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起杯子吹了幾下，摸了摸杯壁，確實還燙，就又吹了吹。而宋煙靜靜地欣賞這幅頹廢美少年照顧人圖。
要是他的粉絲知道她讓他干了這種事，會不會提刀砍了她啊，不過不得不說，畫面很養(yǎng)眼，不看白不看。她心里美滋滋，臉上也忍不住揚(yáng)起了弧度。
“你這是在笑？”語氣不善。
“沒有沒有，怎么會？”她連忙擺擺手。
“我在感動?！彼首髋跣臓睢?p> “好了，溫度夠了?！彼又刂匾环牛D(zhuǎn)身就進(jìn)房間了。
“還不好意思呢?！彼螣熢谒砗筮€不忘添點火。
“你再吵我就叫王哥扣你工資?！?p> “我錯了我錯了，我馬上吃完去睡覺。絕對還你一片朗朗星空?！彼话炎テ鹚幫柰炖镆蝗?，熱水一送。藥吃完把桌上的殘余垃圾也順帶收拾了，就立刻滾去自己的房間了。
絕對不能和錢過不去。
宋煙躺在床上，明顯感覺肚子的絞痛好多了，就累極睡了過去，在失去意識之前覺得好像有什么事情沒有完成，可也不管不顧地睡著了。
第二天她正在夢里和美食難舍難分的時候，被敲門聲吵醒了。
她下意識地抓過手機(jī)看了看時間。然后，整個人就蹦起來去開門了。
祁陽一臉怨氣地看著她。
“你到底是來當(dāng)助理還是來度假？還要我叫你，要不是司機(jī)提早給我打電話的話，今天這個活動就要開天窗了！”
宋煙自知理虧，低頭不語。祁陽似乎也意識到剛才的語氣太過于嚴(yán)厲，他稍稍放緩了些，說道：“趕緊去收拾下，五分鐘后停車場見。”他轉(zhuǎn)身回了自己的房間。
她立刻關(guān)上門去洗臉換衣服，可謂是用上這輩子最快的速度，心里還伴著一股后怕。她很怕給別人添麻煩，可是從昨晚上開始她就一直在給他添麻煩。
她有些難過。
宋煙到停車場的時候，祁陽已經(jīng)坐在車?yán)锪?，閉著眼睛在養(yǎng)神。
似是感知到她已經(jīng)坐下。對司機(jī)說了一句開車就沒話了。
到了拍攝的場地，他被工作人員領(lǐng)著進(jìn)了化妝間，她也被請到外間的沙發(fā)上喝茶。過了差不多一個小時，他才出來，似是沒看到宋煙就跟著工作人員去棚里了。
她有些失落。
棚里很大，他在鏡頭下擺出各種各樣的動作，散發(fā)出的魅力讓在場的所有女性都有些恍惚。說實話，宋煙也是第一次見到這么認(rèn)真的他。渾身的魅力肆意地散發(fā)，認(rèn)真的臉龐足以讓無數(shù)女人尖叫。
可是這樣的工作也是辛苦的，在攝影師說ok以后他整個人就泄氣了般，臉上的神采少了一半。她猶豫了下，還是上前問了他。
“祁陽，你身體還好嗎？要不要喝點東西，早飯你都沒吃？”
“你去給我買杯咖啡吧，不加糖?！?p> “好，那你找個地方坐下休息一下?！彼螣熮D(zhuǎn)身就跑了，留下祁陽看著她背影，無奈地笑了笑。
“你這個小助理新來的吧，業(yè)務(wù)能力還不行啊。”旁邊的工作人員調(diào)侃道。
祁陽笑了笑沒說話。
等到宋煙回來的時候，他已經(jīng)在拍下一套服裝了。
她就抱著咖啡在旁邊等他，為什么是抱？因為她怕咖啡冷了。
等他結(jié)束了這套，看到這小妮子頭一點一點的，又好氣又好笑，這人到底是來干嘛來了。
他拿走了她懷里的咖啡，她一下子就醒了，雙眼瞬間從迷蒙變清明，驚得站了起來。
“不好意思，實在是有些無聊，所以我就瞇了一下?！彼奶摰孛嗣约旱哪X袋，話越說越輕。
“你干嘛只買一杯？”
“?。俊?p> “既然困，就多買一杯啊。”
“這不是在咖啡店打工喝多了，不想再喝了?！闭f完還嘿嘿地笑了聲。
“傻?！逼铌柨偨Y(jié)道。
“這不是已經(jīng)到結(jié)束的時間了嗎，為什么還不能走？”
“因為某人的睡過頭啊，導(dǎo)致拍攝延長了唄。”祁陽輕飄飄甩下這句就走回了化妝間。
“這下完了，王哥知道肯定會扒了我的皮的。”她自言自語道。
祁陽開門前回到看了看她，看到她糾結(jié)得不知所措，卻讓他心情莫名的好。
