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2

　　清冽，又柔軟。

　　一股淡淡地薔薇花香散入酒里，辛正國呸地一聲吐了出來，“買的什么假酒！”

　　沒味兒。

　　林蘭不知所措地站起身，“路口老王拿來的，要不我重新去買一瓶？”

　　“行了吧，你會買什么酒！”辛正國敲了敲筷子，“明天把錢給我，我自己去買?！?p>　　“但是……”林蘭看著他，很為難，“小宸說不能把家里的錢給你?！?p>　　“你不告訴他不就不行了？”辛正國瞪眼，“我才是這個家的一家之主。”

　　“你聽到?jīng)]有？”辛正國見她不說話，吼了一句，

　　林蘭一看到辛正國瞪眼就害怕，這么多年沒變過。

　　當下整個人猛地抖了一下，手中的碗掉落在地，聲音清脆。

　　“你干什么？”剛到家的辛宸目光陰沉站在門口盯著辛正國，“要錢自己去掙?！?p>　　“你怎么跟老子說話呢？”辛正國指著他的鼻子就開始罵，“你是老子生的，你這輩子還有你的兒子、孫子都留著老子的血，別他媽想跟辛初一樣撇清。”

　　辛初，辛初又是辛初。

　　“哎不是，我就不明白，你當初為什么要生她？”

　　“老子當初一炮打響了，有什么辦法？”辛正國也很窩火，早知道當初就應(yīng)該掐死她。

　　“什么？”辛宸不可置信，“你說什么？”

　　辛宸無法理解，一個父親當著兒子的面說出女兒是自己一炮打出來的這種話，尤其是母親還在場。

　　他覺得三觀裂開了。

　　一股難以抑制的惡心感從喉嚨里跳出來。

　　辛正國突然想到了什么，眼明手快地拉著他，“你之前是不是跑去辛初那兒了？不讓給我錢是不是她告訴你的，老子就知道這個賠錢貨克老子，老子放回來這么久，連看都沒來看老子，老子……”

　　“夠了！”

　　辛宸忍無可忍地吼了一句，他不顧林蘭的哀求拎著背包轉(zhuǎn)身就走，他怕自己忍不住對辛正國動手。

　　身后，是辛正國逐漸提高音量的罵罵咧咧。

　　他轉(zhuǎn)身出了巷弄。

　　今夜很安靜，聽不見蟲鳴狗吠，花落的聲音在夜里放大，月亮巷弄的月亮升了上去，彎在半空，周邊的云都淡了，微涼。

　　半夜。

　　辛初看著門口的辛宸，默然不語。

　　“姐，讓我進去。”辛宸說。

　　辛初斜倚著門，面無表情地看著他，“最近吵架的頻率有增長?。　?p>　　辛宸沒什么解釋。

　　“高考壓力大？”以前他可沒這么勤快地三天兩頭地跑來這里。

　　辛宸將運動發(fā)帶扯下，避開了辛初的眼神探究，“嗯”了一句，“我還有二十張卷子沒寫?！?p>　　已經(jīng)快1點了。

　　辛初讓開了門。

　　辛宸進去之前補了一句，“等我高考之后我會搬出去住?！?p>　　“？”辛初沒明白。

　　“在高考之前，讓我住在這里，可以嗎？”辛宸轉(zhuǎn)過身，“姐！”

　　聲音竟有絲哀求。

　　不知怎的，辛初突然就想起小時候，跟在她屁股后面跑的辛宸，那個時候他就是這樣喊她的。

　　她不喜歡這個聲音，跑得越發(fā)快，后面追著她的辛宸狠狠摔了一跤，然后她就被辛正國把腿打折了，在醫(yī)院躺了半個月。

　　其實這也沒什么，主要是她錯過了舞臺劇的表演機會，對此，辛正國的回答是說：“正好省錢！”

　　挺有意思的。

　　她看著辛宸，勾唇笑了一下，“有事姐，無事就辛初？”

　　辛宸皺了下眉，沉默。

　　他第一次意識到，原來自己并不喜歡辛初這個名字只是因為不想聽到從辛正國里說出來。

　　辛初也不說話了，倚在門邊，沒關(guān)門，態(tài)度就擺那兒了。

　　“大不了，我不告訴別人，我的姐夫是謝瑯。”辛宸迎著辛初的目光，“行嗎？”

　　辛初：“……”

　　就.......血緣這東西挺奇妙，把威脅說得這么清新脫俗的，挺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