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你得叫我宴二爺
沈家重女輕男,孩子又多,兒子全是賠錢貨,自然不可能拿出錢財(cái)?shù)官N沈豫林。
所以其實(shí)沈豫林那個(gè)雜貨鋪?zhàn)?,是因?yàn)榕嵝∥逍膼偹?,是裴小五在裴家日天日地,作威作福,甚至還曾往房梁上甩過一根繩子假裝要上吊,這才迫使裴家兄弟們就范。
裴家日子過得苦,是吳山村里出了名的貧困戶,別人都說這是因?yàn)榕崮负团嵝∥鍞〖遥ㄥX大手大腳。
但女人敗家是常態(tài)。
所以就又有人說,這是因?yàn)榕峒倚值莛B(yǎng)不起家,是‘春夏秋冬’這哥四個(gè)太沒本事。
但想當(dāng)年裴家也曾富裕過。
若不是裴小五胳膊肘向外拐,像個(gè)吸血鬼蝗蟲,拿她自己家的貼補(bǔ)外人,而裴老娘又偏心裴小五……
如果不是因?yàn)檫@些個(gè)爛事,裴家早就已經(jīng)搬出吳山村了,更不必再守著這窮山惡水。
沈豫林臉色丕變。
“宴二哥!一筆寫不出兩個(gè)沈字,你作甚如此污蔑我!?”
沈宴之又哼一聲。
“是不是污蔑你自己心里清楚,除了你那個(gè)雜貨鋪?zhàn)?,你以前在外頭惹了事,差一點(diǎn)鬧上衙門,你求爺爺告奶奶,最后是裴小五逼著裴春耕拿出一大筆銀子,幫你和事主私了。”
“所以我就說,你這人是真怪?!?p> “從來只有女人花咱們男人的,而你花著女人的,用著女人的,不但心安理得,還一副嫌棄人家裴五的模樣,你說你又是在鬧哪樣?”
沈宴之哈地一聲,但神色冷了下來。
像他這種人,當(dāng)薄唇一彎,便是嬉笑怒罵,浪蕩不羈,一股子落拓瀟灑。
可若是抹平他玩世不恭的笑面,當(dāng)他沉靜之時(shí),冷若冰霜,黑眸好似暈開一抹墨染,神色卻銳利如刀。
一身冷邪的妖色,攝人心魂,卻也美得驚心動(dòng)魄!
“且?!?p> 沈宴之再次開口:
“往后休再與我拉關(guān)系。什么宴二哥?便是鄴城沈府也沒人敢這般稱呼我沈宴之。按理你是我侄甥輩的,得尊稱我一句宴二爺?!?p> “能聽明白么?”
“若是再叫我知道你在外面扯我大旗,頂著我的旗號在城里牟利,你也休怪我心狠?!?p> “畢竟我沈宴之這個(gè)人,心狠手辣,六親不認(rèn)!何況你也不過是沈府遠(yuǎn)親,往后再行事,你先掂掂自己的斤兩,再算算你到底有幾條命可夠我殺!”
說完這番話,宴二爺長袖一甩。
他柔韌又筆直的背脊,依舊美若三尺青鋒,是渾然天成的傲氣,卻也像游弋在塵世外,像這三千紅塵的過客……
直至出了吳山村,宴二爺翻身上馬。
他眉梢一挑,自言自語道:“說起來春耕上次回來還是半年前,算算時(shí)日似乎也差不多了……”
他眼底劃過一抹光,好似晨曦細(xì)碎,清輝灼人。
他與裴家其他人不熟,但裴家的長子大哥裴春耕,卻是他的老相識,兩人私底下沒少打交道。
宴二爺摸了摸下巴,他像是在自忖。又倏地想起裴韶音,心道這可真是聞名不如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