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方的臺階上站著兩頭劍齒虎,栩栩如生,要不是張百里親眼看著這兩由虛凝實,差點就認(rèn)為這倆本來就在這里的。
看著臺階上每一個階層,都有一個或者幾個野獸,或者是一個人、或者是一棵樹,一一顯形,無名說:“這就是傳說中的路況嗎?”
“早知道,等別人一起上來所有人一起轟上去得了?!绷_洛又出餿主意。
兩頭白毛劍齒虎,看著他們五人,慢慢踱步走下臺階。
“他還會移動!”羅洛怪叫。
“每一個階級九層臺階,他們只會在這個區(qū)域內(nèi)活動?!痹S暇說,任廣也點頭,他是大教子弟,知道其中的一些秘密。
這些野獸以實力最高的任廣為依據(jù)調(diào)低了一個境界,中看不中用,眾人隨手就給滅了。
這些東西給某些人會造成困擾,但在用出全部實力的五人面前連困擾都不算。
五個人苦中作樂,都在猜測遠(yuǎn)處還沒化形的臺階上將會出現(xiàn)什么東西。
連不茍言笑的任廣都會參與進(jìn)來,加入討論。
化形出來的守階者隨著臺階的上升實力也在變強(qiáng),不過變化不太大,差不多比如就是本來許暇的飛刀一刀能結(jié)果的,現(xiàn)在得兩刀。
又往上攀登了好久,眾人外有枷鎖,守階者的實力也很高了,大家打的不免有些辛苦,連無名都因為不小心手臂被劃了一道小口子。
打著打著不免有些枯燥乏味,羅洛抱怨道:“這鳥啊,蟲啊,獸的,男人的,就不能出來個美女嗎?養(yǎng)養(yǎng)眼也好啊?!?p> 許暇和無名也同意著點頭。
“那不就是?”張百里指了指三十幾階遠(yuǎn)處的兩個身影,看身材確實是女的。
“走,走,走?!北娙怂查g來勁,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疼了,一路摧枯拉朽的往上邊趕去。
靠近一看,確實是兩個美女,一個女的穿著一種女式鎧甲,一頭金色的齊耳短發(fā),皮膚白皙,足蹬長靴,下邊的裙甲也沒完全遮到膝蓋,露出了她一截大白腿。
另一個卻是烏黑長發(fā)飄飄,精致的玉簪插在腦后收束住大部分的青絲,穿著淡紫色裙子,身形纖柔。
大家在她們的下一個階層就看清楚了兩人,眾人這么上下一打量。
羅洛說:“這特么誰下得去手啊?!?p> “這是洛族女菲和天女玲瓏?!痹S暇微笑。
羅洛立馬閉嘴,眼觀鼻,鼻觀心。
“別廢話了,走吧?!睆埌倮飺u頭說,依舊帶頭。
然后他怪叫道:“蝙蝠俠!”
一大堆蝙蝠如同蜜蜂群一樣,只撲張百里而來,張百里懷疑這堆蝙蝠后面還有個穿著夜行衣大披風(fēng)的戴眼罩的男人。
然而這里只有連綿不絕的蝙蝠。
無名刀氣劈出,沖他們來的蝙蝠群直接死亡消散。
但是還有著更多的,這種群攻類型的守階獸碰到很多次了,這是羅洛的主場,不過這些群攻獸每個的實力都和九千里第一階層的兩只老虎差不多了。
金色短發(fā)女孩是洛族菲。而那個紫衣美女是天女玲瓏。
菲在很早就發(fā)現(xiàn)了他們五個人,她現(xiàn)在非常警惕的看著這邊,與眾人不同的是,菲現(xiàn)在看起來非常虛弱,好像在苦苦支撐,而那個玲瓏手捂著腹部,臉色痛苦,這會兒已經(jīng)躺在了地上。
看出她們的難狀,無名攛掇羅洛:“看出來了嗎,英雄救美的時刻到了?!?p> 羅洛反倒疑惑:“她們怎么可能在這種地方就不行了?!?p> “幫幫忙吧,咱這樹敵太多,拉幾個靠山。”張百里半開玩笑的說。
“誰不樂意為美女效力。”許暇瀟灑的笑。
眾人在羅洛開著的羅盤陣法結(jié)界中往菲那邊走去。
“別過來。”菲看到這邊有異動,手里拿著紅色大劍,劍上邊彌漫的紅色火焰更旺了些。
“洛族的神女,我們并無惡意,只是看你們需要幫助,過來看看。”張百里盡量讓自己和藹一點,微笑著。
“不需要?!彼穆曇舾鑵柫艘稽c。
