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淇則有岸隰則有泮

第十章 外妾有孕

淇則有岸隰則有泮 林鄉(xiāng)子 4598 2020-05-27 22:19:00

  一場球賽過去,已經(jīng)到了晌午,大家前往水榭亭用膳,品級高的官員和女眷便被安排在一桌。

  洛清元雖然是個五品常丞,但學識在一眾官員里都排的上名號,因此被安排坐在陸家主桌上,唐霄今日也坐在此列,也不知道是不是有意,唐霄和洛念傾只隔了一個方妙妙。

  想起前段時間給她送物件,引得洛陽城都猜測唐霄是不是要先納妾后娶妻,說他看上了老師洛清元的庶女。

  洛念傾今日才算是正式在各世家子弟里露了面,來的這些女眷都是文官女眷,和洛家也還算是交好。

  即將開席的時候,陸恒身邊的下人在他耳邊不知道嘀咕了一句什么,他起身對眾人說:“抱歉,陸某先離席片刻,你們先行開席吧?!?p>  眾人疑惑的同時,卻正好看見一身靛藍色衣衫的男子從校場那邊走到了水榭亭,來人面目溫潤長了一雙瑞鳳眼,嘴角含笑讓人覺得如沐春風。

  洛玲絮瞪大了眼睛盯著他,這不是就是那日替他引路的公子,身旁的芽兒自然也認出此人,便提醒了自家小姐。

  陸恒起身迎客,來人彎身行禮,并讓身后的下人奉上禮盒。

  “不知道任三公子今日可是來參加宴席?!?p>  “陸大人說笑,任皓未有禮貼又豈敢入座呢。今日奉家父的命令前來送上陸公子的賀禮?!?p>  陸恒只打開了匣盒的一角便已經(jīng)看清了里面的物件,臉色有些繃不住的難堪,而任皓面容帶笑,又讓你無從發(fā)怒。

  任皓見禮物送到了,便對著眾人行禮離去。

  任皓是南汴丞相任海的庶子,嫡女是當朝貴妃,任海一直和陸恒、洛清元這些人政見不同,過去還只是私下斗斗氣,但是這幾年已經(jīng)到了劍拔弩張之態(tài)。

  任海和沈浪一直掌握著南汴的兵權(quán),這幾年又逐漸安排人進入六部,有意滲透整個南汴。

  剛才插曲已經(jīng)被眾人在宴席上的歡聲笑語掩蓋,洛念傾只是慢慢的吃著離自己最近的吃食,洛玲絮倒是心情大好,她現(xiàn)在終于知道了那位公子的姓名。

  唐霄越過了方妙妙,用公筷給洛念傾夾了個菜,桌上的人都有些震驚,倒是洛念傾用不大不小整個桌子人都能聽見的嗓音說:“多謝世子好意,我對魚肉過敏?!?p>  倒不是洛念傾要給他難堪,而是她真的吃不得魚,之前在周氏那里用膳的時候便不小心嘗了幾口就有些過敏癥狀,如今更是一口都不能沾,便直接說出口了。

  唐霄一挑眉,隨意的說:“哦,倒是我夾錯了菜?!?p>  周氏有些緊張的看著世子,身旁的許氏倒是出來說話圓了個場子,眾人也沒有細細的追尋世子的行為,洛清元只是余光瞄了瞄二人,沒有說什么。

  他只是想讓世子認她做個妹妹,若是讓眾人誤會,洛家要和長安侯府結(jié)親反倒不好,他該私底下好好問問洛念傾的意思。

  大人還在飯桌上談天說地,幾位相熟的婦人也約著一起說說家常,洛念傾被方妙妙拉著又去校場看那些男子射箭蹴鞠,陸世堯在世家子弟里確實頗為活潑。

  從各方面看陸世堯和方妙妙確實是極配的,但是這次宴席,兩個人離得那么近,卻連話都沒有說一句,倒是有些過于生分,看得出來方妙妙是心屬陸世堯,但是陸世堯卻未必是真的想娶她。

