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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異人生之快穿之旅

六、馬球

奇異人生之快穿之旅 2019無解 2096 2020-05-26 22:01:58

  次日清晨,安寧宿醉醒來,有些頭疼,昨日飲的葡萄酒似乎有些不同,只是幾杯就醉了。一個叫多福的婢女拿來新的衣裙,給她換上,又有婢女端來早餐。

  安寧用罷早餐,要去和公主辭別,清風說:“回稟縣主,公主還在鍛煉,并且已經(jīng)囑咐下來,縣主不必辭別。”

  安寧有些悵然,她依然來到花園,不遠不近地站著,看沈夢昔在樹下打拳。

  忽覺公主頗為陌生,除去了最初喪夫之時的哀痛和無助,公主似乎已將薛紹忘記了,她的臉上看不出悲傷和喜悅,也少了從前對她的信任和依賴。

  樹下的公主,只著下裳,上衣長及膝上,肥肥大大,甚是飄逸,此刻的太平,如載重之舟,沉穩(wěn)行于江河之中,動靜開合,柔綿有力,又連綿不絕。似乎全不經(jīng)意,更似諳熟于心,早已打拳千萬遍。

  她忽然轉(zhuǎn)身推手發(fā)勁,凜然一眼朝著安寧看來,安寧只覺驚心動魄,呼吸凝滯,直到公主招式變換,目光轉(zhuǎn)移,才覺放松,舒了一口氣,默默蹲身行禮,回身走了。

  上了馬車,見清風也跟著她的婢女上來,有些詫異。

  “縣主,公主命婢子送縣主回府,后面的馬車還裝了宮中新賜下的海外瓜果和香水?!?p>  安寧神情復(fù)雜,知道公主雖然生氣,但還是肯關(guān)顧著自己的。一時間百感交集。

  到了王府門前,幾個仆婢候在門口,有識得清風的連忙進去通報了。

  王夫人親自接見了清風,笑容可掬地感謝道:“安寧這孩子不懂事,昨日叨擾公主了,今日又勞動清風女使辛苦一趟,實在是王家想的不周?!?p>  說完還暗示身邊婢女給清風塞了一個荷包。

  清風倒是大方地接了荷包,謝過王夫人,又笑著說:“公主與縣主一向姐妹情深,只因公主調(diào)養(yǎng)身體,才多日不見。昨日公主縣主把酒言歡,秉燭夜談,十分暢意。今早公主還舍不得縣主回家呢!”

  看王夫人笑意盈盈,又說:“公主命婢子帶來兩筐宮中新賜下的時鮮瓜果,給夫人嘗嘗鮮。婢子還要回去服侍公主殿下,這就告退了?!?p>  王夫人忙道了感謝,命人送清風出門。

  她正待和安寧再說些什么,安寧已經(jīng)一語不發(fā)帶著婢女回了自己的住處。

  哈!這也太沒規(guī)矩了,不過是公主府留宿一夜,回來就敢不行禮就走!

  王夫人正欲喝住她,忽想起還沒走出門的清風,咬咬牙,忍下了。

  ******

  秋風漸涼之時,青云山莊來人稟報說馬球場已經(jīng)修整完畢,請公主隨時檢驗。

  沈夢昔給安寧縣主、棲霞縣主以及孫十一娘下貼,請她們?nèi)デ嘣粕角f洗溫泉、打馬球。

  仔細算來,太平并無至交好友。

  她的兩個異母姐姐,比她年長很多,是蕭淑妃所生,在冷宮長大,被武后嫁給了普通武官,再無往來。

  李世民十四個兒子,三個夭折,六個死于非命,三個被流放,都無善終。所以叔伯姐妹根本不多。

  ——李家的人到底骨子里帶著殺伐,喜歡謀反,動輒弒親。

  二十幾個公主活得久的也極少,她們的子女也大多不如意。所以,看似繁花似錦的皇家,其實并不值得世人艷羨。

  太平能得七年美滿婚姻,已是異數(shù)。

  棲霞縣主獨孤靜和安寧一樣,只有縣主名頭,并無食邑。今年19歲,人如其名,很安靜。平時和太平來往不如安寧頻繁,但一直保持聯(lián)系。

  獨孤靜的祖家是世家門閥,母親是安康公主,父親早些年死于戰(zhàn)場,安康是少數(shù)的沒有再嫁的守寡公主。

  棲霞前年成婚,丈夫羅連城在左羽林軍任職,公公羅勛是工部侍郎。

  只有四品以上官員的子侄,才有資格擔任護衛(wèi)天子的禁軍職責。羅連城一年有三分之一時間在皇宮執(zhí)勤,成親兩年,獨孤靜肚子還沒有動靜,好在夫家并無催促,也未給羅連城納妾。