“我這位朋友是位醫(yī)者,或許可以幫忙,我這里也有療傷圣藥。”張百里拉著許暇給她介紹著。
許暇翻白眼:“怎么平時你沒這么多話,這種情況倒比誰都上心?!?p> 然后他也溫和的笑:“確實,我遠(yuǎn)觀你的朋友受傷極嚴(yán)重,有法則氣息滯留的痕跡,若不及時救治,命不久矣?!?p> 菲有些猶豫,卻突然神色憤怒,她看到了張百里拉弓,這些重力只對生命有影響,對器物死物倒沒有影響,所以當(dāng)她去擋飛過來的箭,卻因為自身體力不支,又有幾萬斤負(fù)重,擋不了這一箭,箭劃過她的身邊。
她神色懊惱焦急,“篤!”經(jīng)過符文超級加固的箭釘在了臺階上,箭上插著兩只蝙蝠,旁邊是已經(jīng)暈過去的天族驕女,玲瓏。
這是菲疏忽,從她后邊漏過去的幾只,它們想要偷襲昏迷的玲瓏。
“現(xiàn)在你該相信我們了吧?!睆埌倮锸展?,盡量溫和。
“是你!”菲好像認(rèn)出了張百里,咬了咬嘴唇,下定決心:“可以!請務(wù)必救我朋友,洛族和天族出去后一定重謝?!?p> 張百里五人過來,羅洛的結(jié)界堅不可摧,任憑蝙蝠們?nèi)绾巫矒糇员?,都無法撼動結(jié)界絲毫。
到了這邊,結(jié)界把菲和玲瓏也包括進(jìn)去。
“那什么,洛族的神女,歇歇吧,這個結(jié)界絕對牢不可破。”羅洛說。
看著許暇就要去檢查傷勢,菲拿著劍守在旁邊看著:“其他人轉(zhuǎn)身,若是你有絲毫的不敬,我保證你們都活不下去?!?p> 許暇無奈:“你看看這些人,他們中就我最帥,我有這么不堪嗎?”
菲的劍火光又盛了一點,大有許暇再多說一句,或者裝摸做樣不會治傷,那劍就會架在他的脖子上的架勢。
許暇攤手,趕緊檢查傷勢:“這是箭傷,前面的高手里還有箭道高手?”
張百里聞言轉(zhuǎn)身,卻被一把帶著火光的劍擋住。
無奈道:“我就是看看箭道高手?!?p> “百……起兄,你的酒借我一用?!痹S暇聲音傳來。
張百里聞言沒回頭直接丟過去。
“這酒可以消散傷口處的法則氣息,再加上我銀針封脈,保證藥到病除?!痹S暇在解釋,張百里可以想象到菲拿著劍指著許暇的樣子。
“終于好了,你們家大業(yè)大,自己療傷丹藥應(yīng)該很多,現(xiàn)在喂她吃療傷藥吧,剛才給她吃那么多療傷藥全浪費(fèi)了,而且還差點害死她,辛虧遇到了我們……”
他的話戛然而止,看來又被拿劍指著脖子。
任廣呲著白牙笑,他就樂意看見許暇吃癟。
等到菲給玲瓏喂下丹藥,細(xì)心包扎好后,眾人才轉(zhuǎn)身,不一會兒玲瓏醒了過來。
菲給玲瓏解釋了一下經(jīng)過,然后神色復(fù)雜的看了張百里五人一眼:“多謝?!?p> 玲瓏靠著菲,虛弱地說道:“謝謝你們?!甭曇艉芎寐?,如同山間風(fēng)鈴。
當(dāng)她掃視到了張百里后,看了菲一眼,有些氣惱。
張百里他們都呵呵笑,裝作憨厚的樣子。
“二位榜上排名這么高,怎么受了如此嚴(yán)重的傷?”任廣問。
菲回答:“我們當(dāng)時正在和另一組人戰(zhàn)斗,卻不想竟然被三個人偷襲到,都是些陰險無恥的小人,他們中一個人也是用弓箭的。”菲回答:“一開始就偷襲到了玲瓏,導(dǎo)致她被法則侵染至重傷,而我一個人作戰(zhàn)也導(dǎo)致精疲力竭,他們礙于身份沒敢殺我們。但是這里許進(jìn)不許退,我知道唯一的活路就只有登頂了……”
五人尷尬的笑,尤其是張百里三人組,他們?nèi)鲬?zhàn),那真的無所不用其極,盡是些陰險損招。
不過卻也對菲佩服至極,她帶著傷員竟然已經(jīng)走了一千多個階層。
“就是這支箭!”菲恨恨的把它從空間器物里拿出來摔在地上:“我一定要找到他,殺了他。“
張百里看著黑色的箭沒了笑容,盯著這支箭,面容陰沉。
他永遠(yuǎn)了忘不了當(dāng)年的黑箭的樣子,那些黑箭的每一寸每一厘米長什么樣子他都記得清清楚楚,和這支一模一樣!一模一樣!