  方妙妙跳動著小腳步,伸頭張望,雖然身邊的丫鬟一個勁的提醒她注意形象,但是她仍舊這么明目張膽的朝校場觀望。

  過一會陸世堯被一個仆人叫了出去,因為距離隔得遠,只覺得陸世堯似乎有些憂愁的樣子,方妙妙的嘴角笑意淡了下來。

  看見陸世堯一步步的離開了校場去往后院深處的廂房方向走去,方妙妙抓緊了衣袖便拉著洛念傾一個勁的往那邊去。

  腳步越走越快,陸世堯男子邁步很大,因此兩個小姐都是一路有些小跑一樣的才能跟的上,洛念傾本來想出聲阻止,但見方妙妙根本來不及理會她。

  “公子,我不知道今日這么多人,樂之是不是來的不是時候?”

  說話的女子手抓著陸世堯的一角衣衫,親昵的稱呼顯露兩個人的關(guān)系,陸世堯的眼睛有些擔憂,隨后反手握住了她的手,又四處張望,恰好和跟來的方妙妙撞了個正著。

  下意識的動作,陸世堯?qū)⑴油砗蟛亓瞬?。方妙妙臉色微紅,眼睛有些怒意,她沒有上前也沒有說話。

  兩個人就這么對峙時,身后女子突然沖出來跪在方妙妙的跟前,用卑微的哭腔說:“小姐,是樂之不好,今日我只是忍不住想見見陸公子?!?p>  洛念傾仔細的看她樣貌,才發(fā)現(xiàn)和那時在街上的女子是同一個人,想來那日陸世堯英雄救美成功了。

  今日她身上穿了件淡黃色的衣衫,小腹有些隆起,頭發(fā)梳成了婦人模樣,雖是跪下,但手一個勁的護著肚子。

  方妙妙自然是看清了她的肚子,想來這個樂之專門這個時候來找陸世堯就是要大家都知道她懷了孕,而孩子父親自然便是這個陸家公子。

  陸夫人為了方妙妙連通房都不曾給陸世堯納上一個,卻突然有個懷了孕的外妾,這個場景讓十六歲的方妙妙忍不住的氣紅了眼睛。

  洛念傾還納悶這個樂之怎么會知道方妙妙和陸世堯的關(guān)系,隨后就聽見方妙妙顫抖的聲音說:“李樂之,你這是做什么?”

  陸世堯自然知道自己有些過分了些,他拉著跪在地上的李樂之起來,想和方妙妙細細的解釋,就見到不遠處走過來的幾位小姐,如果這個時候讓大家知道了,自然會影響頗多。

  洛念傾拉著在氣頭上的方妙妙,示意陸世堯帶著李樂之去個人少的地方。

  方妙妙感覺自己的心在鈍痛,而后又有些喘不過氣的憋屈,眼睛里的淚水一直在打轉(zhuǎn),做不出任何反應的她被洛念傾一直拉著往前走。

  早知道如此還不如待在家里被逼著繡花,不,她怎么能輕易的想略過這件事呢,她曾經(jīng)的丫鬟做了她未婚夫的外妾,真的是太諷刺了。

  “想哭何必忍著?!庇行厝岬脑捳Z傳進她此刻委屈的心里,淚珠從她的眼眶里掉落在地上,她轉(zhuǎn)過身不想讓任何人看見這個樣子。

  陸世堯?qū)⒗顦分畮胍粋€鮮少人來的小竹林,回頭望向身子抖動的方妙妙,他第一次覺得自己心里有些愧疚,腳想往方妙妙身邊挪一挪,身邊嬌小的女子又拉緊了他的衣袖,他只好回來輕輕安慰這個有些恐慌的李樂之。

