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葉不能放久,茶農(nóng)都是將采摘下來的茶加工成毛茶賣給商家,或茶商直接在茶農(nóng)這里收茶就地加工出毛茶帶回去。毛茶帶到作坊經(jīng)過再加工才是茶餅、沱茶,茶磚。沒經(jīng)過發(fā)酵的茶屬于綠茶,發(fā)酵后才成為紅茶。
此時的工藝并不如后世完善,沐西更想購置好的毛茶。當(dāng)然筒茶好的也要買,筒茶是由七個茶餅裝在一起,用竹葉包裹成筒的茶葉,一筒七子,一共四斤五兩。本地買一筒不過二兩銀子,等運(yùn)出去最少翻五倍。
路好走沐西會將小石頭帶出來,不好走就自己。小石頭在空間玩的很有意思,那些小雞任由他追著跑。沐西在半路上用鹽巴換了一只小奶狗給小石頭,有得吃,有的玩,小石頭是一點(diǎn)都不寂寞。
沐西一個人走得很快,穿山入林,不管白天黑夜,她的眼神很好,一路上又多了幾個鬼魂。什么叫有錢能使鬼推磨,沐西不讓他們推磨,帶路就行,有危險(xiǎn)提前預(yù)警。
第一站倮德寨一頭毛驢,一個后生,只是想買這里的茶。土司家的茶最多,土司家的臘肉火腿也最多。沐西用漂亮的首飾,精白的細(xì)鹽,帶著茉莉花香的肥皂,洗頭水,玻璃杯換。
停下幾天去下一個寨子,曼秀是純漢民的村子,沐西在這里停留最久,因?yàn)樗l(fā)現(xiàn)自己懷孕了,她不得不停下腳步等壬辰反映過去。
沐西母子寄住在一戶茶農(nóng)家,她看著他們采茶做茶,新鮮的茶舍不得喝,老茶農(nóng)自己喝的卻是黃葉,也就是也茶樹的葉子??酀袔е裰鼗馗剩逦髀矚g上了這個味道。
老啊娘用新鮮的茶葉腌小菜,用它炒蛋,做湯,茶農(nóng)仿佛一切都離不開茶一樣。他們住的偏僻,做出來的毛茶要用牲畜運(yùn)出去,一斤不過兩角銀子,一背茶換回來一包鹽巴。
小石頭與大娘的孫子成了朋友,沐西跟著這家的媳婦學(xué)會了采茶,跟男人們學(xué)會了炒茶。秋季來臨,沐西告別了茶戶去下一個茶山。肚子越來越大,沐西不得不再次停下腳步。刮風(fēng)寨,一個純瑤族的寨子,這里已經(jīng)到了中老邊境,卻有著眾多幾百年的古茶樹。
瑤族的大娘心疼沐西一個人挺著肚子還帶著孩子孤身一人。
她就像母親一樣照料著快要生產(chǎn)的沐西,在陣痛的那一刻,沐西流下眼淚,“阿媽!”
“不哭,阿媽在,不怕?。 ?p> 沐西咬緊嘴唇忍受著生產(chǎn)帶來的痛。小石頭乖巧的在外面依偎在老爹身邊,燒水,燉湯。
“?。 便逦鹘K于忍不住痛呼出聲。
“好像是難產(chǎn)!”老阿媽急了,喊著老爺子去叫村里的鳳三娘來。鳳三娘算是寨子里的接生婆。
“三娘,怎么樣?”
“孩子位置不好,怕是要麻煩一些”
“三娘,你要救救這孩子”
“大娘,放心,她的體質(zhì)好,我?guī)椭仆疲茨懿荒軐⒑⒆宇^轉(zhuǎn)過來”
沐西感到一陣陣撕心裂肺的疼,她已經(jīng)用盡了所有力氣,孩子依舊沒生下來。
“祖爺爺,我想回家!”沐西哭起來。
“孩子,別哭,就要好了,攢些力氣,咱們一起努力??!孩子等著出來呢!”老大娘幫著沐西擦去眼淚安慰道。
“好!大娘!”沐西此刻冒出一個念頭,以后要買避孕藥放空間!她不會再給男人生孩子了!男人快活了,遭罪的就是女人!
