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邵劍心不信,或許他信了,又或許他將信將疑,但魔君只是看了看他,并沒有逐一解釋,只是自顧自的繼續(xù)往下講故事。
“我的人一直在世間奔走查找,可當(dāng)我查到的時候,你已經(jīng)被帶走了,青蓮也永遠(yuǎn)被埋在了她一直很向往的世間,我們欠你們,所以我一定要把你找回來,哦,關(guān)家小子就是去接你的,只是他呀,心里有怨氣罷了,而且他太傲,這小子年輕一輩里少遇敵手,自然能讓他服氣的人可不多,他能遭受那么大的打擊,對他來說也算一件好事了?!蹦Ь鋈豢戳丝辞婺Ь统窈f道:“你們坐下聽吧,不過今天的事出去就別再提一個字了,畢竟他在鎏云宗上生活了那么久,傳出去恐怕于他不利,畢竟族內(nèi)的激進分子可不少?!?p> 楚玉涵和千面魔君雙雙點頭找位置坐了下來。
“爹,我們又不是小孩子了,你趕緊繼續(xù)往下說吧?!?p> “好了,耐心點。”魔君停了停繼續(xù)說道:“小子,你可千萬別以為我是因為歉疚才把你找回來的,最關(guān)鍵的是你的潛力,不過你別胡亂猜測了,設(shè)計陷害你的不是我,更加不是玉兒做的,她出去玩是臨時起意,和你相遇更是無獨有偶,又或者是有心人的暗中推動,只是還在查,我給你娘修了墳,關(guān)于你爹,就知道這么些信息,并沒有查到來歷,二十年了我還查不出來,說明他的來歷并不像了解到的這么簡單,只是時間過去久了,很多事情也不太好查了,由于他連尸骨都沒剩下,所以我只在你娘的墓碑上寫上了他的名字,算是提醒吧。”
“說些有用的吧,為什么要我參加招婿?你派人去擄彩兒她們要干什么?”邵劍心開口問出了他想知道的。
魔君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才緩緩說道:“三個原因,一是因為玉兒,她喜歡你,你跟在這里長大的孩子們都不一樣;二是因為無論從悟性還是成長的潛力你都是上上之選,第三點很簡單,順?biāo)浦郏欣霞一锟粗辛四?,又恰好你近段時間的遭遇很糟糕,我也想看看究竟是什么人在搗鬼,并沒有任何還恩的因素,我欠你父母的,但不欠你,我只要確定你能平安就好,別的本來不想多管,可偏偏有人想拿你做棋子,我就拿你來破局,就是這樣,至于接你的紅粉佳人到這里來,只是為了讓你打消一些顧慮,算算時間她們應(yīng)該快到了,傷你呢是因為我剛接到消息她們兩個在不久前剛剛遭了重創(chuàng),我不想讓你沖動罷了,就這么簡單,現(xiàn)在到你說說了,你在百幽山究竟遇到了什么人?”
邵劍心聽完殺意波動:“彩兒她們受了重傷?是誰?”
“具體是誰,我也不清楚,只是和你一樣是在百幽山遇襲的,不過雖然傷重,好歹命保下了??晌业娜瞬⒉荒軌蛟谕饨珉S心所欲的行走,所以你現(xiàn)在必須跟仔細(xì)的說說你上次遇到的暗殺經(jīng)過。”魔君淡然的說道。
邵劍心心中稍安,一邊回想著一邊說道:“我也不知道是誰,只記得是一明一暗兩個人,一個使錘正面強攻,還有一個暗中伺機偷襲,使錘的帶著隱匿氣息的面具,看不出身份和來歷,偷襲的那個更是從始至終沒露過面,不過據(jù)我猜測,他二人的實力應(yīng)該都在我之上,如果他二人合力強攻,我勢必不能生還,可他們并沒有合作,可他們之間又沒有互相拼殺,與其說不是一伙人,倒不如說是離心離德,拿我當(dāng)做了獵物,戰(zhàn)利品,在他們之前,我還遭遇過武家的報復(fù),不過只是一個靠著丹藥強行提升境界的廢物罷了,可他們先后出手的時機說明了他們也不是一伙人,而且似乎那兩個人有意在躲避武家的人,回想那天整個過程,我就像個獵物一樣,一直被他們時有時無的殺機籠罩著,不過看出手判斷,應(yīng)該是一個體修,一個玄修,并且暗中偷襲的那個手段好像有點熟悉,但是又想不起來究竟在哪里遇到過?!?p> “雖然沒什么有用的信息,不過總算有了一點頭緒,行了,你療傷吧,招婿大會的事你躲不了,況且玉兒都不在乎你有別的女人,我更不會為難她們,雖然這個世界實力為尊,但我并不會為仗勢欺人,等她們來了之后你們好好商量商量,究竟是同意我的決定呢還是同意呢?”