  兩家定親,陸世堯若要納妾也未嘗不可,但是妾室進門有孕都需得主母正妻準許,李樂之和陸世堯這樣公然暗通曲款,實在是讓方家難看。

  洛念傾和方妙妙只是因為姨娘和方夫人緣故湊在了一起,她又撞見了這樣的情況,確實有些不妥,也怕方妙妙因外人在場頗有些丟臉,便想替她擦擦眼淚將此事交給兩個當事人處理。

  李樂之和那日在街上的感覺截然不同,今日并不像是哭哭啼啼想見陸世堯,反倒像是她想借著這場宴席請了這么多人的緣故,逼得陸家將她納入府里。

  方妙妙一刻都不想單獨面對陸世堯,便用哭的啞啞的嗓音對洛念傾說:“我想去水妙閣歇息,待會晚膳你替我和母親說一聲吧。”

  水妙閣是陸家外宅給方家晚間休憩的小院,若是她這么早就回去,方夫人勢必會擔憂,不如直白的對方夫人說此事。

  “方小姐,此事總歸是要面對,不如我去請方夫人和你同去水妙閣,也好一起想個應對的法子?!?p>  方妙妙看看她,眼睛又忍不住的紅了:“不必應對了,這門親我不做了?!?p>  洛念傾聽見這句話就知道她在賭氣,這件親事別說已經(jīng)定了十年之久,就算是剛定親也不可能如此作罷,陸大人和方大人官職同為四品又是同一陣營,結(jié)親是最好的選擇。

  洛念傾有些安慰的說:“不要賭氣,你先讓丫鬟帶你去水妙閣,我這就去請方夫人?!彼疽夥矫蠲钌磉叺馁N身丫鬟領(lǐng)著她先行過去。

  從竹林出來到婦人們聊天喝茶的水榭亭還有一小段的路要走,以防變動,她的腳步越走越快,身邊的墨菊跟在她身后小跑相隨。

  越過假山馬上要到亭子邊的時候,唐霄出來攔住了她,讓她有些不爽。而此刻她的臉上是完全毫無遮攔的表示唐霄擋路礙事。

  “洛三小姐急匆匆的,可是有什么要事?需要我?guī)兔幔俊?p>  “世子只要讓開便是給我?guī)兔α??!?p>  唐霄表情冷漠的阻擋她的道路,從這到水榭亭便只有這一條道可以走,必須要讓唐霄讓開洛念傾才能去。

  “世子這是何意?”

  “見你如此匆忙想是有什么事,沒準我?guī)偷蒙厦Α!?p>  “與世子無關(guān)的事情,世子還是不便插手?!?p>  唐霄輕笑了一聲說:“那和你有關(guān)系嗎?”

  洛念傾此刻才知道他是為了陸世堯而來,想必是怕洛念傾會找方夫人說出此事弄得大家難堪。但是她并不覺得唐霄是個多管閑事的人,此刻堵住她的路,倒是讓她有些好奇。

  唐霄怎么可能會想管兒女情長的事情,但若是方夫人陡然和陸家生氣,這么多世家在此,陸家和方家又是核心,難保不會影響大家的關(guān)系。

  最主要是再過段時日陸世堯要托方家的這層關(guān)系任秘書丞一職,自然是不想在此刻因為一個李樂之搞的大家都不愉快。

  “洛三小姐也不是多管閑事之人,此事若貿(mào)然捅了出去怕是不妥。”

  洛念傾望著他黝黑的眼眸,用堅定的語氣說:“我自然不會捅出去,但若讓方小姐一個人呆著怕是會惹出不知道的事情,我會悄悄告知方夫人一人,顧忌方陸兩家面子?!?p>  唐霄聽聞此話仍是毫無讓路之意,后來他的侍衛(wèi)白義過來對他說:“我已經(jīng)告知了方夫人,此事并無別人知道?!?p>  他輕輕俯下身子靠近她,這種壓迫感讓她忍不住的后退,若是在外人眼里看來想必是會誤會兩個人的關(guān)系。

