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這太貴重了
這時寧月蓉對煙兒眨了下眼,煙兒頓時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然后恭恭敬敬地走上前對沈晚晚福了福身,說道:“煩請沈姨娘把手里這塊壓襟給奴婢,奴婢要去給我家小姐結(jié)賬了?!闭f著便把雙手都伸了過去。
沈晚晚最聽不得的就是沈姨娘這三個字,這三個字就是時時刻刻在提醒她,她是個妾室,不是明媒正娶八臺大轎抬進(jìn)來的,走的是側(cè)門,這輩子都上不得臺面。
京城的誥命夫人都是他們的兒子或丈夫,用功勛堆起來的,那些個夫人都是各個高門大院精心培養(yǎng)的嫡女,唯有她的誥命夫人是她出主意靠丈夫巴結(jié)雍親王來的,在這個圈子向來都是受到排擠的。
沈晚晚眼睛一轉(zhuǎn)便落下淚來,聲淚俱下的控訴道:“姐姐,你若喜歡,我讓給你便是了,你何必從我手中搶呢?”
這邊的情況也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那些夫人小姐表面上是在挑選飾品,實則是把耳朵和余光都關(guān)注在了這里,畢竟回到府中就是和那些姨娘、外室們勾心斗角,哪有看別人家的熱鬧有意思?京城的貴婦圈也是一個八卦圈,誰家出了什么岔子鬧出了什么笑話?那都是要被記好久的。
“你喜歡你就拿去,被你碰過的東西,我也不想再用了?!睂幵氯睾敛豢蜌獾恼f道。
沈晚晚聽明白了她話中有話,她這是在提醒她,她現(xiàn)在的夫婿是她用過的,她住的宅子是她曾經(jīng)住過的,而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和姜邵陽和離了。
沈晚晚心中氣惱,但依舊眼含淚水的說道:“姐姐,你這是什么意思?你這是在怨我嗎?”
“既然沈姨娘看上了那就去結(jié)賬吧,我這個人從來不奪人所愛,大方的緊。”寧月蓉略帶深意的看了她一眼。
沈晚晚正想再說一句話,卻被她身后的那個婢女拉住了衣袖,那婢女給她遞了一個眼神,她順著那婢女的眼神看過去,看到那翡翠壓襟的價格,頓時就沒有話說了,想了半晌,還是說道:“既然姐姐喜歡,那就給姐姐吧,我不在意的。”
這時突然有一道人聲插了進(jìn)來:“莫不是長平侯府的人連一塊壓襟都買不起了吧?”
沈晚晚恨透了這個突然說話的人,這真的是一塊壓襟嗎?這怕是一塊金磚吧?她扭頭看過去發(fā)現(xiàn)那人正是蕭蓁。
她愣了片刻,反應(yīng)過來后福了福身,嬌嬌的叫了一聲:“蕭郡主?!?p> 蕭蓁從沈晚晚的手里拿過了那塊壓襟,放在手里打量了兩眼,說道::“長平侯府不會這么寒酸吧?連這個都買不起了。”
沈晚晚咬牙說道:“這個不太適合我,更適合寧姐姐一些。”
“這個?上不了臺面的東西,配不上她?!笔捿枳旖莿澾^一抹諷刺的微笑。
寧月蓉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其實她之前真的看上了,就是因為貴才沒買,但這句話她是絕對不會講出口的。
沈晚晚低頭緊緊的咬著嘴唇,再抬頭的時候,眼中含著淚水,柳眉微皺:“蕭郡主,您這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p> “蕭郡主,是我哪里做的不好沖撞您?您為何如此侮辱我?”沈晚晚咬著唇,眼淚要掉不掉的樣子,扶風(fēng)弱柳般的身體微微的輕顫。
若此時此刻在場的都是些男子,那沈晚晚一定會賺足了憐愛,只可惜在場的都是些夫人小姐,沒有人吃她這一套。
沈晚晚一見沒臉,便想要順勢掩面哭著跑開。只可惜蕭蓁沒給她這個機(jī)會:“一個不知廉恥,覬覦別人哥哥的深宅婦人,還需要我侮辱嗎?”
沈晚晚身子發(fā)抖,這不是因為生氣是因為害怕,但她依然強(qiáng)撐著叫了聲:“郡主……”說完這兩個字,她便哽咽得說不下去了,直接掩面跑開。
此時的她也不敢再多說些什么,她怕今天的事情被姜邵陽知道,那她的好日子可能就到頭了,雖然姜紹陽又蠢又無能,但是哪個男人能允許自己的女人給自己戴綠帽子呢?
“別看這個了,被有些人碰了的東西就不該要了?!笔捿杩此鴺翘菘诘奈恢贸錾?,開口說道。
寧月蓉回過神來,去挑了幾件飾品,結(jié)了帳就匆匆的走了,走前她在門口又遇到了蕭蓁,蕭蓁給了她一個木盒子,塞到煙兒的手上就走了,也沒有給她說話的機(jī)會。
上了馬車后,寧月蓉讓煙兒把那盒子打開,里面是一套點翠的頭面,煙兒有些驚訝的說道:“蕭郡主好大的手筆!”
“邊緣的連接,太自然了,這個花型是牡丹花,很襯小姐今天的百迭裙,小姐今天你若是帶這一套頭面過去,你一定會艷壓群芳的。”煙兒看到這一套頭面十分的驚訝,她未曾想到蕭郡主會送一套上等的點翠頭面。
“不必了,好好收著,這太貴重了,改日再還回去吧?!睂幵氯夭]有被這個工藝所打動,只是淡淡地說道。
“是?!睙焹汗怨月犜挼陌讶鼗剡^神來,挑了幾件飾品,結(jié)了帳就匆匆的走了,走前她在門口又遇到了蕭蓁,蕭蓁給了她一個木盒子,塞到煙兒的手上就走了,也沒有給她說話的機(jī)會。
盒子蓋上了,這一路上她都未曾把木盒放到過馬車的軟墊上,生怕顛簸把里邊珍貴的點翠頭面給弄壞了。
回去的路上,還是會路過蕭乾在京中住的府邸。只是寧月蓉已經(jīng)不想打開簾子去看了,她安靜地坐在車上閉目養(yǎng)神。
“怎么樣?送出去了嗎?”蕭乾見蕭蓁回來了,順嘴問道。
“送出去了?!笔捿枵f完,就往花園里走去。
她在花園的秋千里坐了很久,一直到丫鬟喊她回到飯廳去用午膳,她才恍恍惚惚的從秋千上站了起來。
她今天看到趙彥志帶著寧月蓉去游湖了,當(dāng)時她在另一艘船上,她見到趙彥志和寧月蓉在船頭的甲板上聊了很久。她在心里勸慰自己,寧月蓉與她是姐妹,可心里還是不太舒服,所以今日見到她也未曾多講幾句話,是她實在不知道該講些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