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著從屋縫里透漏過來的陽光,可以清晰地看到在遍布灰塵的箱子里面有兩把古樸的劍放安靜的躺在那里,劍鞘通體青黑,劍把腐朽掉色,看起來是有很久一段時間沒人使用過他們。
族長把劍拿出來,一把遞給了劉群,一把遞給了祖渙?!澳銈兛纯词欠癯檬?。”說著間族長又重新拿起了拐杖,一步兩步走出了屋子。自從劉群祖渙兩人各自的佩劍都被慕容幼擊斷之后,他們已經(jīng)很久沒有拿過兵器了,還別說這劍真有點重手。
但是這兩把劍看起來有些生銹了,不知刃口是否還鋒利,劉群把劍舉至齊眉處,祖渙也跟著劉群一起,他們兩個在同一時間把劍抽出劍鞘,突然地就狂風(fēng)四起,吹得桃花凌亂,又樹林搖弋,落枝碎斷,風(fēng)起云涌,似有神兵現(xiàn)世般的感覺。
“這兩把劍乃是最后一批族人逃難到這里所帶的東西,它們已經(jīng)沉睡多時了?!弊彘L說道,而劉群祖渙則握緊了手中的劍,仔細地打量著劍身,發(fā)現(xiàn)這劍的開刃以及紋路并非是當時的做工,絕非當下之物。再細看下,發(fā)現(xiàn)劍把下有兩個被時間侵蝕到若隱若現(xiàn)的字,劉群手里的是“雷被!”祖渙手里的是“曲成!”
“雷被劍,曲成劍,這不是?”劉群和祖渙感到很詫異,詫異的不是劍的名字,而是劍的時間?!白彘L,這雷被可是漢初時被稱為淮南第一劍客的雷被?”
“不錯,此劍正是他的佩劍,而曲成劍乃是秦末的劍圣,劉邦開國十八侯之一曲成侯蠱逢的佩劍!”
“這兩把劍怎么會流落到您的手上,這······”劉群和祖渙想不通。
此事說來話長,你們且先不理,對了,跟隨此劍而來的還有兩本劍譜,一本霧雷劍法,一本曲成劍法。霧雷劍法疾速隱匿,煉至臻境可引雷電,曲成劍法俊俏如山,流竄如水,無堅不碎,無縫不滲,各有千秋,你們可要細心取學(xué),不可疏忽。
劉群祖渙握著這兩把劍望著族長慢慢離去的身影,再抬頭四看,不禁對這里的人和事發(fā)出感嘆,這莊生迷夢,是虛是實??!即使是對這里的人和事物感到好奇和不解,但劉群祖渙兩人還是聽從了族長的建議,從此便在山野田園,桃花樹下苦練這為數(shù)不多的劍招,雖說這劍譜只有寥寥記數(shù),但從一招一式里兩人還是感受到了這劍法的精妙,果然是能人之劍,名不虛傳!
日起之時,日落之后,黃田之上,桃花之間,在許多來往耕作的村民眼里,這兩個小伙子總是隨著皎月升起而作息,聽著雄雞報曉而起身,無論風(fēng)雨,皆是如此。期間來往偶有村民送水提飯,但這兩人還是苦心鉆研,茶飯不思,遠處的族長暗中觀察也覺得這兩人是孺子可教也,希望他們會不枉所托吧,但愿如此!