  夫妻兩人相敬如賓,獨孤靜與公婆相處也很得宜,是公主縣主中難得的好脾氣。

  其時,風頭正勁的是武家,武家倒是有很多表姐表妹表兄表弟,他們都擅長打馬球,但是沈夢昔并不想聯(lián)系她們。

  多少人家都期盼著太平公主的一張請?zhí)?,孫十一娘居然還不想去,沈夢昔派人給孫醫(yī)丞送去兩壇“西域葡萄酒”,她就乖乖地來了。

  球場修繕一新,山上新建了樓榭長廊,遠處新建了馬舍,球場更是“平望若砥,下看如鏡”,球門是一塊大木板,繪著斑斕的花紋,很是醒目,木板豎著埋在地里,露出地上的部分當中是一個五十公分左右的圓洞,洞后設(shè)有網(wǎng)囊,以擊入網(wǎng)囊即為得分。

  馬球比網(wǎng)球稍大,木質(zhì),堅韌且輕,中間鏤空,表面也繪著彩色花紋。

  球杖長約一米二左右,尺寸不一,頂端如偃月彎刀,或者說更像一柄冰球桿,杖身上雕刻著精美紋彩,既可防滑,又很美觀。

  球隊可十幾人一組,也可四人一組,甚至可以兩組球員不對等,兩隊各著統(tǒng)一服飾,一人守門。場中有裁判一人,記錄兩人,每進一球,記錄負責在得勝隊球門后插一面繡旗。

  此時,四女兩兩分立,各著紅藍兩色窄袖袍,足登黑靴,手執(zhí)球杖,英姿颯爽地騎在駿馬上,另有四名護衛(wèi)也分別穿著紅藍服飾,他們八人組成兩隊,盧敬義為裁判。

  馬球是項風險運動,往往球場上有二十多匹馬快速奔跑,還有球桿揮舞,常常造成馬匹相撞,球桿誤傷球員的事故發(fā)生,因此受傷、失明、死亡者甚眾。

  但是,李氏皇族源于鮮卑,骨子里由衷尚武,馬球雖然危險,但能充分展現(xiàn)勇冠三軍的氣概,因此馬球成為皇家消遣娛樂項目,長盛不衰。

  上行下效,王公大臣也多練得一身好球技,就連世家女子,往往也都是馬球好手。

  孫十一娘嘛,呵呵,她顯然不是。她馬術(shù)尚可,馭馬奔馳沒有問題,但是不夠勇敢。

  沈夢昔傳球給她,她也是一邊縱馬相迎,一邊下意識縮頭護臉,只要誰一擊到球,她就下意識地轉(zhuǎn)過頭去,仿佛每個球都是奔著她的臉去的。

  沈夢昔哭笑不得。

  ——好吧,要出嫁的女子,愛惜容貌是可以理解的。

  好在他們僅僅是活動一下筋骨,娛樂娛樂,并無勝負之心。

  沈夢昔逐漸找回昔日感覺,馬匹奔跑中,她甚至可以感受到駿馬肌肉的張力,手執(zhí)球杖,擊中木球的剎那,”咄!的一聲,渾身的細胞都在跳舞,她享受這種感覺,這是來自這具身體最原始的真實反應(yīng),此刻與她的靈魂完美融合,陌生又契合,她簡直被這種快感迷倒。

  開場不久,沈夢昔驅(qū)馬臨近球門,幾個親衛(wèi)從前就陪沈夢昔練球,此時,知機地挑起一個傳球,沈夢昔執(zhí)杖輕輕停球,稍一停球,大力反身抽球,“咄!木球應(yīng)聲入門,落入網(wǎng)囊。

  哈哈哈哈!沈夢昔開懷大笑。眾人也舉杖慶賀。

  所謂“無人敢奪在先籌,天子門邊送與球?!?,球場上公主最大,她先拔頭籌,后面眾人就自在許多,放開了打,你來我往,很是暢意。

  場地闊大,只有六匹馬在奔馳騰躍,實在是自在。

  人和馬都是汗流浹背,秋風拂過,愜意無比。

  流汗時有清風吹拂,口渴時有清風送水。真是幸福生活。

  沈夢昔在場邊接過清風遞上的水囊,喝了一口水,俯身拍拍馬頭,表示贊賞,馬兒興奮地踱步,期望投入下一次奔跑中去。

  這么容易就被這項運動吸引,沈夢昔分析自身并無冒險因子,雖然一直喜好騎馬,但對于極限運動冒險運動從不涉足,現(xiàn)在,倒是欲罷不能了。

  她策馬奔跑起來,管他呢,誰有功夫想這些!