他蹲在地上撿起了這把箭,愣愣發(fā)呆,他什么聲音都聽不見了,他只看見被釘在后崖上的師兄,看見被偷襲而慘死的師父,他們都滿面笑容的看著他,可是臉上嘴邊都是血沫,血渣。
其他人沒注意到張百里的神情,只當(dāng)是他在研究這箭。
羅洛見多識廣:“此箭乃初代神靈大羿的弟子大風(fēng)的制箭,他從很早就叛出了大羿的門下,功深造化,上萬年不知蹤影,近年來說他曾出世過,而且還收了一個小弟子,名為弋。這應(yīng)該就是他?!?p> “你說這箭的初代者是誰?”張百里發(fā)問。
“大風(fēng)呀?!绷_洛還在奇怪張百里為啥走神了。
“大風(fēng),大風(fēng),他也配稱風(fēng)!”張百里怒喝,氣的臉色蒼白,眾人都嚇了一跳。
“張兄,你沒事吧。”任廣擔(dān)憂的問。
玲瓏都有些被張百里的樣子嚇到了,菲也奇怪,為什么聽到偷襲玲瓏的人和其師門這么大反應(yīng),他狐疑的看看扶著的玲瓏,玲瓏也怒視她,一副和我沒關(guān)系的表情。
許久后,“沒事,走吧?!睆埌倮镆矝]問菲同意,把黑箭插在了箭袋里,默默的排在了隊伍前頭,面無表情。
許暇擔(dān)憂的看看張百里,對菲和玲瓏說:“二位姑娘,不若一起走吧?!?p> 菲拒絕:“不了!我們自己會走的?!?p> 玲瓏?yán)死频逆z甲,許暇說:“走吧,你們先恢復(fù),到了后邊還要仰仗二位出手搭救呢?!?p> 菲這次也點點頭,跟著隊伍往上走。
群攻型守階者,永遠(yuǎn)殺不完,你得堅持到這個階次九個臺階走完,所有臺階都不是很窄,幾乎就是一層一個平臺。
大家就靠著羅洛的法陣到了下一個階次,依舊如常的往上走著。
不過張百里卻沉默寡言起來,除了一些戰(zhàn)斗交流,基本不說話了。
誰都能看出來張百里有心事,但大家都不知道怎么開導(dǎo),菲推了推懷里的玲瓏,玲瓏氣急,怒視菲,瞟了排頭的張百里一眼。
剩下的路比較好走了,雖然大家的枷鎖每個人都到了十萬斤,但是菲恢復(fù)加上玲瓏傷勢好轉(zhuǎn)也成了隊伍的戰(zhàn)斗力。
一同戰(zhàn)斗又過了半個月,山頂終于到了。
打死了最后一個如同是十個任廣合起來一樣的不知名野獸,大家一步踏上頂峰。
虛空令震動并飄出一行字:“十萬里路畢,祝君直通大道。”
身上的十萬八千斤枷鎖陡然消失,眾人不由得輕飄飄的,羅洛伸懶腰:“苦日子終于熬出頭了?!?p> 張百里依舊沉默,他問:“登頂了能不能殺人?!?p> 許暇很擔(dān)憂,指著天空中的假太陽:“當(dāng)它落下去后就不能私斗了?!?p> “嗯?!睆埌倮稂c頭,繼續(xù)往前走。
“兄長!”許暇呼喊:“再等三個月,三個月后的一天,太陽落下去后,就不會再次升起。”
張百里聞言,停下腳步。
坐在了最后一級臺階上,下是下不去了,但是還能坐下的。
感受著十萬八千斤的壓力,張百里抱著弓,拿著黑箭看著:“你們進(jìn)去吧,我等三個月后?!绷_洛率先一屁股坐在他的旁邊,無名也坐了下來,許暇搖搖頭也坐在了旁邊,然后任廣也過來坐下:“怎么,不把我當(dāng)你兄弟嗎?你沒救過我的命,還是我沒救過你的命?”