練習(xí)其中劉群祖渙還得幾位村里長者的點撥,其中一位長者這樣跟他們說道:“悟之所至,非苦記贅,萬物相通,人亦自然,一葉知秋,靈在窺本,忘己新起,乃為融匯,悟其精髓,乃是貫通!”但不知為何,他們雖在依照劍譜苦練,但效果不甚理想,一招一式得其形而不得其神,空有浮華而無實在,不知那位長者的話是否會對他們起作用?;ㄌ镉晗拢瑫r日漸多,可能有人會比他們兩個更急吧。
看著這兩人多日苦練,身體精神已是略顯疲憊憔悴,這一夜族長還是和第一次他們來的時候一樣殺雞宰魚欲與他們一起消遣一番,上次那幾個村民和六位長者都來了,當然還是少不了那甘醇美味的桃花酒。
推杯換盞,言談笑止,其中劉群怕喝得爛醉,便在微醺之時開口問族長道:“這些時日多虧諸位款待,我兄弟兩人不勝感激,目前我們已恢復(fù)得十有八九了,大澤窟一事,族長可還記得?”族長聽后目光一沉,便吩咐除六位長者之外的人暫且退下,然后就只剩他們和劉群祖渙坐在酒桌前。
“實不相瞞,我等村里族人決定將你們救下來,的確是有所寄托的,不然一般的外人我們早就將他送出這里!”
“還請族長明了吧?!?p> “既然這樣,那老朽就明了吧?!弊彘L說,“在兩位進來之前,我們本想立馬就送你們出去,但而后就感到你們身上有不一樣的地方,這并非只是你們身上的三邪劍之毒,而是另一種感覺。再之后聽聞你們所講的天下大勢,這讓老朽有深深的居危之感,故才留下兩位,希望老朽之所托能寄予兩位少俠身上?!?p> “族長有何憂慮,但說無妨?”趁著酒意,祖渙便看門見山問了起來。族長放下酒杯,問祖渙:“祖先生,你覺得這里如何,可還算是美麗?”祖渙聽后心里忽感怪異,這族長怎么會問這樣的問題,細想之下便回答說:“此地芳草肥美,不時落英繽紛,宛若仙境,且無隆冬臘雪,無夏日至炎,桃花爛漫,童叟安宜,雞犬相聞,實乃是遺落在世間里的一處絕美去處,只是世人不知而已?!?p> “那少俠,如果這里被顛覆毀滅,少俠可愿見到嗎?”族長深沉一問,祖渙立即毫不猶豫說:“當然不愿,但族長何故如此問答?”
“少俠,我等族人皆是逃難至此,只因戰(zhàn)爭無可避免,安寧之后又忽聞你所說的胡人鐵騎將侵,要是此地被發(fā)現(xiàn),那就會不復(fù)存在,所以就想兩位出去之后能成一番事業(yè),固國定邦,這樣我等子孫便可安逸矣!”原來族長是有這樣的考慮。劉群長嘆道:“的確,晉國腐朽,胡人漸壯,大有戰(zhàn)爭欲再起之樣,只是這天下大勢,又豈是我兄弟二人能左右的,族長想的太過于簡單了!”
族長及村中長者見劉群祖渙二人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樣子,便鼓勵其道:“劉少俠,事在人為,以一己之力護國佑民之人也并非只是寄存于古書典籍之中,只要勠力一心,便可斷金碎石,螻蟻尚可移動如山之谷粒,何況兩位堂堂的七尺男兒!”
此言聽得劉群祖渙頗為羞愧?!皩嵅幌嗖m,我們兄弟曾二人心隨父愿,孤心一意北伐以建立功勛,護得家國安寧,只是這世道昏暗,已無報效之門了!”
