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哭……”
這聲音好熟悉,風瀲瀲沒敢抬頭,她怕這只是幻想。那個人已經(jīng)走了,這里又怎么會出現(xiàn)他的聲音呢!
“為什么哭……”他又問了一遍,這一遍伴隨著隱隱的咳嗽聲。
風瀲瀲不敢相信,猛地抬頭,威虎山崖下本來陰森可怖,卻在看到來人時仿若看到了光芒。他為什么還在這里!
風瀲瀲滿肚子的疑惑瞬間變回了理智,她倔強的偏過頭,“這是喜極而泣,你怎么會理解?”
來人正是夜卿酒,旁邊已經(jīng)沒有了夜慕白的存在,他為什么去而復返,夜慕白又去了哪里,風瀲瀲不得而知。
夜卿酒冷著眸子,直直的看著風瀲瀲,再一次問出:“那為什么不走?”
風瀲瀲現(xiàn)在已經(jīng)在崩潰的邊緣了,他怕夜卿酒再這樣問下去,她一定會堅持不住,將事情和盤托出,但,不可以。
“夜卿酒,你不會以為我還在等你吧!”
“在等……云隱殤……”夜卿酒嘴角揚起一抹笑意,風瀲瀲不明其意。
但她自己策劃好的劇本,再怎么也要演下去,“當然是等云哥哥來接我,所以,你快走吧!這一別,我們永不相見!”
心在滴血,可嘴上依舊惡毒。
風瀲瀲強迫自己說出最狠的話,可夜卿酒那蒼白的臉色卻在時時鞭笞她,讓她覺得自己實在是殘忍,感覺身體炸裂般的疼痛。
她在心里吶喊著:夜卿酒,你不要再問了,趕緊走吧,離開我,你會有更幸福的人生!
但夜卿酒這一次反而笑了出來,“風瀲瀲,我有沒有說過你千萬不要騙我!”
風瀲瀲:“……”
他知道了?
“我沒有騙你,云哥哥就在來的路上。”
夜卿酒雙手攤開,瞬間便劃出一道藍色的光芒,那光芒慢慢的籠罩著風瀲瀲的四周,引起整個山崖不斷地哀鳴。
風瀲瀲眸子一驚,大聲呵道:“夜卿酒,你在做什么?”
夜卿酒并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圍繞在風瀲瀲身邊的光圈越來越大,足以籠罩整個山崖?!盀嚍?,你忘了我可以隨時知道你在想什么!”
“你說過不會再對我使用術(shù)法的?!?p> “你也說過不會再騙我!”夜卿酒聲音中的怒氣讓風瀲瀲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他知道了,他什么都知道了,那么他現(xiàn)在的行為不言而喻,在為他解開老鼠精的陣法。
風瀲瀲瘋狂的拍打著籠罩在她四周的保護罩,聲嘶力竭的喊道:“夜卿酒,住手,不要再使用你的靈力了。”
眼見著夜卿酒周身那純凈的幽藍光芒慢慢的變得渾濁起來,他的身上開始滲透獻血,染紅了他的衣衫,也染紅了風瀲瀲的雙眸。
夜卿酒不會停下來的,這是風瀲瀲一開始就知道的。
可是現(xiàn)在怎么辦,再讓他這樣下去,一定會死的!
風瀲瀲依舊喊道:“夜卿酒,你聽到?jīng)]有,快停下,我根本不值得你這樣耗費靈力,你可知道這陣法上被他們加上了妖毒,你若強行破陣,一定會中妖毒的?!?p> 明顯的看到夜卿酒的雙眸怔了片刻,隨即他手上的藍光越發(fā)的強盛。“瀲瀲,別怕……咳咳……”
到了這個時候,他依舊沒有放棄,只是一聲“瀲瀲,別怕”便給了她無盡的勇氣??赡怯衷趺礃?,他不該為了自己去冒險的。
“夜卿酒,你不要來救我了,你明知道我不愛你,不愛你啊!你為什么總是喜歡這樣一意孤行呢!你就不能聽我一次嗎?離開這里吧!你還有更多的事情要做?!憋L瀲瀲的聲音已經(jīng)嘶啞,可無論她怎么呼喊,夜卿酒手上的動作片刻未停。
終于,聽到一聲“砰”的聲音,風瀲瀲知道自己自由了。
她奮力的往夜卿酒身邊跑去,砰的一聲砸進了他的懷中,那刺鼻的血腥味讓風瀲瀲的眼淚如決堤的湖水,一發(fā)不可收拾。“夜卿酒,你何必呢!”