一次次努力后沐西慘叫一聲感覺有什么從身體里出來了,隨后陷入了昏迷。
“大出血了,這可怎么辦?這是要人命的!”鳳三娘檢查著沐西的身體直冒汗。
老大娘還在搶救孩子,時間長了,孩子生下來卻沒呼吸。這是要一尸兩命了!
沐西覺得自己飄飄忽忽的,她仿佛看到了祖爺爺,仿佛聽到了孔森的聲音,仿佛回到了那座小鎮(zhèn)。不知道過了多久,睜開眼卻原來還是那個房頂。
恍如隔世,身邊有人低泣,“沐西,沐西!對不起!不要扔下我和孩子”
沐西動動手,沒一點(diǎn)力氣,孔森滿臉是淚,驚喜地看著沐西:“沐西,你醒了?”
沐西閉上眼,一定是做夢,手卻被抓的很不舒服,她皺皺眉,耳邊很呱噪,她還想睡。
“大娘,沐西怎么還沒醒?按理說身體應(yīng)該沒事了?”
“她可能是身體太虛弱了,讓她睡吧!”
沐西又沉沉睡去,她不想醒了,她已經(jīng)恢復(fù)意識了,知道孔森來了。世界太小,想躲都躲不過去。
肚子一陣陣痛,是饑腸轆轆的痛,“沐西,我知道你醒了,吃點(diǎn)東西,你已經(jīng)睡了兩天了。”孔森用勺子盛了一點(diǎn)雞湯送到沐西嘴邊。沐西嘆口氣,睜開眼慢慢喝下。
男人滿臉胡子,比以前瘦了很多,應(yīng)該吃了不少苦吧!沐西沒再看那雙驚喜的眼睛。喝了幾口,沐西讓孔森將她扶起坐下喝,她太餓了。
一碗雞湯下去,沐西感覺有些力氣,小石頭跑來喊著阿娘,隨后哇一聲哭起來:“阿娘,我還以為你不要我了!”
“不會,阿娘到什么時候都要小石頭。”沐西鼻子一酸,落下淚來。
老大娘抱著熟睡的嬰兒過來:“來看看你的閨女,可把你娘折騰慘了!”
大娘將嬰兒放在沐西腿上,小嬰兒還在熟睡,不時吧嗒一下嘴巴。“剛給她喂了牛奶,吃飽就睡,倒是不磨人”
“謝謝大娘,您可是我們娘倆的救命恩人?!?p> “不用客套,誰沒個難處?遇到咱們就是緣分,好好歇著,這次幸虧你男人趕得及時,不然真要——嗨!都過去了,沒事就好!”老大娘擦著眼淚道。
‘你先歇著,我去做飯“孔森道。將沐西放下,女兒放在沐西身邊拉著小石頭出去。
沐西聽著男人在外面忙碌,伴隨著香味又睡了過去。
一碗白粥,一碗蒸蛋,一碟青菜,一盆雞湯。沐西吃飽看著孔森將東西收走,隨后端來一盆熱水一塊干凈的毛巾幫著沐西擦臉和身體。
小嬰兒皺皺眉,嘴一咧發(fā)出低微的哭聲,老大娘進(jìn)來幫著換了尿布,“估計(jì)的餓了,你看能不能喂奶?”
沐西感覺了一下點(diǎn)點(diǎn)頭,除了下身還隱隱疼外自己倒沒什么不適。乳房漲漲的,奶水應(yīng)該下來了。小嬰兒聞著氣味尋找到食物來源,努力吸允著??咨粗概睦镌俅纬橥矗绻约簺]趕過來是不是現(xiàn)在已經(jīng)失去她們了?
他是從一個去易武賣毛茶的茶農(nóng)那里打聽到有那么一對母子在曼秀停留過,趕去的時候人已經(jīng)走了,說是回家,他又往回趕,回去卻沒看到沐西和小石頭,孔森帶著錢再次返回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