“兩位少俠切勿此言,污水暗垢處尚有魚蟹存活,這偌大的世間,豈會無識人之人?!?p> “識人知人?劉群祖渙大口大口地喝了酒,或低頭嘆氣,或仰天不語,那樣的人,會有嗎!”且不顧那些了,來,繼續(xù)喝酒!劉群和祖渙先是敬了一碗族長,感謝他的救命之恩,后又一一地對六位長者每人敬一碗,酒意漸濃,睡意忽現(xiàn)。
“兩位少俠,我再給你看一樣?xùn)|西。”說話間,六位長者都從懷里取出來一個像是碎裂了的玉佩,拿出來后合并起來對劉群祖渙說,“少俠請記住這塊碎玉,要是在外見到持有此物之人,還望少俠幫我們擊殺之,不留活口,這是最后麻煩你們的事情了?!?p> “什么玉佩,什么?”忽然間劉群和祖渙就感覺天旋地轉(zhuǎn),顛倒不分,月亮好像從半空中掉了下來,而地上的人就飛向了空中,然后就撲通一聲,隨著這世界安靜了下來,好什么都沒有發(fā)生一樣!夜是那樣的美麗,因為除了有浩瀚的星空,還有那深邃的銀河,這一切都無限地引發(fā)著地上人們的思考。“夜,是過去與未來的連接點,是初升太陽的鋪墊。”
不知為何,早晨的霧水總是夾雜著一絲的微涼和不安,打得地上的人一夜都不得安寧,緊張,焦慮和疲憊伴隨籠罩著風(fēng)云谷。
“大人,探子來報,那唐亮果真是引兵前來了,還有半日路程就能趕到,大人如何定奪?”坐在椅子上的陳頓咬牙一恨,怒罵道:“可惡,唐亮真的趁我虛就想來要我的命,益州當真他就如此放心嗎。傳令下去,準備迎敵!”
陳頓已經(jīng)感受到危機了,看來當初不聽勸阻出兵前去中原是一個大錯啊,現(xiàn)在后果終于來了。先前陳頓想出兵前去爭奪道經(jīng)之時就有部下勸阻他不要去,但苦于日漸衰弱的勢力以及唐亮逐漸的咄咄逼人,陳頓最終也不得不外出想去拿這道經(jīng)回來抗衡唐亮,但現(xiàn)如今,唉!當初要不是留下花不現(xiàn)替他坐鎮(zhèn)風(fēng)云谷,恐怕那唐亮早就攻過來了!
“大人,唐亮不時就會趕到了!”底下嘍啰回來報告軍情的次數(shù)越來越密,看來這場戰(zhàn)爭不可避免了!而此時,唐亮和唐相權(quán)在接近風(fēng)云谷十里地之外的地方就與丁津匯合,接近兩萬多的人馬,說難聽點都可以跟官府抗衡了。梁州刺史無能,且又知道唐門這些人有桓偉做后盾,也不敢出兵驅(qū)逐,只得任他們在梁州的轄地之內(nèi)大行其道。
風(fēng)云谷處于一個大山的山谷之間,左右都有萬丈的高山包圍,后面是一大片吃人的泥池,前面則是荊棘林地,枯石大樹攀附其中,早晚大霧彌漫,時而狂風(fēng)突起,時而驟雨瓢盆,具備著對于軍事來講極佳的地方方位和氣候條件,易守難攻。
唐亮已經(jīng)在谷外安營扎寨,就等這一夜商討如何進攻的決策出來即可。沒想到啊,曾經(jīng)一個堂堂的皇家軍隊,如今也不得不像草寇一樣龜縮在這山谷里面,此一時也非彼一時了,誰不曾風(fēng)光無限!這一夜也注定不會平靜,那唐亮決定在半夜把他手下,劍法高超的劍客柳成蔭秘密前去風(fēng)云谷探訪白毦兵的士兵布局和他們的戰(zhàn)意心理,假如能兵不血刃拿下他們,方乃是真正的,純粹的勝利。
夜晚,濃霧彌漫,飛檐走壁之上,柳成蔭在樹梢大石中隱秘前行,有巡夜的白毦兵出來,他就利用敏捷的身后躲到大樹上或者隱藏在大石的陰影下,一直行走到風(fēng)云谷的核心地帶,還是沒人能發(fā)現(xiàn)的他的到來。來到風(fēng)云谷里面后,柳成蔭定睛一看,遠處就是風(fēng)云谷的大帳了,一座用大木和麻布連接起來的屋子巍然的座立在山谷中央,四周都是小小的帳房,沒想到這些人都是躲在這種環(huán)境下生活,這還是當年劉備部下的親信部隊嗎!
