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歸遇到過一次流氓,那天是晚上九點,五樓沒人她又無聊。
說真的,她以為她長得很丑了,但也許那流氓單身太久……流氓怎么可能有女朋友?
反正最后她飛快逃脫了,事發(fā)地點就在她平時待的小廣場。
然后她回到樓上的時候姑姑他們已經(jīng)回來了,她把事情跟姑姑說了一下,第二天姑父就告訴她不要到處亂跑……
雖然這話是為她好,可趙歸之所以出去是因為沒人與她說話罷了。
趙歸來溫州轉(zhuǎn)眼已經(jīng)過了五個月,她手里到最后沒剩幾塊錢。
說來奇怪,但她又確確實實老老實實干了幾個月,除了交給她媽的那兩千塊錢她真的一分錢沒剩下。
她自己也不知道錢到哪里去了,畢竟平時在溫州這邊買個飲料她都要猶豫三分鐘。
趙歸是個攢不住錢又膽小的人。
不久她便回家去了,回到了趙母身邊,離開了溫州。
原因還挺讓人難為情的,但也不怪趙歸,畢竟年紀小,又有童年陰影,怕也很正常。
她回家的前兩天聽見了大姐與姐夫房事時發(fā)出的聲音,當天五樓只有她和大姐姐夫以及睡熟的澤澤。
那時候她把自己全身都埋在了被子里,可那聲音還是透過被子穿到了她的耳朵。
當時她顫動著,那是女孩在害怕。
第二天她便提出要回家了,第四天便在了回家的路上。
臨走前她分別給了兩個孩子二百塊錢,也許有些少,但卻也是她的心意。
姑姑有問過她為什么突然要回家,可她能說她害怕了嗎?很明顯不能,所以她只是輕輕說了句想家了。
趙歸坐了兩天一夜的硬座終于到了涼州,她下車后就拖著自己的箱子走回了家。
那時候周邊的出租車司機的‘拉客叫聲’還挺吸引人的。
當她拖著行李箱整整走了半個小時后才站在了自家門口。
此時她很忐忑的,畢竟走的時候趙母的兇相以及那踹她出門的一腳如今還歷歷在目。
開門的趙母并未斥責自己這個不懂事的孩子,只是惦念著趙歸為什么不下了火車打個車回來。
家里很安靜,自己的弟弟現(xiàn)在也許正在課堂上想著回來的姐姐給他帶了什么好吃的。
可趙歸帶的東西除卻一個裝著滿是衣服的行李箱,就只有一個一無是處的她自己了。
中午吃的是酸菜,趙母因為趙歸回來還特意早晨去集市上買了血腸。
趙歸這頓飯吃的挺多,她自己也挺不好意思……
回到家的她歇了兩個月,就又去上學去了,可天不盡人意,她又不上了。
毛病出在她自己身上,她的心穩(wěn)不住,燥又干。
而后這位作精就又去了溫州打工。
兩年后她偶爾聽說初中不畢業(yè)就可以上技校,那時她才奇怪起為什么家里人不讓她上技校呢……
由此可見這位是個妥妥沒良心的。
在之后的兩年里趙歸的性子安分但躁動因子爆滿的她也辭職了幾份工作,但也就兩份而已。
有些辭職的原因是有同事騷擾或者分工不平等等,但這些家里人是不會信趙歸嘴里說的。
雖然這些確實是真話,但他們只會信外人嘴里的鬼話。
這是趙歸外出工作了一年所得的經(jīng)驗,不過好在第二年她便靜下心來安穩(wěn)地干了一年,這一年她還是在姑父的廠子里。
趙歸閑暇時也會想要是當初沒輟學就好了,可惜只是當初。
第三年的時候趙歸已經(jīng)把趙母接過來了,趙母幫著她分擔工作,她也輕松不少。
第四年的時候她掙了點錢,也有了點積蓄,趙歸沒想一輩子窩在工廠里。
可當她想著拿這點錢去學點什么的時候,趙母查出了癌癥。
醫(yī)院要錢,生活也要開支,弟弟也還在上小學而已。
趙爹有時還要因為照顧趙母而耽誤上班,家里的經(jīng)濟在這時就略顯危機了,可這時候他們家的經(jīng)濟狀況才微微好轉(zhuǎn)而已。
趙歸在春節(jié)放假的第一天思考了一夜,當晚就下定了再干一年的決心。
其實當趙母檢查報告出來的時候她就已經(jīng)動了這個念頭。
生活就是這樣,讓人很無奈,讓趙歸也很無奈。
她自己是很想回家的,她想回家開個小吃店,畢竟她愛吃。
她想著也許再過幾年日子就好了,不只腦子想,嘴里也偶爾嘟囔著會好的。
今年趙歸二十歲,她想在二十五的時候回老家,開個麻辣燙小店。
照歸既不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