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陽漸漸從東方探出頭來。
遍地狼藉的別墅大院像是一處修羅戰(zhàn)場。
那幾只沒有實體的鬼影,幾乎全部被白虎吞入腹中,諸葛古心疼地跺了跺腳,令手下人迅速用特殊容器收集了一只。
“你們看,那是什么?”
有人驚叫一聲。
別墅上空忽然出現(xiàn)一張扭曲的黑色面孔,帶著獰笑看向眾人,那模糊的、瘆人的、令人恐懼的聲音說道:“沒想到人間倒還有幾個高手,本座這次前來算是領(lǐng)教了,待下次再來,必將掃蕩人間。”
一只巨大的手掌緩緩壓了下來,天空仿佛再次陷入了黑夜。
所有人幾乎喘不過氣來。
一連串嘶啞的笑聲之后,那張面孔逐漸消失。
“裝神弄鬼!”
凌天雪飛在空中,向手掌揮出一劍,在面孔消失的一瞬間,將它一分為二。
天空很快又恢復(fù)了原樣,好像一切都沒發(fā)生過。
吳楠拍了拍自己的臉,心有余悸地問:“剛才那是什么?”
不止是他,很多人都流了滿背的冷汗。
如果手掌真的落下來,至少自己無法抵擋。
“鬼王!”
李長天嘆了口氣,世間又要不太平了。
諸葛古走到李長天面前,尷尬地咳嗽幾聲,才問道:“鬼王實力究竟怎么樣?為什么能在你我的防御中來去自如?”
李長天悶聲一笑,古怪地看著他:“你小子混得可以啊,都混成頭頭了。我還記得你小時候,被女孩子打都不敢還手的。”
說完,還向諸葛古后面的手下打了打招呼。
邱嚴(yán)等人面面相覷,一般人在他們的組長面前,大氣都不敢喘,而面前這人居然喊祖長小子。
“你就不能給我留點(diǎn)面子嗎?”諸葛古連忙打斷李長天的寒暄,生怕他嘴里沒把門,將自己尿褲子的事情倒豆子一樣說出來。
李長天拍了拍諸葛古的肩膀:“小古子,既然你是老大,有些事我也不瞞你,接下來有的你忙了,那是鬼王之一,是幽都鬼蜮的一方諸侯,當(dāng)然,這只是我們的叫法,它們可是稱自己為圣族。”
他的話令所有人張大了嘴巴,那鬼王難道就是外星人?
“宇宙很大,不僅僅是觀測到的那些,還有看不見的異世界,鬼王這些都來自異世界。其實,在我們周圍有很多異世界,可以通過某種鏈接,或達(dá)到某種條件進(jìn)入我們的世界?!?p> 李長天將自己這些年收集和推測的信息,一五一十地轉(zhuǎn)告諸葛古。
諸葛古冷冰冰地看了林軒這些人,命令道:“把不想干的人全部帶走,聽到的東西全部洗腦!”
“你!憑什么?”
林軒指著諸葛古,一臉地不服氣。
“憑什么?”諸葛古冷笑一聲,“不想死的話,就老老實實照辦!”
蠱女等人一看局勢完全逆轉(zhuǎn),遺憾地看了一眼李長天懷里的陳婉婉,悄悄隱藏了身子,準(zhǔn)備逃走。
突然,一個神組隊員出現(xiàn)在她們身后,對他們發(fā)射一種電磁彈,蠱女等人瞬間癱軟下去。
這是一種特別針對修行者的子彈,名為禁能彈,爆發(fā)出的電磁波可以屏蔽很多能力。
純狐青在昏迷的前一刻,燃盡了一枚信符。
“制住她,她干了什么?”諸葛古勃然大怒地看著純狐青手上的灰燼。
純狐青陰沉地笑了笑:“很快你們就知道了?!?p> 李長天對這種信符很眼熟,當(dāng)年涂山元離開時,也燃盡了一枚信符,這應(yīng)該是狐族之間,彼此遠(yuǎn)距離的通信方式。
他拉住了殺意畢露的諸葛古:“唉唉,小古,發(fā)什么脾氣?沒多大事,也就是來幾只狐貍而已。”
純狐青滿臉的難以置信,李長天居然可以一口說出信符的作用。
諸葛古暼了純狐青一眼:“找來你的族人?也不怕你們?nèi)苛粼谶@里?”
李長天又看向蠱女:“這個人惡貫滿盈,死有余辜。”
諸葛古沒有問原因,只是心領(lǐng)神會地點(diǎn)點(diǎn)頭:“確實早該殺了她,動手!”
“別別,老身可以傾囊傳授你們蠱術(shù)?!毙M女聲音很激動,就差跪地求饒,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猜到諸葛古的身份,能擁有這么多高端武器克制修行者,多半來自那個神秘組織。
然而,等待她的,卻是一枚冰冷的子彈,洞穿了頭顱。
在處理超自然事件中,諸葛古擁有絕對的自主權(quán),區(qū)區(qū)一兩個惡貫滿盈的修行者,殺了也沒人會問責(zé)他。
很多組員,對于剝?nèi)似さ男M女一點(diǎn)好感也沒有,反而很認(rèn)同諸葛古,認(rèn)為他早就該對這些人趕盡殺絕。
至于林軒這些人,李長天看得出他們本性不算壞,頂多是有些逆反,尤其是對政府不太信任。
于是,對諸葛古勸道:“沒必要趕走他們,這些危機(jī)遲早要公之于眾的?!?p> 既然有李長天背書,諸葛古哪里敢頂嘴,只能擔(dān)憂地說:“萬一提前被公眾知道,會引起恐慌?!?p> “那你就收下他們?!崩铋L天淡淡一笑,他知道就算自己不這么說,諸葛古也沒打算放過林軒這些人,他們很有可能被終身監(jiān)禁,現(xiàn)在自己提出來,就是給雙方一個臺階。
兩方臉色都不太好看,但終究沒有吵起來。
“我不知道我們的世界出了什么問題,但可以肯定的是,與五年前天來峰上空的裂隙有關(guān)。”
說著,李長天回頭看了看凌天雪,五年來,因為和她本源相近的原因,他只關(guān)心過怎么去她的世界尋找線索,沒有關(guān)心過她是怎么來到這個世界。
凌天雪似乎不怎么愿意和這里的人交流,在李長天懇求的眼神中,才用帶著刺的語氣說:
“跟他們說有什么用?還能打的過宮千止??”
