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事不好了。狼狽的宇文軒,不停地跑著,生怕身后的久天會追上來要了自己的性命,他大口大口喘著粗氣,滿頭大汗,可是,他不敢停下來。
“不用跑了,他已經(jīng)走了。”
突然,一個聲音自他耳邊響起。
宇文軒立刻停下腳步,心中一陣忐忑。其實,在他聽到聲音的一瞬間,他下意識地以為是久天追上來了,可是聽了那句話,才知道并不是。
可是,這并沒有讓他放下提著的心,反而是更害怕了,因為他明白,未知的,不可預(yù)測的危險才是最可怕的。
“是…是誰?”
他的聲音有些顫抖。
“你不用害怕,我不會殺你的,恰恰相反,我是來幫你的。”
那人淡淡地說道。
“你…你要幫我?”
宇文軒仍然有些不信。世上怎會有這等好事,剛好在自己最狼狽的時候找上門來。
“沒錯?!?p> 一個淡淡的聲音又傳進他的耳朵。
“你拿什么幫我?你可知道那個久天有多厲害?”
這時,傳來一聲冷笑,
“我若不知,又怎會出現(xiàn)在這里?”
宇文軒半信半疑。
“你又是誰?”
他追問。
“我是能夠幫你的人?!?p> “那你人在哪里?這么畏畏縮縮,面都不敢露,又怎么幫我?”
“向前,穿過你眼前的這片樹林,自然會見到我。記得一個人來,我不想看到第二個人?!?p> 雖說宇文軒依舊不是很相信,可是一看到自己被久天兩次打的狼狽如此的模樣,心中就有萬分的不甘,一想到久天那副得了便宜還賣乖,故作高深的姿態(tài),他的怒氣就蹭蹭的往上漲。
他暗暗決定,無論真假,我都要試一試!
然而,他卻不知,自從宇文軒剛開始說第一句話,后面跟來的一幫眾人全部像看個大傻子一樣看著他,一個個都感覺莫名其妙,面面相覷,以為他們的這位驕傲自大公子因為忍受不了屈辱,已經(jīng)瘋掉了。
其實,并非如此,只不過,那個聲音只有宇文軒一人能夠聽到而已。
突然,宇文軒回過頭,對著眾人說,
“你們都回去吧,不許跟著我?!?p> “可是公子,現(xiàn)在這里太危險了,我們還是先回府里吧。”
其中一人應(yīng)道。
“哪來這么多廢話!一群廢物,我養(yǎng)著你們這么多人,連一個久天都對付不了!都給我滾!”
宇文軒突然怒斥道。
“可…可是,公子……”
“我讓你們都滾,沒有聽見是嗎?信不信老子現(xiàn)在就弄死你?!”
“是是是……”
那人本想著借著這個機會拍下馬屁,可沒想到宇文軒卻突然大怒,嚇得他心中一顫,唯唯諾諾,連聲道是。急忙離去。其余的人見情況不妙,也芬芬跟著那人忍著身上的痛楚,小跑而去。
“一群廢物!”
宇文軒忍不住罵了一句。
緊接著,他便按照剛才那個聲音的指示走去……
……
清波城、福來客棧
一間并不很大的房前,一人伏耳在門前,敲了敲門,輕聲道,
“公子,大事不好了!”
屋中人一聽,心頭便涌上一層涼意,一種不好的預(yù)感隨之而來。
“進來說話。”
屋中人正是薛不凡。與宇文軒分別后,他已經(jīng)在這里等候多時,仍舊不見有消息傳來,他的心中已然是焦急萬分。
“是,公子?!?p> 屋外人應(yīng)聲小心推門進去。
“怎么回事?難道這次又失手了?”
屋中人急切問道。
“回稟公子,不...不止如此……”
那人結(jié)巴道,他低著頭,不敢看屋中人的眼睛。
“怎么?還有什么比這更糟的嗎?吳畏呢?他怎么不來見我?快說!”
“吳…吳哥被殺了……”
那人說著心中便有些許的不忍,吳畏雖是一個職業(yè)殺手,可他對自己的手下都很照顧,不像宇文軒那種,他從來不曾有過隨意毆打謾罵的時候,而是把他們都當做自己的兄弟看待。
因此,吳畏手下的那些人在得知吳畏被殺了,并且尸骨無存之后,不覺憤慨不止,心痛萬分。
“什么?你再說一遍!”
精神一顫,有些難以置信。
就吳畏的功夫,放眼整個朝廷,他從來沒有見到過第二個。況且,他跟隨薛清平多年,為薛府做事,也從未失過手,此刻,那人卻來稟報吳畏被殺了!薛不凡又怎能相信?
“公子,不...不僅如此,據(jù)宇文公子手下那里得知,吳哥是被瞬間化作了灰燼,尸...尸骨無存,死...死無葬身!”