  一個叫張謙的衛(wèi)士,與安寧配合默契,接連助攻,讓她進了三個球,安寧神采飛揚,全無前日沮喪的神情。

  孫十一娘受了感染,也放松很多,球場無大小,沒人介意身份高低,都要靠手上真章說話。

  場上比分已經(jīng)是十九比十八,沈夢昔的紅隊領(lǐng)先一籌,孫十一娘主動退到球門,與原來守門的親衛(wèi)交換。

  那張謙還真是智勇雙全,虛虛實實,縱馬追上木球,佯作傳給安寧,沈夢昔幾人連忙回防,他卻忽地停球,用球杖帶球單刀直入,沖著球門而去。

  孫十一娘頓時慌得不行,連她的馬都感染到不安,馬兒四蹄不停地踏地。她還是沒有給馬兒指令。

  “十一娘!攔??!”沈夢昔一邊掉轉(zhuǎn)馬頭,一邊高喊。

  孫十一娘渾身一顫,慌忙策馬堵住球門,右手緊握球桿,不停地揮動。

  這邊張謙已經(jīng)發(fā)動進攻,他是個身材魁梧的男子,身上帶著軍中男兒的氣勢和壓迫感,孫十一娘身材嬌小瑟縮于馬上,似乎已被對方震懾。

  張謙忽地將身體吊在馬腹,球杖輕挑起木球,凌空一抽,木球旋轉(zhuǎn)著朝馬腹下的球門而去,迅速而有力。

  沈夢昔朝著球門奔去,卻見剛剛還發(fā)呆的孫十一娘,猛地俯身驅(qū)杖阻攔,那球十分刁鉆,幾乎貼地而行,孫十一娘的實誠勁兒又來了,——當她變成守門員的時候,她覺得自己就必須守好球門,無論如何。

  但那高速旋轉(zhuǎn)的球忽然轉(zhuǎn)了方向一般,與她的球杖擦肩而過,射進球門。她自己因用力過猛,一頭朝下栽去。回援的沈夢昔一拉韁繩,右手丟了球杖,探手一把撈起孫十一娘的腰帶,她的力氣不足,沒拎起來,還險些被帶下馬去。不過卻也緩解了孫十一娘的墜馬勢頭,她只是不輕不重地摔下馬來。

  幾人紛紛下馬,查看她的傷勢,孫十一娘自己摸摸胳膊腿腳,笑著說:“多謝公主相救,十一娘并無大礙?!睆堉t則利落跳下馬,拱手向?qū)O十一娘道歉。

  她也笑著表示無妨。

  “死心眼,球進了就進了唄,非得去撲球?”沈夢昔皺眉嗔怪,心說,那個狡猾的孫醫(yī)丞怎么能有這么實誠的孫女呢。

  十一娘低頭不語,默默上馬。

  “還能打?”

  十一娘點頭,“能!”。

  “發(fā)球吧!”沈夢昔也翻身上馬。

  其余人也都迅速上馬。

  經(jīng)過一摔,孫十一娘仿佛沒了心理障礙,她發(fā)現(xiàn),摔一下也不過如此。一聲輕斥,揮杖擊球,木球朝著遠方飛去,幾匹馬迅速追擊而去。

  因是最后一籌定勝負,所有人都有些緊張,幾個回合后,木球又來到孫十一娘的球門前,這次,她算準時機,提前出擊,攔截擊球,狠狠地將球擊向?qū)γ鎴龅亍?p>  “好!”沈夢昔為她的果斷叫了一聲好。

  下一秒,卻傳來一聲尖叫,原來不偏不倚,那木球正擊中安寧坐騎頭部,馬兒受驚,尥蹶子狂奔起來,安寧驚叫著幾次差點跌落。

  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呆了沈夢昔,卻見張謙和盧敬義已經(jīng)縱馬飛馳,從旁追上胡亂奔跑的驚馬,盧敬義一把抓住韁繩,張謙則探身一摟,將安寧帶入懷中,放在自己身前馬上。眾人都長吁一口氣。

