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交杯酒
“小春,我先睡一會兒,你去門口守著,要是有人過來了,再來叫醒我?!倍挤扑餍酝嶂碜?,穿著嫁衣,斜斜的靠在了床上。
“小姐,你不能睡,你還要等姑爺過來呢!”
小春的嘮叨,董芳菲只當(dāng)是沒聽見,擺擺手,便閉上了眼眸。
自家小姐這幅樣子,要是讓侯爺看到了,可是不妙,小春無奈,只得站到門口,提心吊膽的守著。
實際上,趙澈在前廳招呼賓客,不過是走個過場,以他的身份,在場的人,無人受得起他的一杯酒,但是既然是來娶親,趙澈并不打算端起侯爺?shù)募茏?,便入鄉(xiāng)隨俗,由著岳丈董明通領(lǐng)著,在酒席之間應(yīng)付了一番。
所以耽擱了大約個把時辰,他便放下杯盞,迫不及待的擺脫了眾人,在下人的指引下,迎著清雅的月色,向那間布置一新的喜房走去。
想到屋子里正在等著他的人,男人的心底,便涌起一陣滿足感,不由得加快了腳步。
所以,當(dāng)小春遠遠望見了一襲紅袍的男人,邁著如風(fēng)的步伐向喜房走來時,便嚇了話都說不利索了:“侯,侯爺,您,您來了......”
小春隨即便要推門,進去給董芳菲報信,卻被趙澈冷冽的眼神制止了:“你下去吧。”
“是,侯爺!”小春大著嗓子應(yīng)了一句,希望能夠給屋子里的人以提醒。
但,她顯然高估了自家小姐的警覺性,事實上,此刻的董芳菲,歪著身子,斜靠在大紅的鴛鴦被上,睡得正香。
趙澈走近一步,推開了那扇貼著喜字的雕花木門,一抬眼,便看到那個他心心念念的人,已經(jīng)躺在床邊睡著了。
男人不自覺的將腳步放輕了些,邁著沉穩(wěn)的步伐,逐步靠近床邊,一雙幽暗如譚的黑眸,眨也不眨的望著床上的女人。
在他意識模糊的那一刻,這樣一個女子的出現(xiàn),讓他以為,自己已經(jīng)登往極樂世界,遇到了一位美麗的仙子。
后來,她,替他清理了傷口,給他敷藥療傷,才讓他成功脫險,撐到了援兵趕來的那一刻。
他記得她的溫言細語,柔和的音調(diào),有著奇異的撫慰人心的力量。
那個時候,他仍舊是意識模糊的,想要問清她的姓名,卻撐不住高燒,陷入昏迷,也就此與她失了聯(lián)系。
她,就像是空中飄來的一朵云,來了,卻又散了,讓他尋不著蹤跡。
而現(xiàn)在,她終于徹底的屬于他了。
女子明媚動人的一張面容,倒映在男人的墨瞳里,讓他情不自禁的垂下頭,細細的看他的新娘子,看她白瓷般潤澤的肌膚,纖長如柳的眉毛,挺巧秀氣的鼻梁,還有,那帶著某種神秘氣息的、嫣紅的唇......
得償所愿的滿足,和酒水的刺激,讓男人下意識做了他此刻,最想做的事——攻占那張一直蠱惑著他的紅唇。
“嗚,嗚......”
睡夢中的董芳菲,只覺得口鼻前傳來一陣陌生的氣息,帶著微微的酒氣,讓她覺得難以呼吸,她無意識的張開嘴,竟引得男人又攻下了一寸。
口唇處傳來的異樣感,讓女子驀地張開眼睛,她看到一張放大的面龐,而且,還是個她從未見過的男人!
女子心中駭然,猛地伸手,朝男人胸前推了一把,自己也極力的向后躲去,終于成功的避開了他,她一雙含著怒火的眸子,惡狠狠的瞪著眼前的陌生男人:“你這個卑鄙的小人!”
直到這時,女子的眸光掃向男人的裝扮,她這才發(fā)現(xiàn),這男子一身紅袍,正是一副新郎打扮。
想必,他是今日和她拜堂的男人,也正是:燕南侯本人!
這個趁人不備的小人,竟然就是大名鼎鼎的燕南侯,一個高門侯爺,做出如此下作的事情,真是可恨之際。
被推開的趙澈,雖然同樣覺得自己方才實非君子所為,甚至于,那一刻的他,是不受理智控制的。
但是,此番面對董芳菲毫不掩飾的厭惡,他的心中,還是泛起了一陣悶痛。
“我卑鄙?”
趙澈冷笑一聲,擺正了身子,閑閑的理了理喜袍的下擺,才不輕不重的開口:“我光明正大親自己的女人,有什么卑鄙的?”
這個男人,對于方才的行為,竟然毫不掩飾,還用了那個字,他怎么說得出口?
董芳菲是個深受傳統(tǒng)禮儀教導(dǎo)的人,趙澈口中的“親”字,讓她惱羞成怒,便口不擇言道:“誰是你的女人?”
趙澈看了她一眼,眼眸深邃如潭,就在董芳菲以為他會發(fā)怒的時候,他竟站起了身,董芳菲松了一口氣,卻聽到男人含笑的聲音:“我竟忘了,我們還沒有喝交杯酒?!?p> 趙澈隨即走到桌前,自顧自提起酒壺,斟了兩杯,端著來到了董芳菲面前:“來,喝了這交杯酒,你就是我的女人了?!?p> 董芳菲只盯著男人手里的酒,不答話,趙澈見狀,將其中一杯酒遞到了女子的唇畔,輕佻道;“莫不是,你想要我喂你喝?”
女子聞言,冷哼了一聲,不去看趙澈,自顧自接了那杯酒,仰頭就要飲,卻被一只大手,握住了胳膊。
“交杯酒的飲法,可不是這樣的!”
趙澈握著女子瑩潤的手腕,將其與自己的右臂纏繞,二人的雙手交迭,距離相近,女子嬌媚動人的面頰,印在男人的眼眸中,趙澈心滿意足的仰頭,喝下了杯中酒,董芳菲卻還沒喝。
趙澈有些不滿,便用空著的那只手,覆上女子端杯子的手,強硬的將酒杯,緊緊地壓到了女子的嘴邊,董芳菲只得張口,咽下了杯中的酒。
“咳,咳.......”女子不善飲酒,此番又是被逼著飲下的,便嗆住了。
“你沒事吧?”趙澈見狀,忙奪下女子手中的杯子,一只大手,已經(jīng)體貼的扶上了女子的背部,輕輕地拍著。
“沒”。女子搖搖頭,向床側(cè)移了移身子,躲開了背后男人的大掌。
殊不知,男人聽了她的話,嘴角綻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既然沒事,我們就安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