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你在變好
除了不能繼承皇位,他手中掌握的權(quán)利與皇上幾乎沒什么區(qū)別。
歷朝歷代,怎么可能有皇帝能容忍這樣的人物存在啊!
看了眼在側(cè)席一門心思吃飯的蕭月梨,無奈地嘆了口氣。
“也好?!?p> 蕭玉禾心中暗笑,忍不住要給母親豎個大拇指,這次杏林詩會即便她什么都不做,單憑蕭月梨那個大字不識幾個的水平,十有八九是要在詩會上出丑。
她不過是會點江湖醫(yī)術(shù),舞文弄墨,根本不是自己的對手。
到時候,詩會上下不來臺,看那個對她頗有感興趣的淮安王,還能有多大興趣。
在這世上,沒有哪個男人,會喜歡一個遭眾人恥笑的女子。
不愧是她的娘親!
蕭月梨半口飯還含在嘴里,轉(zhuǎn)過頭去看了眼主桌,含混不清地開口。
“我不去?!边€不曾有人能替她做出決定。
而蕭玉禾此時只當是蕭月梨怕了,心中更是得意,故作為難地說道:
“姐姐,從前都是我一人帶著錦榮。這次月瑯也去,我怕一個人顧不過來。杏林詩會人多眼雜,到時萬一出了什么岔子,姐姐在也好給妹妹搭把手。”
蕭月梨聽到這里,倒是遲疑了一下,她看了眼坐在主桌上,眨巴著眼,不時偷偷朝自己這里看來的蕭月瑯,嘴角微微勾起,朗聲說道。
“阿瑯,你想要我去嗎?”
男孩也沒想到這個時候,蕭月梨竟然會直接問自己。他雖然心里是想和姐姐一塊兒去的,可是大家都在,他無論如何也不會承認的。
“我……隨便你!”
“好啊,那我去?!?p> ……
定遠侯府內(nèi)的家宴還算過得去,但此時宮中御書房內(nèi)卻是另一派景象。
經(jīng)過太監(jiān)的通傳,北堂赟如愿見到了自己的父皇。
“赟兒怎么想到這時候過來?”
“父皇,兒臣有要事稟報?!?p> 這個時候,皇帝正氣定神閑地坐在御案之前,批注著奏章。
“可是與蕭家嫡女的婚約一事?”
“是?!北碧泌S一想到今日蕭月梨那囂張的氣焰,就氣得牙癢癢,“除了她,還有皇叔?!?p> “哦?聽說九弟今天出去了,看來是讓你們正好碰上了。他好久不回黎安城了,是該出去逛逛?!?p> 北堂赟見此,連忙將今日之事悉數(shù)說給了鈞天帝聽。
“父皇,淮安王擅自作主,代您同意了蕭月梨退婚,又揚言要娶她。在眾人面前,全然不顧及兒臣的面子。他行事如此乖張,恐有……不臣之心?!?p> 這時,鈞天帝執(zhí)筆的手一滯,繼而重重將筆摔在了御案上,忽地起身,怒道:
“放肆!”
見此,北堂赟微微瞇起眼,淮安王這次,恐怕沒好日子過了。
他假模假樣地跪下,溫言勸道。
“父皇息怒,想必皇叔也是在西州自由慣了,口無遮攔,才有的無心之失?!?p> “淮安王豈容你這混賬肆意編排!你算什么東西!”
這話說得絲毫不留情面,北堂赟直接就傻了眼。
鈞天帝盛怒,怒的竟不是淮安王有謀逆之心!
甚至沒有多過問半句,就直接給自己的親兒子定了個肆意編排之罪!
北堂赟見此,連忙磕頭請罪。
“父皇,兒臣不敢!只是您如此縱容淮安王,就不怕他謀反嗎?”
鈞天帝聽了這話,臉色都不帶變一下的,十分篤定地說道。
“他不屑,也不想?!?p> 北堂赟此時也不敢再貿(mào)然惹怒鈞天帝,只得放棄。
“既然父皇如此把握,就是兒臣多慮了?!?p> 鈞天帝的情緒這才有所緩和,仿佛剛剛想起來,前邊跪著的到底是自己比較器重的親兒子,他搖了搖頭,嘆道:
“以后,淮安王要做的任何事,你都不準妄加評論,更不準插手。否則,別怪朕不顧父子親情?;厝グ?,朕累了?!?p> 鈞天帝這話說得極其嚴重,北堂赟走出御書房的時候,整個人都有種虛幻的感覺。
對于那個陌生而神秘的皇叔,更是生出一絲恐懼。
他究竟是什么人,做過什么事,竟讓天子都如此忌憚,父皇偏袒如斯,甚至要為了他可以處置自己的兒子。
看著七皇子臉色極差地從御書房內(nèi)出來,護衛(wèi)連忙迎了上去。
“殿下?!?p> “給本皇子去查一個人。”
……
自從蕭月梨答應了要去參加月后的杏林詩會,蕭月瑯就經(jīng)常以各種由頭要她到自己的竹筠軒去,將一本本詩集詞典堆到蕭月梨面前,讓她借鑒借鑒。
蕭月梨自是知道這小子打得什么主意,他是怕她月后在詩會上被蕭玉禾弄得下不來臺。
可這個傲嬌的臭脾氣和前世哥哥的簡直如出一轍,絕不會承認是為了她好,要是逼急了,只會小手叉腰,哼一聲:
“本少爺是怕你丟我的人!”
“好好,咱們尊貴的二少爺,先把飯吃了再學習好嗎?”
蕭月梨也不再逗他,摸了摸男孩的發(fā)頂,將挑食的小鬼連拖帶拽拉到桌前。
“我不想吃肉?!?p> 見他撅著個嘴滿臉不情愿的樣子,蕭月梨忍不住噗嗤笑出聲來,連哄帶騙道。
“不吃肉長不高哦,你想一直矮我這么多嗎?”
聽了這話,蕭月瑯連忙拿起筷子,夾了一大塊肉放到碗里:“才不要,我要長得高高的?!?p> 他看了眼少女細瘦的胳膊,默默想著,要是自己有一天長得高高的,有誰欺負姐姐,就能揍回去,再也不讓她露出以前那種害怕畏懼的表情。
“我說你小子,也太看不起你老姐了。不就是個小小詩會么,就憑我的聰明才智,還比不過別人?”
蕭月梨捏了捏男孩肉鼓鼓的小臉,佯裝生氣。
“你從來都不喜歡念書,也沒寫過詩?!笔捲卢樰p哼了聲,頗為嫌棄地說道,“多大的人了,除了躲在攬月居偷偷哭鼻子,你還會干什么?!?p> “嘛,在你心里我就這么蠢啊。”
蕭月梨仰躺在太師椅上,枕著雙臂看著屋內(nèi)彩繪的雕梁。
倘若自己沒有穿越過來,原來的蕭月梨此時應該在做什么呢?
許是已經(jīng)被鄭氏母女整得身敗名裂,定遠侯不能容忍這么個家門恥辱,將她送到鄉(xiāng)下的莊子里去,而少不更事的蕭月瑯不知內(nèi)情,必然也跟著恨這又蠢又廢的姐姐……
慘,真是太慘了。
看著少女忽然變了的神情,男孩放下碗筷,小心翼翼都走了過去,一臉嚴肅地看著她,小聲耳語。
“再蠢,也是我姐,我會照顧你的。而且,我知道你在努力變好?!?p> 這樣官方的語言從一個八歲的孩子口中說出,實在是有些滑稽,可在這個吃人侯府里,孩子懂事得早并不是什么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