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韓灼逐漸理解一切
韓灼自打出山之后,便未遇見過多少對手。
曾經因為好心救了個忽然倒地不起的老者,莫名其妙卷進一系列事件,自然少不了拳下分說。
然而對手不過是一些初窺門徑的小嘍啰罷了。
那次事件之后,老者的孫女邀請他去參加一個所謂“上流”人士的晚宴,但韓灼很果斷地拒絕了。
因為他有預感,肯定又會碰上一大堆麻煩,韓灼雖然不怕麻煩,但是也不想在這種事情上浪費自己游山玩水的時間。
師父給他的時間只有兩年,兩年過后,不管怎么樣,韓灼都必須回山。
于是他索性斷絕了聯(lián)系,帶著一群不打不相識的小老弟們天天鬼混。
直到。
他在這一家每天必來的早餐店遇到了這個叫徐不悔的男人……
……
韓灼恭恭敬敬地將牛肉面推到徐不悔眼前。
“不用了,我飽了?!毙觳换跀[擺手,尷尬地笑幾聲,他應付不來這么熱情的家伙。
韓灼可一口面都沒有動過,直接推給自己,這是得多……
等等,似乎自己也干過這事。
徐不悔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旁邊已經吃完面,正看著遠處的大屁股電視發(fā)呆的林翊雨。
電視架子底下,躺在躺椅上的老板哼哼唧唧地對著手機屏幕傻笑,空氣里彌漫著沉默的味道。
他們三個人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呢?
徐不悔也不太清楚,在韓灼叫自己前輩的時候,他就已經陷入宕機。
韓灼的熱情實在是過頭了。
“前輩,您是陰龍?zhí)赌沁叧鰜淼陌??我聽說那里頭個個都是強者……”
韓灼原本文弱恬靜的氣質現(xiàn)在完全看不到半點,至少在徐不悔眼里,他已經變成了一個話癆了。
徐不悔沒有仔細聽韓灼在說什么,只是恍惚覺得推過來的牛肉面確實誘人,自己又有點餓了。
韓灼察覺徐不悔心不在焉的樣子,也沒繼續(xù)恬著臉叫喚,轉而對一直沉默的林翊雨賠了個笑臉。
“這是您妹妹吧?長得真可愛?!?p> “……”
林翊雨從電視機里正在播放的賣藥廣告回過神來,惡狠狠地瞪了一眼韓灼。
“家妻,林翊雨?!毙觳换谘柿搜士谒?,見起了誤會,連忙介紹道。
“呃……理解,可以理解?!表n灼自知失言,懊悔地撓了撓頭發(fā)。
“那個,韓灼啊……有什么事情你盡管可以說?!毙觳换诳傆X得韓灼有什么事情一直憋在肚子里,于是便主動開口道。
雖然他大概率幫不上忙。
“呃……這件事說起來挺尷尬的?!表n灼的臉頰微微泛紅,顯然是有些不好意思。
“那就別說了?!绷竹从昀洳欢〉亻_口,語氣十分不善,似乎還在計較剛剛的事情。
她輕輕哼了一聲,雙手環(huán)抱住了徐不悔的胳膊,身子傾斜靠在他的身上,耳語道:“不要惹麻煩……”
林翊雨以為自己滿心為了兩人好,卻沒有注意到,徐不悔現(xiàn)在的臉色極其難看。
“你說吧,我會盡力的?!毙觳换诔槌隽竹从戥h(huán)抱住的右手,微微往外靠了一些。
誒?
林翊雨微張著粉唇,整個人都像是石化了一般,良久都沒有反應。
韓灼好奇地打量著兩人,但是嘴上卻絲毫不問,只是提起自己的事情,他壓低聲音稍微靠前道:
“前輩,我說的這事兒放古代那是欺師滅祖……只不過現(xiàn)在是新時代,只需您出手,我那師父是不會留我的?!?p> “細嗦?!毙觳换谝矇旱吐曇舻馈?p> “我?guī)煾附o我定了個規(guī)矩,出山只可在外待兩年,兩年期滿就必須回山門繼承宗門,但是我不想回去……”
韓灼咬了咬牙,繼續(xù)哼哧地道:“前輩,我實話說了,我的眼睛乃是千年難遇的神通眼,任何人的實力我都清清楚楚,包括我的師父,但只有您……我可以看出來您不是凡人,但是卻摸不清您的底細?!?p> 一旁漸漸恢復過來的林翊雨低著頭,不屑地努了努嘴,心想這神通眼也不咋滴,真正的高手在這呢。
“你的意思是……”徐不悔點點頭,心中卻打起了鼓——能開宗立派的絕對不是他一介練氣能影響的??!
但是為了好不容易拾起來的臉面,徐不悔咬碎牙也要先裝作鎮(zhèn)定。
“我想請前輩出手,幫我勸勸師父?!?p> 勸?怕是要打起來吧?
徐不悔心中有點慌,但是表面上卻鎮(zhèn)定異常,淡定地問道:“現(xiàn)在離兩年之約,還有多久?!?p> 韓灼大喜過望,以為是徐不悔答應了,連忙道:“前輩不用著急,我剛剛下山三個月,離兩年還遠?!?p> 說罷,他又連忙補充道:“前輩若是要離開此地云游別處,我也可以跟著前輩一起走的。”
很顯然,韓灼是認定徐不悔了。
“我若幫了你,對我有什么好處?”徐不悔手指關節(jié)扣著桌面以緩解緊張,反問道。
“前輩缺什么,我就給您找什么,這兩年之內,當牛做馬我也認了?!表n灼目光赤誠地拍了拍胸膛。
徐不悔閉上眼睛,往椅背上一靠,沒有開口說話。
韓灼原本有些松懈的心弦又緊繃了起來。
良久,他緩緩搖頭,漠然道:“還不夠?!?p> 徐不悔睜開眼,目光銳利地看向韓灼,一字一頓道:“你的心不夠誠?!?p> 韓灼愣住了,一句話卡在喉嚨里半晌沒有吐出,發(fā)出嘶嘶的漏氣聲。
林翊雨低著頭強忍著笑,她知道徐不悔這是要開始忽悠了。
剛剛這韓灼巴不得跪下來了,還屬于心不誠的話,那只能說徐不悔要求有點高。
不過她有點好奇,“林翊雨”記憶里的那個徐不悔,似乎跟她眼前現(xiàn)在這個徐不悔有點不一樣?
這家伙身上究竟發(fā)生了什么?
先不提林翊雨的疑惑,韓灼此刻心里有點亂。
他想了一大通,自己的行為,自己的語言,自己的禮節(jié)……似乎失禮的地方也不算太多?
他偶然瞥到一旁的林翊雨,忽然恍然大悟了。
前輩估計是世不出的隱士,要不然也不會娶這樣年幼的妻子。
這種隱士一般都很有怪癖,而且從前的禮節(jié)可比現(xiàn)在繁瑣多了。韓灼再怎么樣也是現(xiàn)代人,估計自己眼里不是失禮的事情在高人眼里已經很嚴重了吧。
韓灼給了自己一個合理的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