楓盡的眸中露出六分肉眼可見的心疼,當然了,是怕司往跪傷自已的膝蓋。
司往是楓盡的左膀右臂,自然不希望他被懲罰了。
楓盡在閑來無事時,又會在暗中計劃著,如何謀算錦閑。
楓盡思來想去后,準備求情時,就撞上錦閑肯定的眸光后。
這個念頭就取消了,他才不會愿意被錦閑看破自已內(nèi)心的想法。
安見驀然擺了擺手,示意他起來了。
別跪在自已的跟前,若是被那些心懷鬼胎的人看到了。
又開始在背后七嘴八舌地議論此事。
不知道的還以為安見對待屬下尖酸刻薄,這樣傳了出去,被唐王知道后,肯定會大失所望。
安見再想得到未來的儲君之位,怕是癡心妄想了。
司往想起來的那一刻,驀然被一股揪心的痛意從膝蓋處,慢慢地爬上心頭。
原來當時因為害怕安見會重罰他,所以司往一時重重地跪了下去,有些擦傷了,導致膝蓋處疼痛起來。
由于他們都把眸光落在他的身上,仿佛在擔心他。
所以司往只能強忍痛意站了起來,不想讓自已看起來柔弱的樣子。
“你們來了,也不叫上我?!?p> 嬌滴滴的語氣中,似乎帶有兩分的責備之意。
安意義又換了一件嬌紅欲滴的衣裳,格外的醒目。
安年南欲言又止!本以為在街道上跟她說了那一番用心良苦的話,她就自覺回宮了。
沒有想到得知錦間院走水的消息后,她又過來了。
安見沖著她笑了笑,“父王說了,不允許你經(jīng)常出宮。外面多危險呀,你就不多帶些侍衛(wèi)保護自已?”
安意義嫣然一笑道,“沒有!父王最疼我了?!?p> 此話屬實,如果她不是女兒身,成為唐國未來的儲君,都是極有可能的事情。
轉(zhuǎn)身的那一瞬間,又打量著錦閑,一臉波瀾不驚的樣子,倒是站得畢恭畢敬。
準備靠了過來時,只見她立即行了禮,“六公主殿下?!?p> 趁著他們不注意時,錦閑就后退了兩步。連安意義身上的胭脂水粉,都透出一分殺氣撲了過來。
安意義的臉上帶有些許的冷意,就在眼珠子轉(zhuǎn)動的時候,立即被一抹難得一見的溫柔所代替了,“錦閑!”
沉默了一會兒后,又走了上前,拉著她的手。
錦閑本來就想把手抽了回來,卻被她死死地拽住,仿佛抓住最后一絲活著的希望似的。
“六公主殿下,你怎么了?”
明知故問道,再不把話說了出來,錦閑的手可要被她抓紅了。
安意義依然笑容滿面,有些命令道,“你們就在亭子內(nèi)等著,不必跟了過來,我和錦閑有些話想說?!?p> 平若學欲言又止!倒是擔心安意義會在錦間院中出事,回宮后,又會被應妃劈頭蓋臉地痛罵她一頓。
作為安意義貼身侍女,感覺她的腦袋時時刻刻都被一把冰冷的刀刃抵在脖子上,稍有不慎,就會身首異處。
妝城滿臉寫著擔心,但礙于命令,也不能夠跟著她們前去了。
妝城眼中的那一分慍色愈發(fā)的明顯可見,但又感覺到自已無能為力。
錦閑跟她并肩而走,只知道她往著冷清偏僻的錦臺走去。
原本,那里就是可以夜觀天象的地方,后來國師就沒有在這里觀看天象了。
錦臺像是逐漸被人遺忘一樣,愈發(fā)的冷冷清清。
這些年以來,除了錦閑偶爾會到了這里欣賞夜色外,極少有人會到錦臺了。
“錦臺偏僻,六公主殿下,還是回去吧?!?p> 提醒她一句,希望她可以原路返回,如果在錦臺上出事,錦閑就是首當其沖。
不過,想想,安意義在錦間院任何一個角落出事,其中的罪責都會逐一地扣在錦閑的身上,無一例外。
安意義擺弄著這件紅色的袖子,低眉淺笑時,也不忘遞給她一個帶有殺氣的眼神。
后來微微抬起頭來,“那些刀光劍影,你都不曾畏懼過,至于我嘛,不就是想你跟我去錦臺上走走?!?p> “是!”錦閑不情不愿地回應一句,映入眼中的,就是她穿著這一件嬌紅欲滴的衣裳,紅得發(fā)亮。
許久后,錦臺前。
安意義用手提著那件裙子,小心翼翼地走在冰冷的石階上,腳步放得極輕,偶爾會瞟了她兩眼。
“你恨我嗎?”
“······”沉默!
安意義知道她沒有回答,就明白她此時的想法,敢怒而不敢言。
畢竟她不過就是一個國師之女,錦間院的院長而已,論身世和地位,錦閑遠遠地不如她了。
走到臺上,安意義驀然轉(zhuǎn)過身來,拿著居高臨下的眸光審視著她,字字清晰道,“如果沒有我,你早就跟博依成親了。不過嘛,父王對我十分的寵溺,希望你能夠明白了?!?p> 討得父王的歡心,這是應妃教會她的道理!
只要得到別人的寵愛,就可以隨心所欲地做了自已喜歡的事情,又不會被別人欺負和唾棄。
錦閑默不作聲,知道反駁她后,她會氣不過的。
但仗著她是唐王的六公主,只會拿著妝城出氣。
沒有對錦閑打罵,是因為怕此事被博依知道了,又會對她冷落幾天。
但安意義從來不知道,其實博依從小就前去印朝門修煉劍法的原因之一,只是不想被她糾纏著。
不想面對安意義時,需要對她畢恭畢敬,沒有半點自由。
安意義不緊不慢道,“我手帕掉了,你把它給我撿了起來?!?p> 錦閑簡單回應道,“是!”字字惜金,不想跟她有著過多的話題。
錦閑蹲了下去,準備把手帕撿了起來時,就被她一腳踩著它。
并沒有踩中她的手指,怕博依擔心她的傷勢,對她關懷備至。
這樣得不償失,后來她就松了腳。
錦閑眼中的怒火被生生地壓了下去,后來忍氣吞聲地把手帕遞在她的跟前,只聽到她冷冷道,“賞給你了,臟了。”
錦閑眼中的慍色一閃即逝,后來就把手放了下來。
原來這就是她選擇過來錦臺的原因,冷清偏僻,不會有人目睹著這一切情形。
妝城有時說得對,安意義在表面上裝得柔柔弱弱的樣子,實際上卻是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