那人說著,眼淚已經(jīng)流過了雙頰,還有不斷傳進薛不凡耳邊的抽涕聲。
薛不凡自然已經(jīng)知道他并沒有在說謊,頓時,他慌了神,雙腿不聽使喚,一屁股坐在了身后的椅子上,只覺四肢乏力,莫名的顫抖。
他心中很清楚,他爹交給他的這個任務(wù),如果連吳畏都做不成,恐怕再沒有第二個人能夠做得到了。
其實,薛清平的本意是派吳畏保護薛不凡的安全而已,并沒有讓他親自動手的意思,只是因為薛不凡立功心切,想要趕緊做成了好打道回府,逍遙自在。然而,他卻沒有想到,事沒有做成,還搭上了吳畏的性命。
此刻,薛不凡的心里頗不平靜,他不知道該怎么辦,吳畏都被殺了,他深知,自己手下的那幫人再前去刺殺,不過是以卵擊石,白白斷送了性命。
“快快!請...請馬叔過來!”
“是,公子!”
那人抹去淚痕,尚且?guī)е唤z哭腔,應(yīng)道。
薛不凡在房間中來回踱步,建立的等待著。沒過多久,房門便響了起來。
“公子,是我?!?p> 薛不凡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趕緊回道,
“馬叔,快請進!快請進!”
馬尚應(yīng)聲推門進來。
“屬下拜見公子!”
“馬叔不必多禮,快快請起!”
薛不凡急忙上前,將他扶起。
“謝過公子!”
“馬叔,都什么時候了,就不要這么拘束于這些禮節(jié)了!”
“公子勿急,吳畏的事情我已經(jīng)知道了。”
馬尚不急不慢的說道。
“哦?馬叔可有什么良策?當下我們該如何?難道就這么回去?我還有何見面去見父親?損失了吳畏不說,還沒有完成他老人家交代的事情,唉,馬叔,我該怎么辦???”
薛不凡急得一口氣問了那么多問題,搞的馬尚不知該怎么回答了。
“公子莫要著急,如今不管發(fā)生了什么,都已然發(fā)生了,無論如何都無法改變了,我們當下需要做的是,保持冷靜,看清形式,不要敵人尚且未來,自己卻亂了陣腳,這也是老爺讓在下跟隨公子一同前來的原因。”
聽了馬尚的話,薛不凡恍然大悟,冷靜了不少。
“原來父親派您前來是對的,我太沖動了,剛才已然急得失去了理智,看來,我需要向您學(xué)習(xí)的東西還有很多?!?p> “哈哈哈……公子果然是可塑之才!”
馬尚欣慰地笑道。
“馬叔過獎了!可如今這種情勢,依馬叔看,我們該如何是好?”
薛不凡此刻倒顯得有幾分謙遜。
“不瞞公子您說,其實,老爺早就對吳畏心存戒心,就算這次他沒有被殺死,恐怕他也活不久了?!?p> “什么?”
薛不凡瞪大了眼睛,心中砰砰直跳。
噓~馬尚做了個讓他小聲的動作。
“父親為何要這樣做?吳大哥可是為我們薛家做了不少事,若沒有他,又怎會又我薛家的今天?”
“公子不知,雖說吳畏向來對老爺忠心耿耿,可在私下里,他與薛府的下人個個都太好了,而且,下人們說起吳畏,也都是佩服的五體投地,這般深得人心,世事難料,時間久了,誰知他會不會變心,若是有朝一日,他投靠另一方,等到那時,薛府易主,對他來說,可是易如反掌??!”
“可是……”
薛不凡仍有些不相信,剛要反駁,就被馬尚打斷了。
“公子,沒有什么好可是的,官場風(fēng)云,人心難測,我跟隨老爺這么多年,見過的這般人太多太多了,為了薛家,老爺不得不防??!”
馬尚甚至于有些苦口婆心道。
薛不凡忍不住嘆了口氣,轉(zhuǎn)過身去,緊皺眉頭,微微閉上了雙眼。
在薛不凡心中,他仍不愿相信,吳畏會對薛府變心,自薛清平開始他的官場生涯不久,吳畏便已經(jīng)跟隨他身邊了。同時,他也是看著薛不凡長大的,雖說有時他也對吳畏有些不太客氣,可在旁人眼前,畢竟尊卑有序,說白了,不過是演給別人看的,私下里,他們的關(guān)系還是十分要好的,吳畏對他更像是大哥哥一般。得知自己的父親竟已經(jīng)有了殺心,他多少會有些難以接受。
但是,他也知道,他改變不了這一切,就算他更愿相信吳畏,也已經(jīng)不可能了。退一萬步講,吳畏沒有被殺死,他也沒有能力保護好他不被父親殺了。
許久,他掙開眼睛,愁容滿面,向著馬尚鞠了一躬,微微道,
“馬叔,事實已然如此,那我們現(xiàn)在該當如何?還請馬叔指教?!?p> “公子不必多禮,我有一計,或許,可解燃眉之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