柳成蔭仔細觀察后就想繼續(xù)行動,潛到山谷的后方看看這里是否有秘密通道,或者是他們的兵力究竟幾何。但才剛一轉(zhuǎn)身,一根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他腳下的樹枝就被他踩斷了,一個微小的碎聲傳了出來,柳成蔭頓時就感到不妙,想立即撤離,但已經(jīng)遲了。
“嘩啦啦”地一陣躁動,幾十個手持長劍弓弩的白毦兵就舉著火把把柳成蔭給圍了起來,那些白毦兵似乎就是在等他的出現(xiàn)。
“浪劍柳成蔭,哼,唐亮果然是難耐寂寞!”陳頓預(yù)料到唐亮?xí)扇艘蔡剑室呀?jīng)布置好人手在此,沒想到真的有人來。
柳成蔭沒有說話,他凌厲的雙眼在仔細的觀察著周圍的環(huán)境,不等對面的人動手,柳成蔭就率先抽出了劍,然后就是一個掃堂腿,地上的碎石落葉都被踢飛了起來,擊中了那些圍著他的白毦兵,再緊接著一劍兩劍,幾個白毦兵的喉嚨被喇開了,鮮血奔涌而出。柳成蔭踩著那些人的肩膀腦袋飛到了一棵長滿樹蔭的大樹上,眼疾手快的白毦兵自然也是跟了上去,把那棵樹給圍的里三層外三層,就等著里面的“鳥”飛出來。
“準備,放!”陳頓一聲令下,幾十把強弓硬弩一齊發(fā)射,剎那間就快把這棵樹給射禿了,但令人驚奇的一幕出現(xiàn)了,剛才明明看著柳成蔭跑到這棵樹上來的,怎么會?箭射完畢后,一眾的白毦兵看地直瞪雙眼,這樹上怎么一個人也沒有,他不是躲在里面嗎,白毦兵眾人有些懷疑自己的眼睛。
“快,跟我來!”陳頓再一聲令下,命令那些白毦兵立即跟他前去一個地方,漆黑的夜擋住了視線,但陳頓還是步履穩(wěn)健,一步一步的拿著劍帶著人跑到了那里,還沒到那里,就已經(jīng)聽見了兵器碰撞的聲音,看來是有人在這里動起手來了。
等走進一看時,果然不出所料,柳成蔭想從這里跑出山谷去,所以陳頓就命了花不現(xiàn)在這里等候他的到來。黑夜被刀光劍影切割的暗影流離,緋劍花不現(xiàn),這可是陳頓手下的第一高手,當初要不是留下他穩(wěn)住風(fēng)云谷,這陳頓也不會貿(mào)然出兵中原的。
看著柳成蔭和花不現(xiàn)高手過招,陳頓也明白這個道理,所以沒有出手去幫他,還是靜靜地欣賞這場美妙的對決吧,看花不現(xiàn)打的如何!緋劍如少女胭脂般紅艷,浪劍如柳樹嫩葉般青綠,但彼此的威力絕對不容小覷。劍氣凌風(fēng),花草顫動,橫撥豎挑,不分高下,正打的火熱之時,陳頓突然地就是一支暗箭,正中柳成蔭左肩,受傷的柳成蔭見不妙,就整個人都飛躍而起,跳落到一個長滿荊棘的滑坡之中,生死未明。花不現(xiàn)持劍趕到便低頭一看,也不敢前去追了,因為下面的斜坡荊棘密布,就算是狡兔蟒蛇在里面游走也會劃得一身傷,平日里就連白毦兵也不敢擅闖,看著鮮血淋漓的樹干,陳頓心里想還是暫且放過他先吧。
柳成蔭中了箭還跳到這種荊棘林里面,不死也會大殘,這也算是給唐亮一個下馬威吧,要讓他知道白毦兵可不是隨便讓你說打就打的。在風(fēng)云谷外面,正在營帳里和唐相權(quán)丁津商討如何進攻的唐亮也頗為擔心柳成蔭,此去已有好幾個時辰了,怕不是有什么意外?