魔君略帶威脅的看了一眼邵劍心,邵劍心只覺得霎那間的殺意襲來,讓他心頭猛烈震顫,看向魔君的目光里不由的帶有了怒意。
“你既然知道我有妻室,你這樣委屈自己的女人嫁給一個不愛她的人,她能有幸??裳詥??你覺得我能真心待她?”邵劍心憤怒的說道。
“無妨,感情這東西可以慢慢培養(yǎng),再說了玉兒都不嫌吃虧,你還得了便宜賣乖,這次傷你也算小懲大誡,你給我聽好了,玉兒雖然不是天底下最出色的女孩,但她一定是能為你擋刀的人,這孩子跟她娘也很像,是個至情至性,而且還聰慧過人,你以后若是敢負(fù)她,你就掂量著你們幾個人的小命吧!”魔君說完一甩手便走了。
他走之后,千面魔君才像是泄了氣的皮球一樣直接趴在了案幾上,并且一邊喘著粗氣一邊說道:“太嚇人了,太嚇人了,也就你倆敢這么跟他說話,他可是魔君啊,想當(dāng)年殺伐果斷,從來沒有半句廢話,我從小到大就怕他,他從來可都是先動手后吵吵的主兒,他動手完全不猶豫的,說出手就出手,小時候打我那一下我到現(xiàn)在都覺的還疼著呢,唉,不過說真的,像今天他能說這么多話,我是從來沒見過,這可還真是破天荒頭一遭啊,不過我說你啊,你還真是勇氣可嘉,不過也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你知不知道,在這整個魔族之內(nèi),有多少人想成為魔君的乘龍快婿,當(dāng)然不包括我,我天生自由慣了,做他的女婿太累了?!?p> “少來,我可從來沒喜歡過你,你看你一天到晚變這個變那個的,你還記不記得你原來究竟長什么樣子,我反正是快不記得了。而且明明是個男人,可身上用帶有各種花香就跟個女孩子似的,娘炮?!背窈緛硇邼哪樕蠏炱鹆艘唤z怒意的說道。
“你說什么?我娘炮?我小時候挨打還不是因為護著你嗎?我到現(xiàn)在還疼著呢,你,你忘恩負(fù)義!”千面魔君不甘示弱。
“娘炮?!?p> “忘恩負(fù)義!”
“娘炮娘炮娘炮~”
“嘿,你這個小丫頭片子,有了新歡忘了我這個舊愛了是吧?有本事你你你你你你再說一遍!”千面魔君氣沖沖的說道。
“娘炮娘炮娘炮娘炮娘炮,怎么樣,說五遍了,略略略。”邵劍心還是第一次看見楚玉涵這么像個小孩子一樣的吵架,頓時好像忘了身上的疼痛,沒好氣的笑了笑。
那倆孩子還在吵著鬧著,仿佛剛才的談話并沒有對她們造成什么影響。邵劍心偏過頭不看他倆吵架的滑稽,開始仔細(xì)回憶起剛才的談話,貌似這個千面魔君一點不驚訝?而且也不好奇,是真有這么灑脫的人呢?還是他本身就知道些什么?而且,這個千面魔君的修為,應(yīng)該沒有看上去這么簡單,還有楚玉涵竟然是玄魔雙修!因為剛剛他倆吵架的過程中不經(jīng)意的拍了一下桌子,有一絲魔元的氣息,如果這是真的,那楚玉涵的未來可不簡單啊,玄魔雙修他只在異聞錄上看到過一點點有關(guān)的記載,大概在八百多年前有一個能夠玄魔雙修的人,這兩種是完全排斥的運轉(zhuǎn)方式,并且主要是玄修魔修的道心不同,最終只走到了丹凝境大圓滿,據(jù)說差一點點魔嬰凝形,最終在陣宗和藥王谷的老祖合力圍攻下身亡了,不過并沒什么真實依據(jù),那本異聞錄里有真有假,像這種駭人聽聞的事,邵劍心從來沒放在心上,可今天他卻好像真的見到了,邵劍心雖然不愿意相信,可他不信他的感知力出錯,但是這種事即便問了,她會如實相告嗎?無奈啊,這世間的未知真的太多了,唉,心中嘆息,只能以后再觀察了。
