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瑯喝了粥,就去了隔壁房間看謝榆,他的父親。
韓媚請的人不錯,將韓榆照顧得很好,即使成了植物人,看起來也不過是像睡著了一樣。
除了那個日子,韓媚從不過來。
所以他只要在京城,每日里都會來這里坐一會兒,什么話也不說,偶爾看書,偶爾寫字,總有忙的。
但今天謝瑯卻什么也沒做,他徑直走到謝榆身旁,問他:“爸,你想安樂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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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X&C酒店二樓,李老的拜師宴就在這里舉行。
酒店負責人專門為此宴開辟了VIP通道,同時將通往二樓宴會廳的其他出入口封鎖,無論陣仗還是排場,京城罕見。
豪車在酒店樓下停了三排,引得不少路人圍觀,但卻沒什么人拍照,畢竟都惜命。
“知道剛才那個進去的人是誰么?”
“誰???”說話的人比了個手勢,另一人了然,“他怎么會來?今日是誰的宴?。俊?p> “沒聽過京城哪位大佬今天生日啊,難道是哪位大佬家里添人了?”
“這誰知道呢,請柬也沒給我發(fā)一張??!”那人笑,“看到那個人沒有,梨園的?!?p> “那人也是梨園的?!?p> “是想的那個梨園嗎?”
“京城難道還有第二個梨園?”
“......也是,我好像看到幾個新聞上經(jīng)常出現(xiàn)的人了......”
......
此時,酒店二樓宴會廳。
相聲界北斗唐老與齊云正陪著李老說著話,就目前場內(nèi),能坐到李老旁邊的,也就唐老一人了。
“你若是再晚一些通知我,我今日怕就趕不上你這收徒宴了?!毕嗦暯缱罱惭?,唐老得把著關(guān)。
李老明白,“是倉促了些,但我這徒兒比我忙,好不容易逮著她有時間,不抓緊辦了我不放心?!?p> 唐老笑,“愿你這徒兒能承起那重擔?!?p> 李老卻搖頭,“平安順遂就好。”
唐老一驚,他甚至不太明白,那這場收徒宴還有何意義?
門口處,辛宸作為家屬,穿了一身白色西裝,俊秀清朗,翩翩少年郎已有大人模樣。
辛初一身黑色連衣裙,所謂楊柳腰,無物比妖嬈,只是姣好面容眉眼卻格外清冷,一身黑色更添肅色,便是端莊知禮的模樣,讓人不敢輕易接近。
路澤深來得早,便與他們姐弟二人一起迎客。
他穿一身灰白色條紋西裝,配上一副金絲菱形眼鏡,民國貴公子不外如是。
這三人站在一處,宴會廳上最奪目的水晶琉璃吊燈,亦遜色一籌。
會場內(nèi)不少千金面若桃花,不經(jīng)意地掃過來,再挪開,便是一片春色。
“那個男生是誰?我在京城怎么從沒見過?”
“也是辛初的弟弟嗎?”
“不是,好像是男朋友?!?p> “......”
這話一出,春色涼了一大片。
那邊夫人太太們看得遠些,接過了話題。
“男朋友?長得倒是很般配,跟明星似的。”說話的人目露欣賞,“李老有福?!?p> “前有凡生,后有辛初,這李老在梨園的地位怕是得再提一提。”
“梨園如今也就謝老師能與李老平起平坐,況且也不是這么論的。”京劇的輩份亂,不好這么說,說話的人解釋了一兩句,去那邊跟熟人招呼去了。
韓媚是謝橋是這個時候到的,人還未進門,整個會場都靜了一靜。
李老和唐老更是都站了起來,往門口迎去。
韓媚沒注意這些,她的目光停留在辛初身上,似乎比上一次梨園見到更好看了。
她也算是終于明白現(xiàn)在小年輕追星的感受了,她現(xiàn)在就只想拉著辛初合個影,拍個照,如果不是場合不允許的話,她也想啊啊啊啊一下。
她將手提包換了個手拿,笑著走過去,“辛......”
謝橋輕咳了一聲,提醒韓媚李老和唐老過來了。
“謝先生,大夫人,沒想到您們居然會賞臉來,真是讓李某人倍感榮幸??!”
韓媚不太開心,但面上沒有顯露出來,不過很熟悉她的謝橋看出來了。
韓媚說:“應(yīng)當?shù)?,畢竟我?.....”
“咳!”
李老:“?”
韓媚連忙閉嘴,將后面的兩個媳婦給咽了回去,“李老,恭喜呀!”
那邊謝橋接著說道:“李老喜獲高徒,自然得前來恭喜?!敝x橋說話的時候似乎總是帶著笑,看起來溫和儒雅。
他說:“李老能夠喜獲高徒,辛小姐得拜名師,雙喜臨門?!?p> 一番話盡顯情商。
剛剛韓媚的那個小插曲,很快被忽略。
謝橋讓人將禮物送上來,一個包裝精美的禮盒,看不出里面是什么。
韓媚也準備了禮物,還拉著辛初單獨說了會兒話。
唐老與李老對視一眼,滿是驚訝。
“謝謝?!毙脸跽f。
舉止大方,不卑不亢。
謝橋有些意外。
“謝先生,大夫人,請里面入座吧!”李老說。
韓媚依依不舍地看了辛初一眼,“那你待會兒坐我旁邊???”
“好!”
......
辛宸看著進去的幾人,不太理解,“為什么李老稱呼那位女士為大夫人?難怪那個男的還有二夫人不成?”
辛初從那張極為眼熟的臉上收回目光,搖頭。
旁邊的路澤深似笑非笑地看了辛初一眼,“他們沒有夫妻之名?!?p> “但有夫妻之實?”辛宸接話道,“那這樣公然成雙結(jié)對出入場合,卻無人敢非議,想必勢力很大?”
辛宸突然想起剛剛李老喚那個先生為謝先生,和他那個夭折的姐夫一個姓?
辛初顯然也想到了什么,眉心微蹙。
宴會廳內(nèi),隨著韓媚和謝橋的入座,靜若窒息,相識的人目光來回轉(zhuǎn)動,仿佛科技人無聲傳遞著某種訊號。
“大夫人怎么會來?我大概有百八十年沒見過大夫人了吧?”
“呵,那我大概有萬把年沒有見過謝先生了?!?p> “你說他們是沖著誰來的?”
“......”
至此,信號中斷。
他們一時竟無法得出答案,大夫人和謝橋是沖著李老來的還是辛初。
從韓媚剛才對辛初的態(tài)度來看,后者的可能還多些?
就.......有點嚇人。
門口處突然又是一陣騷動。
眾人齊齊看去,頓時傻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