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你是真的狗
“來嘛,大爺一起來嘛!”
此刻的宋成非常像一個古代青樓招待客人的老鴇,蹲在香子蘭面前不停的勸誘著:“一起進去玩玩兒嘛!”
如果是平時的,面前的這家伙必然是丟給自己一個鄙視的眼神然后高傲的邁著步子走開。
只是現(xiàn)在,有些弄不準(zhǔn)這只“香子蘭”究竟是不是自己的那只“香子蘭”,樣子是一模一樣沒錯,但行為模式上來說——感覺這家伙反倒是應(yīng)該是跟城隍那邊有莫大的關(guān)聯(lián)。
但不管是哪一只,糊弄的跟自己走了再說。
如果是城隍那邊的,本身這個麻煩就是那邊扔過來的,我用你的一只貓來幫忙開路不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
假如是自己的香子蘭——有貓可擼,人生足矣!呃,應(yīng)該是說,好歹多只貓,多一份膽。
“真的不來?”
“真的真的不來?”
“不來可別后悔哦?”
“真的別后悔哦?后悔也來不及了哦?”
輕嘖了一聲,用盡花言巧語也不管用,現(xiàn)在的這家伙簡直就跟茅坑里的石頭一樣,在它面前蹲了這么半天,別說給個回應(yīng)了,就連看都不看自己一眼。
這可是你逼我的!
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本來想和平的溝通來解決問題的。
我宋某人做事,還用得著你這個小東西的同意?
趁著它擺著個不作防備的姿勢,一個餓虎撲食就牢牢地將它抓在懷里,這小家伙不知什么情況,抱起來時既不動也不掙扎,雖然毛絨絨的手感跟平時一樣,但肯定不是自己的那只是一定的了。
自己每天喂的可是正宗貓糧,老貴的那種,絕對不是喂的石灰石或者漢白玉之類的,不然怎么可能重的跟頭小牛一樣,這哪是什么獅子貓,根本就是個石頭塊。
搬著它走了沒幾步就氣喘吁吁的把它給放了下去,重獲自由的這家伙也沒逃走,繼續(xù)保持著那個姿勢,絲毫不在意自己剛才粗暴的舉動。
不過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總不能這樣就像搬著個大石頭走啊,放棄似的嘆了口氣,老老實實的獨自走進了學(xué)校。
直到他的身影完全消失,香子蘭才扭頭了頭看向他離去的方向,大大的眼睛里閃過一絲嘲弄,仿佛在說,不自量力的家伙,我早已看破了你的詭計。
嘲弄的神色還未消失,就逐漸的轉(zhuǎn)化成了驚恐,在它瞪得大大的瞳孔中,那個男人又鉆了回來,而且手里還拿著一串東西。
“哎呀,運氣真是不錯,剛進去沒錯就就有發(fā)現(xiàn)。沒想到還順利的撿到條繩子,我試了試,挺結(jié)實的,放心,應(yīng)該是斷不了,不過就算斷了也沒事兒,反正你是貓嘛,摔兩下子問題不大——”
不多時,深夜的教學(xué)樓就出現(xiàn)了詭異的一幕,一個年輕男子的背后緊緊的五花大綁著一只雪白漂亮的獅子貓,男子滿是謹(jǐn)慎,小心翼翼地左顧右盼著,而那只動無可動的貓,滿滿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任由一只作惡的手還時不時的伸過來撓撓自己。
此刻“香子蘭”的心頭翻來覆去飄蕩著的就只有一句話:
咱雖說不是真貓,但你是真的狗!
“那什么,香子蘭啊,真的是這兒嗎?”
一棟教學(xué)樓找了一半了,完全沒發(fā)現(xiàn)半個人影,在學(xué)校外看的時候這里看著還挺嚇人的,但真正走進來之后發(fā)現(xiàn)卻并沒有感覺像是走入什么龍?zhí)痘⒀ǖ牡胤健?p> 當(dāng)然,背后有個小家伙一直溫柔的替自己鼓勁讓自己拿出勇氣也是一方面,就算是有什么妖魔鬼怪魑魅魍魎,實在不行了手里也算是有個誘餌了嘛!
教學(xué)樓窗戶的這一面正好對著月亮,今天雖然不是滿月,但柔和的月光灑進來也足以讓自己看清楚周圍的情況,推開最近的一間教室門,黑板上滿是學(xué)生惡作劇似的涂鴉,一陣微風(fēng)吹過,竟然讓人恍惚間感受到一股別樣的感受,一種說不清的感覺。
手指頭劃過最前排的一個學(xué)生書桌,一時起了玩心,就這么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看著黑板,可惜的是,手里沒有教科書,要不然就更能回憶下童年時代了。
剛準(zhǔn)備舉起手裝回答問題,卻發(fā)現(xiàn)肩膀有些別扭,這才注意到還綁著個香子蘭,一路走過來,背著這個重物還是有些累的,解開了繩子把它放在面前的桌子上,撓著它的下巴試探道:
“我也累了半天了,給點兒提示吧?”
“找了一圈,連個影子都沒找到,總不能讓我一直這么瞎轉(zhuǎn)悠下去吧?這么下去你也難受我也難受,大家都難受,多不好。”
“真的不給?我說貓大爺,這可是你塞給我的活兒誒,在這樣下去我可罷工了??!真的罷工了??!”
“好嘛,那我也不走了,就在這兒坐著跟你干耗!”
教室內(nèi)比起剛才外面的走廊來說相對暗了一些,就著昏暗的光,閑著沒事的宋成研究起了這次的紅線,確切的說,是透明線。
一般來說,都是要先找到目標(biāo)人物才能連上紅線,但這次的問題,由于線是透明的,也不知道連沒連上,更沒辦法通過線來找到另一端的家伙,要不然事情就簡單多了。
放下手指的一剎那,感覺好像看到透明的線動了動,不過因為看不清又好像是錯覺,干脆又在這間教室仔細(xì)的又轉(zhuǎn)悠了一次,仍舊沒發(fā)現(xiàn)什么異常。
疲憊的將腦袋擱在了貓腦袋上,喃喃自語著:
“看來今天是沒什么收獲了,只能等天亮了之后回去問問叆叇那邊是什么情況才好行動了,要不然沒頭沒腦的跟著這背著個沉得要死的你瞎轉(zhuǎn)悠,真是屁用沒有。”
“大半夜的折騰人,不給個加班費就算了,還塞給我你這么一個包袱,你說你們城隍的得有多過分,就算我是個實習(xí)的,就算是個沒編制的臨時工,也不能就這么對我??!”
“一句話不說的就把我誘拐到幽世,然后又一句話不說的扔給紙條給我,再繼續(xù)一句話不說的給我塞到這地方,你們到底是怎么辦事的,有沒有個規(guī)章制度,有沒有個政策法規(guī),懂不懂什么叫完善的流程!”
“投訴!你上司是誰?我必須投訴你們部門,太差勁兒了!”
“投訴……我要投訴……”
軟綿綿的貓毛實在舒服,不停下墜的腦袋也滑落在了它的肚子上,上下眼皮開始打架,聲音變得越來越小,逐漸徹底消失。
窗外,天空也泛起了第一絲白光,這也預(yù)示著——
天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