當(dāng)下,趕緊先療傷吧,魔君這個老狐貍,今晚是在警告他,無論想做什么,都得有實力做依托,沒實力只能任人宰割,真的很不爽,外面的人會為了爭奪天材地寶相互廝殺,但是大多數(shù)人還是有顧忌的,可是自從到了魔族,似乎在這里,有一點規(guī)律,高階修士不會出來干預(yù)晚輩的爭奪,而在同輩人中的爭奪也都是各拼手段,沒見過哪個出來仗勢欺人的,再想想外面的正道人士,仗勢欺人的可不在少數(shù),雖然大多都有克制,可是享受長輩蔭庇的太多了,以至于大家明面上看似和氣,實則暗流洶涌,不然也不會個個都在擴張勢力了。
算了,現(xiàn)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邵劍心擯棄雜念,閉目專心運轉(zhuǎn)淬體訣吸收藥力,不知道過了多久,耳邊的爭吵聽不見了,邵劍心的傷勢也好了個大概,讓邵劍心非常意外的是,這次胸骨碎裂的傷勢竟然恢復(fù)的特別暢快,而且恢復(fù)速度也比之前要快上許多,邵劍心趁熱打鐵,一鼓作氣加快了淬體訣的運轉(zhuǎn),雖然有些耗費心力,不過傷勢卻也恢復(fù)的更快了,不多時邵劍心呼出一口濁氣,雙目睜開,眼中精芒大盛,邵劍心感覺到胸骨的堅韌程度有了很大的提升,并且胸口有種充滿力量的舒暢,邵劍心不由面露喜色,根據(jù)淬體訣的記載,這應(yīng)該是又上一層樓了,實力提升的喜悅讓他有些激動的坐了起來。
“哎呦,誰偷襲我?!?p> 邵劍心心中一驚,他竟然沒注意他身上趴著一個人!
邵劍心定睛一看,壞了,這楚大小姐是一點不避嫌啊,不過此刻楚玉涵也醒了,匆忙站了起來,有些緊張羞澀的低著頭,小聲解釋道:“我,我和那家伙喝多了,就,就忘了你還在這躺著了?!?p> 邵劍心一臉尷尬,正有些不知所措的時候,某個不合時宜的聲音同時傳來,“我作證,你倆什么都沒發(fā)生,哈哈哈。”
邵劍心臉大黑,這貨怎么還在呢?這個沒正形的家伙,比他還過,說話不看場合氣氛嗎?
邵劍心白了他一眼,起身下地,伸了個懶腰,忽然想起,彩兒她們不是要被帶回來了嗎?帶到哪里去了?便出聲詢問楚玉涵:“大小姐,這都過去多久了,彩兒她們有消息了嗎?”
“啊,不知道啊,我爹爹沒派人過來通知我啊,不過喬叔叔辦事很穩(wěn)妥的,你放心吧,我爹爹不是說了嗎?只是受了傷,應(yīng)該沒什么大礙的,等他們回來了,一定會第一時間來通知的?!背窈卮鸬?。
盡管這么說,但是邵劍心還是心中隱隱有些不安,修士受傷很平常的事,可是這次,他總感覺哪里不對,搖搖頭不再去想那看不見的事情了,也許是自己多慮了吧。邵劍心心中安慰自己。
走出房門外,才發(fā)現(xiàn)天已經(jīng)大亮了,忽然想起來昨夜與魔君動手之際,似乎他的心里有了一些想法,想再練練刀試試,這時才想起他的刀昨夜被拿走了。
一時之間竟然無事可做了,無奈之下,邵劍心只好四處逛逛了,別看魔族的人很少外出與外面的世界來往,但是這里的城依舊很繁華,這讓他想起了洛桉城,也不知道方盛和柳如蘭那個丫頭怎么樣了,回想起每次和方盛都不能喝個痛快,不禁有些懷念與他相識的短暫數(shù)日,這個人辦事老成,也很豪爽,起碼他的事情方盛還從來沒推辭過,在邵劍心的見聞里,方盛算是少有的大方人了。
邵劍心一邊逛一邊又想起了昨夜的長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