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王府,陸攸藍(lán)照常給肖倩蓉施針,突然“嘶”的一抽氣聲響起。陸攸藍(lán)眼睛隨即一亮,暗暗壓下激動的心情,手下不停。
“四妹,二十天了,你終于醒了?!?p> 肖倩蓉迷蒙地睜開眼睛,隱約見是陸攸藍(lán),正欲動卻發(fā)現(xiàn)渾身都疼。
“唉,別動,針還在上面呢!”陸攸藍(lán)忙制止她欲伸展四肢的動作。
“三姐,這是哪?”肖倩蓉睜著朦朧眼,環(huán)顧了下四周。
“霄王府,墨瀾苑?!?p> 陸攸藍(lán)字一吐完,肖倩蓉立即掀被欲坐起。
“你這是干嘛呢?我好不容易把你從鬼門關(guān)救回來,你就這般莽莽撞撞?”
陸攸藍(lán)手疾眼快地點了她身上的幾處穴位,阻止了肖倩蓉的動作。
“我想離開這?!?p> 肖倩蓉眼睛紅了紅,一副欲哭不哭的樣子。
陸攸藍(lán)擰著眉,湊近了些,“怎滴,和寒王吵架了?”
肖倩蓉點點頭,“他說的,我們以后橋歸橋路歸路?!?p> 陸攸藍(lán)稀奇地看向她,“他用八百里加急的軍馬將我喚來給你救命,這是要打算跟你橋歸橋路歸路?”
肖倩蓉低頭不語。
陸攸藍(lán)嘆了口氣,“你們是不是有什么誤會?你知道傷你的人最后落得個什么下場?”
肖倩蓉倏地抬起了頭,“是誰人傷我?”
“曾經(jīng)的秦國舅,秦怡豐和他的父親秦昆派人所為。他二人皆被凌遲而死,寒王親自操得刀?!标懾{(lán)看著一臉錯愕的肖倩蓉,頗有些同情。
“聽五妹說,嵐貴妃在皇上面前哭訴寒王種種不是,老皇帝把寒王喊過去問責(zé),誰知寒王不僅脫身而出,他臨走前還把嵐貴妃狠狠地威脅了一頓。惹得皇上也漸漸冷落了嵐貴妃?!?p> 陸攸藍(lán)看向肖倩蓉繼續(xù)道:“不僅如此,在你遭遇埋伏的第二天,幽州這里進(jìn)行了哄哄烈烈大清洗,權(quán)貴們皆戰(zhàn)戰(zhàn)兢兢,生怕惹上寒王這尊煞神?!?p> 見肖倩蓉沉默不語,陸攸藍(lán)感慨著,“馬市那樣的事不會再次出現(xiàn)的?,F(xiàn)在,別說刺殺,就是小偷小摸都絕跡了。”
肖倩蓉把頭偏向另一邊,嘟噥道:“這里是他的封地,怎么管理干我何事?”
陸攸藍(lán)語一噎,“你這妮子……”
“陸神醫(yī),我家姑娘是不是醒了?”門外聽到動靜的羽六激動地向里探頭問道。
陸攸藍(lán)一邊捻針一邊對外道:“剛醒,不過我還在扎針,你先去廚房給她準(zhǔn)備些易克化的流食來?!?p> 羽六一聽肖倩蓉不僅醒了,還能進(jìn)食,連連疊聲道:“好的好的,羽六這就去準(zhǔn)備?!?p> 守在外門處的羽一和亦火見羽六出來了,不禁眉頭緊皺,“羽六,你不在屋里好好地照看姑娘,到處亂跑做什么?”
羽六興奮得難以自己,“姑娘剛剛醒了,陸神醫(yī)讓我準(zhǔn)備些易克化的流食給姑娘吃。”
“姑娘醒了?”
“姑娘可以進(jìn)食了?”
羽六用力地點了點頭。
羽一和亦火頓覺籠罩在寒王府上的陰霾終于要散了,兄弟二人齊齊地舒了口氣。
亦火踢了羽一一腳,“快去稟告爺!”
