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你攤上大事了

　　　　靜靜地看著易可欣進(jìn)了屋。

　　陸庭非的眉頭皺成了“川”字。

　　心里暗道：扶弟魔也就算了，還有一個嘮叨的阿媽。

　　好慘一女的！

　　陸庭非使勁搖了搖頭，又嘆了一口氣。然后倒車后退，轉(zhuǎn)彎右拐，很快就出了村子，往回走。

　　一路上風(fēng)馳電掣，因為凌晨時分路上的車子太少。

　　老姑婆？這幾個字眼仿佛在陸庭非的腦子里轉(zhuǎn)。

　　他認(rèn)真地思考了這個問題。

　　不對呀！

　　十七歲上大學(xué)，畢業(yè)工作了三年，現(xiàn)在最多也不過二十四歲。

　　老姑婆？

　　有意思!

　　估計不是一個多么好的詞。

　　回到家。

　　陸庭非換了拖鞋，來不及脫掉外套，一屁股坐在沙發(fā)上。

　　拿出手機(jī)，用中指在上面敲字：“老姑婆”。

　　屏幕忽然出現(xiàn)一個彈窗：

　　原來，在明清時期，廣東順德有許多蠶女盛行不嫁，她們年紀(jì)大了就被稱為“老姑婆”，居住的地方叫“姑婆屋”。

　　原來老姑婆是指年紀(jì)大沒結(jié)婚的女人！

　　陸庭非伸了伸懶腰。

　　這都哪跟哪呀，牛頭不對馬嘴！

　　他順手把手機(jī)丟向一邊。

　　……

　　易可欣左腳進(jìn)屋，媽媽右腳也到了客廳。

　　“飯還熱在鍋里，要不要我給你盛出來?！眿寢屚蝗晦D(zhuǎn)換了語氣，關(guān)心地問道。

　　“吃過夜宵了！”易可欣淡淡地答。

　　“有人請你吃了嗎？是男的還是女的？”媽媽的眼里突然大放異彩。

　　易可欣惱火地望了媽媽一眼，眼睛似乎要拼出火花。

　　媽媽一愣，立在那里，驚恐地望著她。

　　見她這樣，易可欣又覺得有些于心不忍，淡淡地說：“男的。”

　　“那他多大？結(jié)婚了沒有？哪里人？有房有車沒有？”媽媽死性不改，連珠炮地發(fā)問。

　　“你打電話去問他不就知道了。”易可欣覺得媽媽的事兒真多，跟劉安妮絕對是親母女，她絕對懷疑，當(dāng)年媽媽生下她的時候，一定是醫(yī)院抱錯人了。她這分分鐘查人戶口的架勢，跟劉安妮有得一拼。

　　“你這妹子，這話說得，我打他電話，我都不認(rèn)識他，我怎么打他電話?！眿寢尣桓吲d，臉一下子就拉了下來。

　　“他今天來的，我也不知道他的情況，他自己也不說，神秘得很，你讓我怎么回答你?！币卓尚罍?zhǔn)備脫掉外套去掛衣服，然后準(zhǔn)備上樓。

　　媽媽眼看著她要上樓，心虛地追上去說：“上個月的工資發(fā)了沒有呀？”

　　“什么事？”易可欣在樓道口忽然停頓，轉(zhuǎn)過臉，有點疑惑。心想這不上個月才給了全部家用，這么快又用完了。

　　媽媽低著頭，不好意思地說：“你弟弟易可云寒假要去外地實習(xí)，好像是學(xué)編程什么的，要八千塊錢學(xué)費，我這里沒有這么多，我想著，你能不能借一點出來，讓我湊齊？”

　　媽媽說完，立馬又把頭低下去，像一個做錯了事的孩子。

　　每次問易可欣要錢，媽媽都有些底氣不足，頭耷拉著，一副弱者的樣子。

　　“差多少？”易可欣已經(jīng)習(xí)慣了這樣的場面，直接問她還差多少。

　　媽媽對著易可欣豎起了四根手指。

　　偷偷地瞄了一眼易可欣的表情，然后飛快地又低下了頭，不敢看易可欣的表情。

　　其實，經(jīng)常這樣問易可欣要錢，她也不好意思，卻又沒有辦法。自己年紀(jì)大了，干不動了，基本上就靠一點退休金過日子，老伴這幾年身體又不好，經(jīng)常要往醫(yī)院搭錢，每一個月都沒有什么盈余。

　　還好，有易可欣幫襯家里，不然的話，估計易可云早就輟學(xué)了。

　　她只所以天天叨叨，想讓易可欣找個男朋友，就是希望有一個男孩子能夠幫幫她，減少一點她的壓力。

　　唉，她哪里又知道易可欣的心事呢？

　　易可欣現(xiàn)在還沒有找男朋友的決心，她想等到弟弟大學(xué)畢業(yè)之后，自己才可以光明正大的談場戀愛。

　　一天到晚都在為生活奔波，連維持三餐都很吃力，哪還有心情談戀愛。而且，像她現(xiàn)在這樣的條件，談場戀愛，不就是拉人下水嗎？她不可不想成為別人的累贅。

　　易可欣繼續(xù)上樓，邊走邊說：“明天吧，發(fā)了工資就給你。”

