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迎頭就是一棒子
韶音一面攙扶著三哥,一面薄唇一挑。
她睥睨著面目扭曲的安寫意。
“又作?”
她笑了聲。
“三哥,你先在這兒歇歇,等我回來?!?p> 等安置好三哥,她眉眼涼薄。
二話不說地沖向安寫意,一把薅住安寫意的頭發(fā),粗魯一扯。
“裴小五!裴韶音?你想干什么?你放開我!”
安寫意頭皮吃痛,她按著自己的發(fā)根,連打帶踢的。
村旁有條河。
韶音順手抄起一根棍子,然后手一推,將安寫意推進(jìn)了河里。
安寫意摔在河中,河水用盡她雙耳,還順著口鼻咕嘟嘟地往里灌。
她在河水里撲騰著,這河水太深了,她踮起腳尖才勉強(qiáng)能露出一個(gè)腦瓜尖。
她往河上游。
啪!
韶音一棍子抽出,兇猛地削在安寫意手上。
安寫意疼的‘嗷’地一聲慘叫,她重新摔回河里,再次灌了不少河水。
“咕嘟嘟!”
“咕嘟嘟嘟嘟!”
“裴、韶、音!”
等好不容易掙扎著從河水里冒出來,安寫意兩手胡亂撲騰著,她沖著韶音大吼一通。
人像是氣瘋了。
韶音抱著棍子,彎唇笑了笑,可眼底的冷漠,冷酷,簡直不像個(gè)人。
安寫意就從沒見過這么可怕的眼神。
像是蔑視生死,人命如草。
韶音彎了彎唇。
“姐姐我有得是時(shí)間,可以慢慢和你耗。”
“你想怎么死?”
“淹死,凍死,又或者脫力而死,再不然亂棒打死?”
“說了多少遍,我這人脾氣不好,你還總來惹我,我看你長個(gè)腦子但也沒有什么用,還不如擰下來,踢一腳,還能聽個(gè)響不是?”
春寒料峭。
這春日的夜色里,河水冷冰冰的刺骨,安寫意牙關(guān)直冷顫。
她抱著自己的胳膊打哆嗦,人好像清醒了一點(diǎn)兒,而再看河邊的裴韶音,她迎著月色,好似廣寒宮上的仙子謫落人間。
她唇邊彎出一抹笑,卻笑得滿不在乎,甚至還有點(diǎn)玩世不恭。
“你你你……我不和你計(jì)較,你讓我上去?”
安寫意試探著游上岸,卻見韶音眸色一冷。
她神色冷酷,一道勁風(fēng)呼了過來,棒子對(duì)準(zhǔn)安寫意的頭,正面來了一下子。
咣地一聲!
棍子狠狠抽在安寫意頭上。
安寫意什么都不知道了,只覺得眼前一黑,頭部劇痛。
臨昏迷之前,她昏昏沉沉,只感覺自己好似要死了,這是她頭一回距離死亡如此之近……
裴家小五,裴韶音,那個(gè)從前欺軟怕硬的慫貨。
她心中浮現(xiàn)韶音涼薄似水的眼眸,漆黑如子夜,卻又像是點(diǎn)綴著春日夜幕的寒星……
她無端端地心里一陣寒顫。
……
……
也不知過了多久。
韶音已經(jīng)走了。
是安家男人親自下水,將安寫意從河里撈出來。
“咳咳咳咳咳——!”
安寫意被救上來時(shí),一陣撕心裂肺的猛咳,她之前嗆了不少水。
此刻抱著胳膊瑟瑟發(fā)抖。
“嗚嗚嗚,嗚嗚嗚嗚嗚……”
她忍不住哭了,也不知是氣的,還是嚇的,也或許兩者皆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