里面的化妝師見到他笑了，還有些奇怪是不是外面發(fā)生了啥。
“祁老師，外面是發(fā)生了什么有趣的事嗎？”
“沒有，幫我補(bǔ)下妝，我換下一套?！彼忠幻牖謴?fù)了原先冷淡疏離的樣子。
到了下午1點，拍攝才徹底完成。宋煙已經(jīng)餓到失去神志了，癱在了座椅上，這個時候祁陽還在卸妝。
司機(jī)大哥好心給她遞了塊面包，她一口氣就吃完，把司機(jī)大哥倒是嚇到了。
“你們這行還真不容易，起得那么早，連續(xù)干這么久都沒東西吃?！?p> “還好，他們工資高?！?p> “他們？你不是……”
“我就是個臨時工?！?p> 司機(jī)眼中的憐憫感覺要溢出來了。
“那他對你這個臨時工還挺好的，早上因為你遲到還主動跟對方商量延長時間，上車后也沒怪你?！?p> “??？那個……那是因為……”她支支吾吾了半天，其實她也不知道該怎么說。
說不心虛那是假的，說不感動也是假的。畢竟對于他們這一行，時間就是金錢的含義比普通人更甚。
這個時候王哥的電話進(jìn)來了。
“小宋啊，結(jié)束了嗎？”
“結(jié)束了，現(xiàn)在準(zhǔn)備回酒店呢?！?p> “你把他送走了，跟我說一下，我去安排下人接他。”
“好好好?！彼螣熅筒钣妙^點了。
這半天的工作跟下來，宋煙覺得自己命快少了一半，是緊張也是無聊的。
車門打開，祁陽進(jìn)來了，帶來一陣?yán)滹L(fēng)，吹得宋煙清醒了些。
“吃飯去嗎？”
他瞅了瞅她的狗腿樣，不免有些好笑，面上有些冷冽的氣色稍稍有些溶解。
“司機(jī)，開車吧，找個吃飯的地方，偏僻些的。”
“宋煙，這一趟你確定是你給我當(dāng)助理嗎，我怎么覺得是我在照顧你的衣食起居的保姆?！?p> “祁少，你這話可就見外了，我不僅僅是作為助理，我更是你的精神助力啊。”她使勁地笑成一朵花。
“收。不然我讓王哥扣你工資?！?p> “好的?！彼螣熈ⅠR恢復(fù)正經(jīng)，啥都可以，不能跟錢過不去。
“你們倆的感情真好，怪不得……”這個時候司機(jī)插了句，卻留下意味深長的笑容。
“咳。我們倆其實是朋友，這次臨時過來幫忙的?！彼螣熩s忙解釋道。
“原來如此啊。”司機(jī)師傅還是笑。
只是這笑讓宋煙臉有些熱熱的，她也沒敢去看祁陽的臉色。
這個時候的祁陽其實已經(jīng)靠著睡著了。這工作量，誰不能秒睡。
到了餐館，司機(jī)說吃好了通知他，他已經(jīng)吃過了，去喝杯咖啡。
祁陽全副武裝，宋煙盡量幫他遮擋身形，雖然也遮擋不了什么。到了包廂，終于松了一口氣。
“我還從來沒有兩個人在包廂里吃過飯，都有保底消費的，會不會有點奢侈?！?p> “又不是讓你付錢?！逼铌栴^也沒抬在看菜單。
“哦?！彼]嘴了，也拿起菜單研究起來。
“我去，真貴啊?！彼螣熑滩蛔〉土R出聲。
“想吃什么，我要下單了。”
“你看著點吧?！彼擦似沧?，這價格她可下不了手，雖然不是她買單。
“這個時候你倒是很客氣，昨晚上怎么沒見你客氣。”
“那，那不是檔次不一樣嘛?！?p> “那就閉嘴，負(fù)責(zé)吃就好了?！?p> 祁陽點完單，抬眼看見宋煙坐在對面的位置，離他最遠(yuǎn)。意識到這點他微微皺了眉，這人怎么老毛病又犯了。
“坐過來，我們倆就吃幾個菜，你坐這么遠(yuǎn)，讓人家怎么擺菜，讓我怎么夾菜。”
“哦?！彼行┎磺樵傅嘏驳狡铌柕纳磉?。
“我都不嫌棄你，你倒是嫌棄上我了?！?p> “不是不是的，我就是怕萬一有人認(rèn)出你了，我們這距離也好說明些。”
“你倒是挺操心?！?p> “可不是嘛，畢竟拿錢辦事?！?p> “那你愿意，放棄你的兼職，來劇組當(dāng)我的助理。”祁陽似是很隨意地甩下這句話。可在宋煙這邊卻掀起了狂風(fēng)暴雨。
“這……我……不行?！彼螣熓钦f真的，她是真不行也是真的不敢。
“行不行是老板說了算?！?p> “那我不愿意?！彼螣煾蓛衾涞鼐芙^了。
祁陽似不意外她的選擇。