　　媽媽聽易可欣這么說，一顆緊張的心終于放下。

　　兒子讀書不能耽誤，自己無計可施，只能先借用一下易可欣的錢，等易可云以后有本事了，慢慢還也是可以的，這樣想著，她的心里忽然又變得踏實了。

　　……

　　早上，易可欣是在一陣吵鬧聲醒來的。

　　這老房子隔音效果太差，樓下一點風(fēng)吹草動，到了二樓，聲音就變得越來越大。媽媽習(xí)慣早起煲粥，鍋碗瓢盆，就像交響樂。

　　吵得讓人心煩。

　　看看表，還有半個小時。

　　易可欣覺得頭有點暈。

　　還有一點痛。

　　伸出兩只手，交換按了一下頭頂。

　　有一個當(dāng)醫(yī)生的同學(xué)說：“早上起來，按摩一下頭部，有助于血液循環(huán)?！?p>　　易可欣也就信了，這么多年，一直堅持這樣做。效果還不錯，來來回回，從前額頭往后按，確實清醒了不少。

　　易可欣翻身下床。

　　媽媽早已準(zhǔn)備好了早餐。見易可欣下來，語氣緩和地說：給你做了紅棗桂圓雞蛋枸杞，還做了面條，你多少吃一點。

　　易可欣沒有說話，心里還是暖暖的。如果媽媽改掉那個嘮叨的習(xí)慣，應(yīng)該就是天底下最好的媽媽了。

　　總之，到辦公室之前，心情還是蠻好的。

　　……

　　今天的財務(wù)室卻遠(yuǎn)沒有往日的平靜，熱鬧得像一鍋沸騰的熱開水。

　　更確切地說，一個冒然闖進(jìn)來的陸庭非，讓整個辦公室像炸了窩。

　　“知道嗎？昨晚來的總監(jiān)，被易可欣報警抓小偷呢？”唐菁菁說。

　　“是不是哦，看不出來，易可欣還有這樣的勇氣！”劉麗麗附合。

　　“我就是想知道，那一刻，財務(wù)總監(jiān)心里的陰影面積是多少呢？哈哈哈，長得有那么猥瑣嗎？是不是丑出天際？”曾宇也來湊熱鬧。

　　“你去摸一下不就知道了。”劉靜呲著牙說。

　　“好像還要選一個財務(wù)助理的，本來易可欣工作出色，這下估計是要泡湯了。”馬海燕有點可惜的樣子，說完就嘆了一口氣。

　　“你們還蒙在鼓里吧，還泡湯。你知道嗎？M姐昨晚就發(fā)辭退函給人事戴賀雪了，讓她辭退易可欣?！辩姇嬕荒樕衩氐卣f。

　　“為什么呀”幾個人異口同聲地問。

　　“有內(nèi)奸向M姐告密唄。”鐘會計不屑地補(bǔ)充。

　　劉安妮恰好這個時候走過，聽到告密兩個字，臉上一紅，不過，很快，她就裝作沒事人一樣，走開了。

　　我們一起來打個賭好不好？唐菁菁一下來了興致。

　　“什么賭？”幾個人立巴把腦袋湊到一起。

　　賭誰告的密，如果是新來的總監(jiān)告的密，就選紅牌，如果是劉安妮告的密，就選綠牌。如果是保安告的密，就選黑牌。

　　我選紅牌！

　　我選紅牌！

　　我也選紅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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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一色的紅牌。莫非真的是新來的總監(jiān)告的密嗎？”唐菁菁還是有點不相信。

　　不是他還有誰，保安犯不著來淌這個渾水。但是，劉安妮昨天也在辦公室呀，為什么她好好的？“劉麗麗補(bǔ)充道。

　　“是喲，劉安妮一直神經(jīng)兮兮的，板房的唐雪平不喜歡她，她把怨氣怪在易可欣身上，說她是個狐貍精，把他給迷惑了?！?p>　　“哎，不管誰告的密都好，只是，可憐我們的易可欣呀，失業(yè)了，他弟弟的學(xué)也上不成了。”曾宇覺得有點惋惜，畢竟同事一場。

　　“是的，失業(yè)的話，她自己的夜校也上不成了?！眲㈧o嘆息著說。

　　“易可欣怎么辦呢？”戴賀雪雙手合十，急急的樣子。

　　“真是可惡，來上班第一天就炒人，這么小器，估計也不是什么好東西，一定會是一個怪物。”劉麗麗咬牙切齒。

　　“一定是一個心胸狹隘的家伙，不盡人情的東西?！痹钜彩橇x憤填膺。

　　“看來我們以后的日子不會好過了，碰上這么一個變態(tài)的上司?！眲㈧o苦惱著一張臉，對未來沒有一點希望的樣子。

　　……

　　八點四十五分，易可欣走進(jìn)辦公室。

　　馬海燕一向跟易可欣關(guān)系不錯。

　　她端著一杯水，假裝從她身邊走過。然后，附在她的耳邊說：你攤上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