“門主,不用擔心,柳成蔭武功高強,就算是被發(fā)現(xiàn)了全身而退也應(yīng)該問題不大,剛才我也少爺講的方法你看如何。”經(jīng)丁津這么一說,唐亮就把思緒收回到了如何打擊白毦兵之中,“丁津,你剛才和相兒說想火攻,利用煙熏把他們逼出來?”
“不錯,爹,你看,”唐相權(quán)積極講著,“這風(fēng)云谷兩面環(huán)山,后面是沼澤荒地,人馬不能前進,前面則是各種小徑,極易迷路,想要強攻只怕會中了這地形之虧,讓那陳頓白白地占了便宜。所以我想利用火攻,放火燒山,再利用這山谷的前后通風(fēng),把濃煙吹進到里面去,再切斷流經(jīng)風(fēng)云谷里面的一條水源,這樣相信不久他們便會軍心渙散,到時不攻自破,豈不省兵節(jié)力?!?p> “門主,少爺此言極是,我也是與他一同想法。”看來丁津也覺得火攻是一個比較好的辦法,不然硬打進去損失太大。
現(xiàn)在就是等唐亮做定奪了,他思前想后,但還是覺得火攻不可行,因為一但大火燒山,極難撲滅。到時若是蔓延至村民居宅中,只會引起民怨,屆時上報官府,那那些官兵也不得不出面,不行,火攻不行。
見門主唐亮否決了火攻這一建議,唐相權(quán)和丁津也是有些喪氣,這可是他們苦思得出來的方案,這到底還有什么辦法?現(xiàn)在可是打擊白毦兵,搶占梁州地盤的最好時機,不然以后就再難覓這樣的機會了,桓偉也不會一直為我們把守后方。幾人商議不出,唐亮就決定先退下歇息,容他仔細想來再詳說一番,況且柳成蔭還沒有回來,這事也急不得。
同在這一夜,正在飛速趕往成都的桓伊帶著三百桓府兵準備快要趕到成都城了,這一夜他們沒有歇息。對于桓偉的求助,桓溫很是上心,所以才會命桓伊以最快的速度趕至成都,再行過這片密林,跨過兩座大山就能進入到成都地界了,越是近,越是急!
路過一條小溪,馬蹄濺起水花點滴到路邊野草上,忽然一陣微風(fēng)劃過,似有所訴,桓伊抬頭觀月后左手便持劍勒馬,右手則高舉,示意后面的人停下。
“大人小心!”就正當桓伊觀察之時,后面的桓府兵突見一棵懷抱之樹從右側(cè)飛出,直擊桓伊?;敢翐u頭一看,湛盧出鞘,一劍就把這棵飛來的樹削成了兩段,下段殘木擊中桓伊胯下坐騎,幸得桓伊靈動身法,持劍便是一躍,從容地站到了地上,但馬匹已經(jīng)身首異處。
風(fēng)云漸起,皎月退避,涼風(fēng)習(xí)習(xí),似有鬼怪出沒之狀,桓伊嗅到了幾股奇怪的異味,便轉(zhuǎn)動雙瞳,細看之下,卻發(fā)現(xiàn)蜘蛛毒蝎,黃蜂飛鳥早已是在這里恭候他們多時了。
“順昌逆亡,黑白無赦,出來吧!”桓伊依舊鎮(zhèn)定從容,目光如炬,倒是后面的一眾府兵有些膽戰(zhàn)心驚了。
“哈哈哈哈······晉國第一劍客果然名不虛傳!”說話間,一名衣著紅黑的女子從樹下緩緩走出,其身形魅惑,阿娜多姿,但唇眉皆黑,好似一只毒蜘蛛!不一會兒,又一男子從另一處走出,其四肢發(fā)達,上身赤裸,面露兇光,右手持一青綠古鉞,左手拿一方盾,每行一步便樹枝顫動,鳥飛蜂散。
憑桓伊的直覺,在這里等候他的不止是這兩個人,于是就向著四周的樹影草屑繼續(xù)說道:“既然久等,何必遮掩呢,都出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