“好吧，你隨時有反悔的機(jī)會?！痹捖?，服務(wù)員就進(jìn)來上菜，宋煙不著痕跡擋住了服務(wù)員的視線，祁陽看到她的舉動，不自覺地輕笑了聲。
這護(hù)犢子勁，看著甚是有趣。
服務(wù)員退出后，宋煙就忍不住開動了。她實在太餓了，感覺能吃下一頭牛了，邊吃邊感慨這菜量也太少了，還這么貴，下次絕對不來了。
“祁陽，你吃啊?！彼螣熆雌铌枦]有動筷的意思。
她夾起一塊肉放到他的碗里。
“你知不知道我有潔癖？”
“啊，我錯了。”她準(zhǔn)備夾了回去。
祁陽比她快了一步，夾起來放進(jìn)嘴里。
“下不為例?！?p> “好?！彼螣熡行┟恢^腦，但饑餓面前她也沒空想那么多。
接下來就是和諧的就餐時間。
進(jìn)食完畢，宋煙分析了下桌面上的垃圾，果然還是她吃得多啊。她心中的os咆哮了：我怎么比男人還吃得多！
祁陽則是輕瞄了下宋煙的桌面，復(fù)又不著痕跡地移開。
“我看到你的眼神了，你剛那什么眼神？”
宋煙一把拉住了祁陽。
“沒什么，就是欽佩的眼神。”
“什么欽佩，我看到了鄙夷！”
“眼力真好，你的視力，我認(rèn)可了?！彼_了她的手，戴好口罩帽子走了出去。
她很生氣，氣到上了車都面朝車窗那邊，堅決不搭理某人。
祁陽用余光瞄了瞄，只看到了氣鼓鼓的側(cè)臉，還是忍不住無聲放大了嘴角的弧度。
司機(jī)這次眼觀心，心觀路況，絕不到處亂瞄。
到了酒店，兩人搭同一部電梯，但站的距離是陌生人的程度。
宋煙徑直走到自己的房間前，準(zhǔn)備刷卡進(jìn)門。
身后伸來一只手把她拉進(jìn)了隔壁房間。房門關(guān)上，她被推到了門后。祁陽手在胸前交疊，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至于這么生氣嗎？”
“說你丑你愛聽嗎？”
“不愛聽，所以，現(xiàn)在讓給你個機(jī)會說?！?p> 宋煙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你簡直超級宇宙無敵第一大丑人！”可不得抓住這個機(jī)會，她想。
“所以，氣消了？”
“還差一點點。”
“幼稚。”
“幼稚？”
“你知不知道在女人還沒氣消之前說她幼稚也是禁忌！”
“那，童真？”
“祁陽，你真是……”宋煙忍不住抄起自己的拳頭揮了過去，目的地是他的肩膀，不過在半路就被攔截了。整個拳頭被他的手包住，那一刻宋煙的第一感受是他的手原來這么大，很有安全感。后被他握著使勁往前一帶，整個人撲進(jìn)了他的懷里。
她的后背環(huán)上了他的另一只手。
“這可是你自己送上門的?！?p> “你……你什么意思？”宋煙有些慌張。
“沒什么意思，就是是你先動手的?！逼铌柊杨^靠在了她的肩上。這個高度差有些難受，所以他還用力往上提了提她。
本應(yīng)該是多么少女夢中的畫面，就這樣在自己身上實現(xiàn)了。
她有點忐忑，也有點滿足，甚至有些虛榮，更多的是，溫暖。
“我……我……我覺得我們這樣不太……合適?！?p> “我等會就要走了?！彼灶欁缘?。
“然后呢？”
“你要記得去看看我?！?p> “我會看時間的。”
“不要敷衍我。”
“額……我……”
這么輕易被看穿了。
“我很累，真的很累?！?p> 她怎么覺得在她肩膀上的是一條巨型的犬類，而且還在扮豬吃老虎。
“好，等我開學(xué)了有空了周末就去看你，乖，現(xiàn)在可以放開我了嗎？你的頭也很重誒?！?p> “宋煙，你這個人真是……”
“我怎么了？”
“沒意思。”
“嗨你這個人……”話還沒說完，他雙手用力箍住了她，使他和她的距離成0。
宋煙的嘴巴驚訝到張大。
“我希望你能多跟我說說話，我怕我會找不到自己?！逼铌柲樎裨谒绨驉瀽灥爻雎?。
“好，知道了。”宋煙抬起雙手，輕輕地回報著他。
這時的她，還有些懵懂他此刻的脆弱，他要求的陪伴。等她以后一個人在職場拼殺的時候，她真是無比羨慕此時無知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