張百里看著他們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謝謝?!?p> 滄天也飛累了,站在張百里的肩上,蹭著張百里。
菲又推了推玲瓏,攛掇著,玲瓏看著張百里,氣惱的推了菲一把,很用力。
“二位姑娘進(jìn)去吧,萍水相逢,誰也不欠誰。”張百里說。
“那我們就進(jìn)去了?!狈凭屠岘囘M(jìn)到了峰頂?shù)拇蟊緺I,大本營里有一切療傷物資,美味珍饈,而且晚間不能私斗,讓眾人有了一個休息的地方。
張百里沒進(jìn)去,他的兄弟們也沒進(jìn)去。
后來者看見坐在臺階上的五人,很驚奇的看著,然后好像認(rèn)出來是誰,趕緊低頭,當(dāng)做沒看見進(jìn)了大本營。
往后的兩個月里所有人都看到了這奇葩的五人,一些人認(rèn)識他,都猜測著他們的目的,有的人說他們是在等某個仇人,也有的人說他們是在等某個好友。
一些名門大教的弟子經(jīng)過他們,都不由得發(fā)憷,這幾個誰都認(rèn)識,一只鳥,黑色麻衣,墨綠色衣服,灰色衣服,還加了個白色衣服,和一個一米九的大高個。
這不就是大教殺手組嗎。
眾人無聊就玩剛開始張百里教給他們的斗地主。
看著圍坐在張百里身后的任廣,羅洛,無名在玩不知名卡牌游戲,而許暇一邊觀戰(zhàn)還給羅洛出主意,而且還有站在許暇肩上歪著頭看牌局的滄天。
菲和玲瓏有些無語,他們是出來送美食的,好歹同行了一場,算是朋友,也只有這個時候,眾人才感覺最有意思,享受些口福,嘰嘰喳喳談?wù)搨€不停,或者開懷大笑。
菲有時候都敢和羅洛他們在酒局上拼酒,端的是女漢子。
而張百里也只是點點頭,看著他們吃東西喝酒笑笑,自己一口也不吃,坐在那個地方一動沒動過,最多的就是抱著弓箭發(fā)呆,或者淡淡的看著黑箭。
玲瓏坐在張百里的旁邊,看了看張百里:“你怎么了?!?p> 吐氣如蘭,微風(fēng)吹過她的頭發(fā),掃到了張百里的臉上,又留下淡淡花香,玲瓏換了一套潔白的長裙,使她的身材更纖細(xì)。
她側(cè)頭看著張百里,五官精致,時不時把風(fēng)吹起的頭發(fā)挽到耳邊,加上修習(xí)的獨(dú)特法則,給人一種輕靈縹緲感。
“沒事,謝謝。”張百里禮貌的點頭。然后繼續(xù)發(fā)呆,玲瓏也無話可說,就靜靜的坐在邊上,陪著張百里看著夕陽。
許暇以為三個月時間能讓張百里理智一點,卻不想那種仇恨卻越來越深。
登山路最后一天的傍晚。
張百里站起來。
其他人也早就準(zhǔn)備好了,也跟著站起來。
“兄長,是什么深仇大恨,你非得這樣。”
張百里轉(zhuǎn)身看著許暇,鄭重說道:“深仇大恨?!?p> 大家就都懂了,雖然先前有些猜測,但現(xiàn)在得到了肯定的答案。
只要張百里愿意,他們絕對一幫到底。
因為若是他們出現(xiàn)什么事情,張百里也一定會跟在身邊,不離不棄。
眾人進(jìn)到了大本營,有些人認(rèn)出他們,不由得驚異。
玲瓏和菲早就知道有這么一出,趕忙迎上去。
“張起,你聽我說,弋他還有個師兄,他的師兄很厲害,非常厲害,不要不計后果,他的師兄和我們算同輩,但他修行了幾千年了,他殺你們不會有任何負(fù)擔(dān)?!绷岘嚱辜钡恼f。
一同而來的還有菲,他也在勸任廣和許暇想讓他們說服張百里。
張百里停下匆忙的腳步,看著天上夕陽染紅的云彩:“我曾經(jīng)有個師兄,修行了只幾十年,比他,比他們厲害一千倍,一萬倍!”張百里指著周圍的所有人。
“可一切都被人以上伐下給殘害了,他來了,我也有長輩!”張百里腳步不停:“你們不要摻和此事,就當(dāng)我給你報仇了?!?p> 很多人驚奇,天女玲瓏和洛族的菲都和他們有如此深的交情,而玲瓏更是放下架子等于哀求了。
然而無濟(jì)于事。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