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暗示我?！?p> 身體重新回到了座位，思緒卻已經(jīng)飄向遠方。
這個世界存在“力量”。
李長師已經(jīng)展示了它的超強特性，隨口說了兩句話，令行禁止之下，姚夢母子倆幾乎沒有反抗就被她“忽悠”走了。
“不，絕對不是‘隨口’?！?p> 她剛剛是“描述”了一種概念，或者定義了一種規(guī)則：某人“應(yīng)該”在某時某刻做些什么，這種行為符合這個人的身份，這件事整體看起來也符合事物發(fā)展的基本規(guī)律，所以“她”反抗不了。
所以“律師”的力量就是定義法則么？
當然，作為約束，這種法則必須符合人類社會的法律，才會形成普通人無法反抗的力量。
也就是說，律師不能違法，要不然她的力量就傷不了人？
“難怪她反復(fù)強調(diào)自己的身份，從這個角度推理，她的力量破壞力幾乎沒有，威脅性很小——這幾乎是一個完美的信使人選，‘他們’很有誠意啊?！?p> 只是。
他們，是誰？
潘梨拿出了自己的手機，自嘲地笑了笑，“呵，科技的時代。”
聽筒，攝像頭，衛(wèi)星，星鏈……無處不在。
連我突然消失你都“看”得見，是監(jiān)控，大數(shù)據(jù)，還是紅外線？
窗外有小車的汽笛聲響起，潘梨嘆了口氣。
他有些頹然地站了起來，“服務(wù)員，打包?！?p> “先生，好的?！?p> 一位服務(wù)員打扮的紅衣女子扭身走了進來，深深地朝潘梨鞠了一躬，“我是這個包間的服務(wù)員，先生您的魚都要打包嗎？”
“服務(wù)員”？
潘梨的眼角跳了跳，若有所思地看著進來的姑娘，輕輕點了點頭，“嗯。”
三分鐘后，他擰著幾個打包盒默默走了。
飯店外依舊車水馬龍。
……
李長師是自己開車回到律師事務(wù)所的。
應(yīng)付了熱情的同事和屬下，她緊緊關(guān)上了辦公室的大門。
作為業(yè)內(nèi)出了名的大律師，她在這間事務(wù)所有自己的獨立空間。
“胖子，我要訂外賣?！?p> 躺在軟椅上，律師小姐把自己的腦袋埋進了靠背里，“直接要老黃家的黃燜雞，微辣，中份兒，不要青菜，不要米飯……兩雙筷子謝謝。”
電腦桌上，一個胖乎乎的天貓精靈綠燈閃爍，嗡嗡地聲音傳來，“好的，小姐姐?！?p> 半個小時后，一個身披黃馬甲的外賣員鬼鬼祟祟敲響了事務(wù)所的玻璃大門。
“不是，前臺呢？”
一個梳著背頭的金框眼鏡小哥哥攔住了他，“師傅你怎么進來的？”
“沒事……阿坤，五點下班了，你今天不用加班?！?p> 李長師從辦公室里探出了腦袋，淡淡開口道。
“好?！?p> 渾渾噩噩的，阿坤回到了自己的工位，開始收拾起自己的辦公物品，年輕的小哥哥總覺得今天的大律說話好溫柔，讓人如沐春風一樣。
外賣小哥看了看他的背影，笑了笑，隨即默默進了辦公室，隨手鎖上了大門。
“微辣，中份，兩雙筷子？”
他解開了手里的塑料袋，輕聲開口了。
李長師接過了熱乎乎的外賣，點點頭，“有些麻煩，他身上有奇物?！?p> “奇物？”
小哥的動作停止了，疑惑漸漸升起，“他的態(tài)度呢，拒絕合作？”
李長師瞇起了眼睛，眉毛不知道什么時候彎了下來，“他說在商言商……小龍，或許是我的境太低，看不穿他的實力，有沒有奇物我不敢保證?！?p> 她忘了不視屏里，那團突然消失的人形熱成像。
沒有人能突然破碎虛空，消失不見，這完全違背了物理原則。
物理？
她的目光轉(zhuǎn)向了自己辦公桌上的小胖子。
“我傾向于他的‘境’很高，小龍，不管是哪種情況，他的威脅性都很大?！?p> “難怪你要點兩雙筷子?！蓖赓u小哥喃喃低語，他抬頭看了看自己的同伴，“002，咱們是多久沒有見過2了？”
李長師苦笑著搖搖頭，“不記得了?！?p> 0+0=0
1+1=0
這就是規(guī)則。
電子教派的律師必須遵守的規(guī)則。
她已經(jīng)忘記了自己多久沒有在信息里給上面說過“2”這個數(shù)字了。
2，不屬于教派。
微辣，低度危險。
中份，請派一位中境的戰(zhàn)斗人員過來。
“我最討厭這樣的力量者了?！?p> 名叫小龍的外賣小哥悠悠開口，再次把目光集中在李長師臉上，他一臉認真的開口了，“李律師，你確定他說的是‘在商言商’？”
李律師重重地點了點頭，“我確定?！?p> 話語里沒有用任何的形容詞來表達自己的態(tài)度，但三個字靜靜說出口，但落在小龍耳朵里卻勢若千鈞。
在商言商，是“商人”？
他在心底問了自己一句，這個途徑的力量者都是有錢人，所以身上有奇物也很正常。
有時候，他不得不承認，金錢也是一種力量。
“在商言商，這是‘商人’的箴言……律師，你覺得他是商人嗎？”
潘梨是商人嗎？
“我不知道?！?p> 低頭沉默了許久，李長師還是給出了自己熟悉的答案，苦笑著，律師小姐還是第一次如此迷茫。
法則沒有給出它的答案。
“資料不足，無法判斷……我想起來了，郵差，或許他已經(jīng)給出了答案?！?p> 外賣小哥抬起了頭，“嗯？”
“臨走前，他送給了我一份禮物?！?p> 李長師取出了自己包包里的一個塑料袋，黑褐色的桑子在透明的袋子里很是顯眼。
“桑子，他說這是‘他們’的禮物?！?p> 他們？
外賣小哥喃喃低吟了幾句，隨即瞪大了雙眼，“一個組織，中立的包含高等級商人的組織？”
“律師，目標說這是禮物？”
“是的?！?p> 李長師站了起來，輕輕把手里的塑料袋放到了辦公桌上，“我調(diào)查過他：潘梨，一個社會性死亡的宅男，普通大學(xué)畢業(yè)，不久前剛剛和女朋友分手……在此之前，從來沒有顯露過自己的非凡力量?！?p> “分手后就覺醒了？一個三流的通俗小說?！?p> 外賣員啐了一口，輕輕拿起了面前的塑料袋，“沒有顯露不代表沒有，你我都知道，短短一個月不可能成長為高序列的力量者……而且，他還拿出了三月桑，這可是‘牧樹人’序列的極品覺醒材料?！?p> “律師，你要小心——記住，守序，他很厲害?！?p> “我知道?！?p> 李長師嘆了口氣，有些怔怔的看著自己的同伴，“郵差，你不會知道，他拿出這串桑子時，是那么的風輕云淡——好像這就是一提普通的水果，大街上三塊錢一斤的那種?！?p> 面對這種大佬，我會很小心翼翼。
她對自己自己說。
“那就行。”
用自己的外賣箱裝起了桑子，小哥朝李長師點帶你頭，“我會把三月桑送回總部，你繼續(xù)守在這里，代表組織和目標合作——守序，非攻！”
“守序，非攻！”
雙手交叉放在胸口，律師小姐站了起來，一臉虔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