的腿?!?p> 小丫鬟們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應一聲,“是?!?p> 昨天晚上哭得眼睛都腫了,今日要重重的粉遮蓋才行,還有衣服,粉色的太嬌嫩、青色的又老氣、白色的像是哭喪一樣。
挑來挑去,挑了一條水色襦裙,配上香妃色褙子,這般一打扮,大半個時辰都過去了。
她急急忙忙趕去,還好,七王爺還在等她。
秦大人、秦夫人都很知趣,見自己女兒來了,寒暄幾句便找了個理由退下了。
秦三娘看著眼前俊美的男子,一顆心不可遏制的胡亂跳動。
“秦姑娘?!彼耙宦?,好聽的聲音撥動著她的心弦,“關于昨日的事。。?!?p> “關于昨日的事王爺不必再說了。”秦三娘沒有等他說完便搶著說道,像是做了重大的決定似的捏了捏拳頭。
“關于殿下昨天問我的那個問題,我已經想好了?!彼L舒一口氣道。
“我還是愿意嫁給殿下?!?p> 秣陵有些吃驚,剛想說什么,又聽到她道。
“殿下說得對,我若要嫁給天家,容人是必須的,若是一個小小的女子我都忍不了,我又拿什么嫁給殿下?”
“是么?”秣陵看不出來情緒,兩個字問得輕輕淺淺,“三姑娘可真的想好了?”
“想好了?!?p> “不改了?”
“不改了。”
他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好,父皇將我們的婚事定在下月十六,如今戰(zhàn)事吃緊,大津內憂外患,婚事宜簡,還請三姑娘見諒。”
“好?!鼻厝镆稽c頭,“只要能嫁給殿下,三娘不在乎那些形式?!?p> “那便如此了,下月十六,本王的花轎在王府前迎娶三娘?!憋髁暾f罷,沒有做停留,抬步往外頭去。
“殿下。”秦三娘從身后叫住了他。
“三姑娘還有什么事?”離開的腳步停下,可是并沒有轉身。
她的一顆心“噗通”“噗通”地跳,鼓足了所有勇氣,本向前從他的身后抱住了他,她的臉貼在他的背上。
“請殿下放心,三娘一定是做好你的夫人,絕不會拖累你。”
他拍了拍她的手,“如此就好?!?p> 說罷,不做任何留念,大步地走了出去。
秦三娘看著秣陵離開的背影,嘴邊浮現(xiàn)了一抹笑意,從小到大,她想要的都沒有得不到的。
至于王府里的那個女人嘛,等她過了門,成了當家主母,自然有的是時間慢慢收拾。
秣陵回了王府,徑直回了臥房換了身衣服,下人打了熱水來,他將手伸進滾燙的水中,一遍一遍地搓洗干凈。
小廝們互相換了個眼色,“是誰惹了殿下這么不痛快?”
另外一個搖了搖頭,“不知道,殿下從秦府出來就是這樣了?!?p> 等秣陵換好了衣服,便看見一陣一陣的煙霧從后院兒里飄了出來,他皺了皺眉,“難不成是王府著火了嗎?”
小廝馬上答道,“不是,是路姑娘,在。。。在。。。哦,燒烤?!?p> 他搖頭一笑,他記起來了,他曾經答應過她的。
他推門出去,對身邊的小廝道,“走吧,咱們也去看看這所謂的‘燒烤’?!?p> 此刻路遙已經架好了架子,王府里頭有上好的果木炭,烤得肉“滋滋兒”地冒著油花。
她看著都很高興,一面拿著扇子扇著,一面高興地唱著歌。
“哥哥要是來看我,不要走那小路來。小路上的毒蛇多,我怕咬著哥哥的腳。哥哥要是來看我,不要坐那火車來?;疖嚿系牧髅ザ?,我怕哥哥被別人摸。。?!?p> 他聽得又好笑又好氣,“你唱的都是什么亂七八糟的?拿來的什么哥哥?什么被別人摸?”
路遙一看,是秣陵,馬上換上一副討好的笑,“王爺,你來啦?”
鑒于上次的慘痛教訓,她明白了一個道理,惹誰都不要惹金主爸爸,于是特別狗腿道,“肉剛剛烤好了,王爺要不要嘗一嘗?”
秣陵看了看架子上的肉,不禁皺眉,這都是什么?又臟又油,誰能吃得下這個?吃了不會拉肚子嗎?
“本王只吃一小塊?!彼鏌o表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