宮千止就是與她一起來到這個世界的人,也就是她的師兄。
李長天知道宮千止是她要?dú)⒌娜?,便安慰道:“放心,宮千止我?guī)湍銡??!?p> “你連我都打不過,還能殺他?”凌天雪挑了挑眉,對于李長天不許她殺諸葛古,一直耿耿于懷,說話的語氣一點(diǎn)不留情面:“你不要對于自己的實力過于自信,我一直在你身邊,只是希望你幫我找到他?!?p> 李長天碰了壁,尷尬地笑道:“好了,別這么大火藥味,人多力量大,總會幫你報仇的?!?p> 這次,凌天雪倒是沒否認(rèn),目光充滿恨意地說:“宮千止原本是我?guī)熜?,我們同屬于劍宗門,他偷了師門神物上古逆光卷軸,在爭奪中,無意間開啟了卷軸,我們就被傳送到了這里?!?p> “這......”
一個個都跟聽玄幻故事一樣,只覺得不可思議,不過,經(jīng)歷這么多事,沒人再置疑。
這時,清晨的薄霧中走出一個窈窕的白衣女子,面上遮著一塊白色的絲巾。
純狐青面露喜色,忍著劇痛,跑到那女子身邊,興奮地喊道:“淺淺大人。”
“青狐,又惹麻煩了?”
叫做泥云巷淺淺的女人顯然有些不高興,在純狐青額頭狠狠敲了一下。
“哪有,明明是他們找我麻煩!”純狐青抱著淺淺的胳膊,一臉委屈地說。
淺淺無奈地笑了聲:“你啊,愛惹禍的麻煩什么時候能夠改改?”
然而,她的到來令神組如臨大敵,紛紛將槍對準(zhǔn)了她。
“你就是青丘淺淺?”李長天聽到純狐青對她的喊聲,猜想到她應(yīng)該就是狐族三祖之一的青丘淺淺。
“哦,你認(rèn)得我?”
青丘淺淺看了看李長天,似乎不記得在哪里見過。
“那倒不認(rèn)識,聽純狐青說過?!崩铋L天善意地回了一笑,指了指純狐青。
青丘淺淺點(diǎn)點(diǎn)頭:“這丫頭愛惹是生非,希望沒有給你們造成什么困擾?!?p> 純狐青委屈地說:“不是我惹麻煩,是麻煩惹我,喏,面前這個,自稱和涂山元大人認(rèn)識,還說涂山元欠他很多酒呢!
這些都不算什么,酒嘛,大不了我們賠他就是,可他卻拆了我在這個世界建造的城池,不僅如此,他那個相好,一見我就又打又殺!”
純狐青越說越起勁,最后干脆叉著腰對李長天和凌天雪劈頭蓋臉地指責(zé)。
“咻!”
銀光閃起,凌天雪的劍出了鞘,以極其凌厲的一勢刺向純狐青。
青丘淺淺屈指一彈,那道劍勢瞬間消散:
“姑娘性子是否太急了些?”
劍勢被輕易化解,凌天雪有些羞怒。
李長天對凌天雪搖搖頭:“你不是她的對手,人家修煉了幾千年,乃至上萬年?!?p> 青丘淺淺淡淡一笑:“我們無意與各位為敵,得罪之處,多多包涵,就此別過!”
“慢著!”
諸葛古一揮手,無數(shù)禁能彈如雨點(diǎn)般射向青丘淺淺。
青丘淺淺面色一凝,已經(jīng)有了幾分怒意,那靠近她的子彈盡數(shù)化為齏粉,而她本人幾乎沒有挪動過位置。
“我青丘淺淺一再退讓,你們卻一再相逼,莫非真不把我放在眼里?”
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青丘淺淺眼神突然變得凌厲。
剛才令蠱女毫無還手之力的禁能彈,卻在青丘淺淺面前,如若無物,她的實力究竟有多恐怖?
李長天將陳婉婉放在一邊,知道自己再不制止的話,肯定會釀成一場大戰(zhàn)。
他看向青丘淺淺:“純狐青確實想搶走的我的朋友,我才出手的,所幸她沒有做出什么傷天害理的事,你帶她走吧?!?p> 青丘淺淺面色好看了些,點(diǎn)點(diǎn)頭,拉著青丘往霧中走去。
純狐青負(fù)氣,回頭對李長天說道:“李長天,陳婉婉我一定會得到的!”
“李長天?”
青丘淺淺愕然回頭,這個名字她聽過無數(shù)回,涂山元那個酒鬼每次醉酒后,都會念起這個名字,她一直很好奇李長天是誰,沒想到居然是一個年輕的小白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