  沈夢昔過去查看安寧,見她只是受了些驚嚇,并無外傷,放下心來。

  那邊臉色煞白的孫十一娘疾奔而來,下馬立刻跪地請罪,一言不發(fā),磕頭不止。眾人都知道她是無意,再者球場上受傷再平常不過。但這話得由安寧來說,連沈夢昔也不好先開口說什么。

  安寧看看被制服的驚馬,心有余悸,她也有過跌馬的經(jīng)歷,但那是小時候初學,騎著小馬,這次,她真以為自己會被驚馬掀翻在地,再踏上一腳,心里已經(jīng)哀嚎吾命休矣了。

  她伸手指著孫十一娘,顫抖著說不出話。

  忽然余光瞥見公主站在孫十一娘身邊,她猛地清醒。

  “孫娘子,快起來吧,球場比賽,難免意外?!痹俣嘣彽脑挘瑓s是實在說不出來了。

  沈夢昔一把拎起孫十一娘,“還不起!去給縣主把脈看看!”

  孫十一娘沒有起身,膝行至安寧身前,躬身為她診脈,好半晌,才低低地說:“所幸縣主無礙,只是受了驚嚇,服些安神壓驚的藥即可?!?p>  球賽就這樣散場了,安寧被送回房間休息。

  沈夢昔有些后悔,不該執(zhí)意叫孫十一娘出來。這才半年,就習慣了以自我為中心考慮問題,而忘記設(shè)身處地為他人著想了嗎?

  “十一娘,難為你了?!边@是公主委婉的道歉?!安蝗裘髟缗扇怂湍慊厝グ?。”

  孫十一娘眼睛潮濕,低下頭,又堅決地搖頭。她的祖父只是個八品醫(yī)丞,她本無資格與公主和縣主交往,今日的球賽本是她的榮耀,但是怎么就這么笨,發(fā)個球,也能打中馬頭。她沮喪極了。

  沈夢昔笑了,“那就給安寧開個安神的方子吧,縣主不是小氣的人,不會真的介意。”

  隨行隊伍里有太醫(yī)署的醫(yī)官,沈夢昔有意讓孫十一娘開方,也是不想安寧記仇。孫十一娘跪地磕了三個頭,“十一娘何其有幸,得公主關(guān)心庇佑,是十一娘技藝不精,險些傷到縣主貴體,十一娘萬死難辭其咎?!?p>  “這不是挺會說話嗎,對著縣主怎么跟鋸嘴葫蘆似的?!鄙驂粑艉眯Φ乜粗澳隳睦锟呐隽??”

  “勞公主掛心,只是手肘和膝蓋磕碰了,并無大礙?!?p>  沈夢昔也沒多問,“快去開方子吧?!?p>  開好方子,沈夢昔看了看,讓人送去抓藥,又拉著孫十一娘到安寧房間,“安寧啊,十一娘年紀尚小,今日所受驚嚇,實是甚于安寧呢,方才不知如何是好,口口聲聲說著萬死難辭。安寧快些寬恕,讓她今晚睡個好覺吧?!?p>  孫十一娘在旁邊跪下磕頭,正式道歉。

  安寧爽朗地哈哈一笑,“既是公主有令,自然無有不從!”她笑嘻嘻地回答,然后對孫十一娘說:“哼,算你有福,今天只是受了驚嚇,若但凡破了一點油皮,本縣主都要找那孫醫(yī)丞算賬的!如今毫發(fā)無傷,也就罷了!孫娘子,且寬心吧!看看,反倒還得苦主來安慰你這闖禍的,哈哈哈!”

  孫十一娘臉色赤紅,訥訥無語。

  這事就這么揭過去了。

  后來,孫家抬了重禮去王家道歉,安寧不收,孫家又送了兩次,安寧才收下。

  沈夢昔再沒邀請孫十一娘參加類似活動,地位相差太懸殊,對于孫十一娘這樣性格的姑娘來說,是種折磨。

  半年后的春天,孫十一娘出嫁了,沈夢昔送了賀禮,添了妝。雖都是中規(guī)中矩的禮物,但是洛陽城里能得太平公主添妝的娘子有幾人?十一娘的夫家十分榮耀,絲毫不敢輕視這個不擅言語的兒媳。

  后來,沈夢昔再沒見過孫十一娘,聽說她婚后不久就有了身孕,夫家對她很是重視,沈夢昔也舒了口氣。

  她忽然覺得自己好尷尬,她的身體和靈魂分屬兩個圈子,她喜歡孫娘子這樣的人品,但是人家敬而遠之。

  她厭惡皇室的虛偽和傾軋,卻身不由己,置身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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