  這幾次的行為明顯讓洛念傾有些發(fā)怒,她雖然不愛出風頭也不想在任何人面前有存在感,但是唐霄的行為明顯觸動了她的底線。

  “世子還是離我遠些的好,我怕日后會傳出閑言碎語。”

  唐霄眼神玩味的看了看她:“頭籌宴你未射出的箭倒是讓我好奇會是個什么樣的后果,我竟然不知道洛清元這個只懂禮制的文官會讓女兒練習射箭,技藝還如此的好?!?p>  洛念傾穩(wěn)了穩(wěn)神態(tài),淡笑道:“想必世子知道我從小就體弱多病,不過是在澤州城閑暇時練習的罷了?!?p>  然后洛念傾又突然意識到剛才唐霄喊洛清元的名字完全沒有敬意,他三番五次給她難堪或許是因為洛清元?

  洛念傾自己雖不是個非常有存在感的人,但是觀察旁人倒很是仔細。世子唐霄看似漫不經(jīng)心,實則心思深不可測,曾經(jīng)他的啟蒙老師在他眼里或許也并不算什么。

  既然唐霄去找了方夫人,那此事自然是不必她在插手,只是她有些放心不下方妙妙,若她不知道此事也就罷了,偏偏她還是個見證人。

  還未等她細想,唐霄帶著手下已經(jīng)一聲不吭的走了,她望著他離開的地方有些出神。

  墨菊看著自家小姐愣在了小道了,小聲提醒她不遠處周姨娘和方夫人從水榭亭走了過來。

  “念傾,你怎么在這?”

  洛念傾回過神給方夫人行禮,而后有些猶豫的說:“我正要去找夫人?!?p>  方夫人自然知道洛念傾是知曉了陸世堯的事情,身旁的周姨娘拉著她的手讓她不必擔憂,而后方夫人便讓洛念傾隨著一起去看看。

  水妙閣里方妙妙已經(jīng)哭了不知道多久,她一個勁的趴在床上抽泣,身旁的丫鬟不停的安慰她。

  方夫人一進門便摟住了自己的女兒,有些心疼的替她整理好發(fā)髻。

  “妙兒別哭了,晚膳若是讓大家看見多不好。”

  方妙妙抽泣的說:“我不想去晚膳,我只想呆著這,或者你就說我身體不適趁著時辰尚早便送我回去吧?!?p>  方夫人知曉她此刻難過,面帶微笑的安慰她:“妙兒,晚上你父親和陸伯父要給你和世堯宣布婚期,你怎么能不在場?!?p>  周姨娘此刻也在旁出言安慰道:“不必再哭了,你母親自然會替你處理此事?!?p>  即便如此,方妙妙仍舊覺得自己遭受了很大的打擊,她心里的委屈又涌了出來,語氣不通暢的說:“母親,李樂之,竟然是李樂之。她做了陸世堯的外妾,還懷了孕,這讓我情何以堪。我絕不和她共侍一夫?!?p>  方夫人說:“誰讓你共侍一夫了,若非你的同意,別說外妾,就算是個貼身伺候丫鬟陸世堯都別想有,這是當年陸夫人親口承諾我的?!?p>  方妙妙停住了眼淚,看著母親溫柔的臉龐,聽到這句話她又覺得心情稍稍順通了一點。

  “那母親要如何辦?”

  方夫人還未有想到最好的解決,但是這件事并不能擺在今日和陸家說。她和方妙妙商量:“今日我們暫且忍耐,等過了幾日我會找陸夫人仔細的說?!?p>  有了母親的定心丸,方妙妙剛才的難過已經(jīng)好了一大半,她也只是個十六歲被寵大的女兒罷了,作為方家嫡女享受的都是好處,有點委屈都需要父母替她一點點的去做。

  這以后嫁到別人家,方夫人還有些不放心,這么多年寵的女兒確實有些任性了些,她摸著女兒的頭發(fā)眼神里滿是母親的寵溺。

  方夫人讓洛念傾勸勸方妙妙,因而她又要留下來看著方妙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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