聲音輕的像羽毛劃過耳垂,酥酥癢癢的,卻讓夜卿酒僵直了身子。
這是第一次,他真真實實的感覺到風瀲瀲在奔向自己,屬于自己。
垂在身側(cè)的雙手慢慢的劃過風瀲瀲的背,他有氣無力的說道:“你是我的女人!”
以前風瀲瀲只覺得這句話在她聽來是無比的諷刺,自己總是嗤之以鼻,可現(xiàn)在再聽到這句話,她卻覺得無比的溫暖。
風瀲瀲急忙解下身上的玄青佩握在夜卿酒的手中,聲音動容,“夜卿酒,現(xiàn)在我將此物物歸原主,若你還想送給我,那么等你好了,我們挑一個好日子,你親手為我系上。送人禮物,儀式感總是要有的,知道嗎?”
“好……”聲音已經(jīng)微弱。
風瀲瀲扶著夜卿酒往外走去,碰到了火急火燎往這邊趕的夜慕白。
看到夜慕白的那一刻,風瀲瀲的眼里都開始放光,她很怕自己一個人不能將夜卿酒帶離這里,現(xiàn)在有了夜慕白,她是有多幸運!
“夜小白,這里!”
此刻的夜卿酒已經(jīng)陷入昏睡,風瀲瀲試了渾身的力氣去支撐她,這一聲喧喊,讓她稍稍卸了力氣,帶著夜卿酒一個踉蹌,差點倒地,幸虧夜慕白眼疾手快,將他們二人扶住。
夜慕白已經(jīng)滿頭大汗了,想來是方才經(jīng)歷了什么!
“夜小白,你快看看他,你快看看他!”風瀲瀲找到了救命稻草,將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夜慕白身上。
前世夜慕白是找到了仙草救了夜卿酒一命的。
夜慕白給夜卿酒探脈,隨著他微弱的呼吸,風瀲瀲見到夜慕白的眉頭越皺越緊。“風瀲瀲,他怎么會中這么深的妖毒?”
風瀲瀲低頭看夜卿酒,只感覺呼吸不過來,但還是將方才發(fā)生的一切同夜慕白講了出來。
夜慕白道:“你這個女人也算有點良心,不枉小酒這么對你!”
這話一出,風瀲瀲更加的慚愧。
如果方才在陣中她沒有了解到玄青佩跟那一封信的秘密,想來也不會讓她這樣確定自己的心意。她寧愿自己死,也不想讓夜卿酒受到一點兒的傷害。
“夜小白,對不起,是我害了夜卿酒?!?p> 夜慕白笑容慘淡,“風瀲瀲你知道嗎?方才我?guī)е【埔呀?jīng)快離開這里了,他卻突然停下了腳步說要回去找你,他說不能將你一個人放在這樣的黑夜中,你會害怕的??伤髅饕呀?jīng)那樣了,居然還在乎你的處境。我想攔下他,可他卻給我使了定身咒?!?p> 風瀲瀲看著昏沉的夜卿酒,心中很不是滋味。他以性命相付,可自己卻無以為報!夜卿酒啊,你要我如何是好!
夜卿酒在昏迷中又吐了一口鮮血,風瀲瀲手忙腳亂的去擦,卻發(fā)現(xiàn)無論如何都止不住,他越發(fā)的虛弱。
夜慕白道:“風瀲瀲,我先帶你們上去找一間客棧,你在那里等我,我來想辦法救小酒。”
風瀲瀲點頭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