“嗯,是該告知爺一聲?!?p> 話落,羽一本欲離去的身子卻猛地一頓,有些猶豫地看向亦火,“亦火,你說姑娘醒來了,爺會高興么?”
亦火直接踹他一腳,“怎么會不高興?沒見爺每天眼巴巴往這邊望著么?”
羽一撓了撓腦袋,“離得這么近,爺為何不直接親自前去看望反而每天遠(yuǎn)遠(yuǎn)望著,啥意思?”他隱晦的環(huán)顧了下四周,湊近亦火小聲道:“聽說之前姑娘來府里找過爺,但爺拒絕面見,后來姑娘回去后就出事了?!?p> 亦火神情一肅,“還有這事?”
“我現(xiàn)在也摸不準(zhǔn)爺對姑娘到底是什么態(tài)度。說不在乎吧?但凡敢傷了姑娘一點的人,爺必定讓其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說在乎吧?又老是拒姑娘于千里之外,之前無風(fēng)崖不讓我們?nèi)?,乾心城也不讓我們?nèi)ルS身保護(hù)姑娘,就是姑娘來尋他,他也不見?!庇鹨徽f著說著自己都有些茫然了。
亦火摸著下巴沉思,“會不會是爺有什么苦衷?在乎是肯定的,那天爺接過姑娘時,能感覺到他的呼吸都在顫抖,而后那般滔天怒火……豈是不在乎的表現(xiàn)?”
“你倆在嘀咕啥呢?”去而復(fù)返的羽六見亦火和羽一低著頭在神神秘秘地嘀咕,不由有些好奇。
“去去,男人的事,你們女人懂啥?”羽一直接趕人。
“羽一,你是不是討打?”羽六將牙齒咬得咯吱作響。
亦火忙解圍,“羽六,你這端著是啥?給姑娘吃的么?”
羽六狠狠地瞪了羽一一眼后,才看向亦火,“嗯,給姑娘準(zhǔn)備的小米粥。不跟你們聊了,我得趕緊送過去?!?p> 說完便向著肖倩蓉住的房間走去。
羽一看著羽六的漸行漸遠(yuǎn)的背影,忍不住吐槽,“羽六最近脾氣也是見長,跟我們打打嘴仗也罷了,居然還敢跟爺頂嘴,也不怕爺一氣之下滅了她?!?p> 亦火幽幽道:“有姑娘在,爺不會滅了她的,頂多就是幾板子或者幾鞭子的事。”
羽一點點頭,“說的也是,這么說來我還是趕緊去稟告,不然我就不是幾板子或者幾鞭子就能完事的?!?p> 說著便火燒屁股般朝書房走去。
墨奕寒聽說肖倩蓉醒來了,手在案牘上一拍,人騰的一下從椅子上躍起,而后想起自己的腿如今不能動了,又黯然的落回輪椅上。
他推著輪椅往外走,邊走邊確認(rèn):“蓉兒醒來了?”
羽一點點頭,“不僅醒了,陸神醫(yī)說姑娘如今可以進(jìn)食了,讓羽六準(zhǔn)備呢!”
“墨跡什么,快給本王推車!”墨奕寒連連催促。
羽一不敢耽擱,立即接過輪椅,將輪椅推成馬車般快。
臨到肖倩蓉房前時,墨奕寒抬手止住了羽一繼續(xù)推的動作。
他原地思索片刻后,滿心疲敝地吩咐羽一,“掉頭,回去吧!”
羽一傻眼了,“爺……”
“怎么本王的話不管用了?”墨奕寒冰冷的目光射向羽一。
羽一立即腦袋一低,“屬下不敢?!?p> 忙掉頭,推著墨奕寒往書房方向去。
回去的路上,墨奕寒和羽一兩人皆心事重重,輪椅滾動的速度明顯慢了很多。
快到書房時,墨奕寒嘆了口氣,“你下去吧!本王自己走走。”
“是!”話音未落人已不見了。
墨奕寒獨自將輪椅掉頭,慢慢地向肖倩蓉的房前滾去,快到門前時又停住了。盯著那扇門,他思緒萬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