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我已經(jīng)查出來了,這次起兵背后的真正勢力,是寧州九黎族蚩如的手下,他們與五公子有了沖突,便想此下策來對抗官府!”桓沖氣急敗壞,可能是他想?yún)^(qū)區(qū)一個江湖勢力就敢與官府,與朝廷作對,這也太猖狂了!同時,那郗超也在旁說道:“近些時間,西北地區(qū)極不安寧,大涼張?zhí)戾a逼死仇池大臣,左賢王楊盤,吐谷渾王碎奚則命親信密潛仇池境內(nèi),屠殺了曾經(jīng)西北高手,著名羌人姜聰?shù)牟孔?,他的女兒也被吐谷渾抓走?!?p> 姜聰,楊盤?這兩個名字在桓溫腦力盤旋,突然他想起自己曾經(jīng)與楊盤有過接觸,那是他在攻打成漢政權時的事情,他問郗超:“可有詳細訊息?”郗超見桓溫對楊盤和仇池的事情頗為上心,便對他仔細說來:“據(jù)底下的人來報,說是吐谷渾和大涼都有意姜聰生前的寶刀落日孤刀,姜聰在刺殺吐延之時已死,寶刀下落不明,后又傳聞在姜聰女兒姜淑處,于是他們便設計來搶,哦!對了,這姜淑與寧州九黎族也算有淵源?!被笢刈⒛扣?,示意他繼續(xù)講下去,郗超說:“這姜淑,便是現(xiàn)九黎族首領蚩如的妻子,傳聞姜淑還為蚩如誕下一女,叫什么姜······姜銘吧,姜淑被抓后部族被滅,她與女兒一同不見了蹤影。”恰好講到姜銘二字的時候,桓伯子正好路過,便闖了進書房內(nèi)。
桓溫見她莽撞,便厲聲喝她說:“我與你五叔等人在商議事情,誰叫你進來的?”桓伯子有些不知所措,站在門口定定地說:“爹,你們剛才說什么,姜銘?”桓溫稍停后,也舍不得痛斥愛女,但又不能讓他繼續(xù)胡來,就想叫她趕緊回去,但那郗超眼尖目明,就問桓伯子說:“大小姐,怎么,你知道姜銘?”
桓伯子剛想把她聽到的事如實說來,但細想后就略過了一些東西說道:“我聽說謝侍中府里有一個人叫姜銘的,這不剛好路過聽你們也講,我這才······”桓伯子做出一副天真的表情,桓溫也被軟化,便叫她趕緊回去,下次不得擅闖這書房會議?;覆右蛔撸笢乇愠料履榿?,在椅子上思前想后,片刻,他就叫桓沖立即叫桓伊過來。
桓伊匆忙來桓府后,桓溫就直截了當問他:“桓伊,你對九黎蚩如這個人有多少了解?”因為同是江湖人士,問桓伊會更加明了些。桓伊無需多想就說:“九黎蚩如乃是寧州九黎族的首領,武功高強,手下有黑白無赦這類殺手組織,個個身懷絕技。他一直不滿于被官府與蜀地其他勢力擠兌,歷來都想一統(tǒng)蜀地黑道”?;笢亟K于知道他兒子桓偉為什么會向建康求人手了,原來是碰上了蚩如這號人。桓伊繼續(xù)講道:“蚩如滅了成都唐氏和梁州白毦兵后,便與五公子黑白分定,但終起沖突,現(xiàn)在攻占梁州的妖賊李弘恐就是蚩如的傀儡?!?p> 這些事在桓偉的述職中多數(shù)已經(jīng)都提到過了?;笢貑栔攸c桓伊:“姜淑和姜銘,你知道嗎?”桓伊聽后沉思片刻,如實報說:“據(jù)傳聞,蚩如有一妻子,是羌人,名叫姜淑,至于姜銘,所知甚少?!?p> 看來這個姜銘應該就是蚩如的女兒了,桓溫計上心來,便對桓伊下達一些命令,后就繼續(xù)留在書房里與桓沖和郗超再商討事情。
這個裴世熏的出現(xiàn),已經(jīng)引起了許多的事情,誰都想把他抓拿歸案。在建康城外破舊的民居里,姜淑看著躺在地上的裴世熏,冷眼的看著成蛟說,“此人喪盡天良,竟值得你去救?”成蛟沒有答話,地上奄奄一息的裴世熏竟然還在看玩笑地說道:“夫人真的忍心看你丈夫手下的得力干將命隕建康嗎?”姜淑看起來像是從來都不開玩笑之人,她轉下頭看著裴世熏,嘲笑說,“既然是得力干將,那有什么消息”?裴世需聽完呵呵一樂,戲謔回說:“沒有!”
姜淑一聽,火從中來,取出腰間皮鞭就揮向裴世熏,那裴世熏見她動真格了,就立馬示弱呼喊道:“這建康城里,我還沒聽說過誰姓‘蚩’的呢!”姜淑把皮鞭纏繞到他的脖子上,用力一勒,殺氣騰騰地沖著裴世熏說:“誰跟你說她姓蚩,她姓姜”!皮鞭越勒越緊,裴世熏看向成蛟,但他站在原地無動于衷。他已經(jīng)呼不過氣來了,最后時刻,他朝姜淑一直在使弄眼色,片刻之后,姜淑松開了皮鞭,裴世熏就倒在地上,邊咳嗽邊用微弱的氣息回姜淑說:“這姜姓嗎,我到是見過一個。”姜淑聽后心頭一緊,立即叫裴世熏趕快說。裴世熏見有效果,不顧傷勢就嬉皮起來:“我被繡衣直指追殺之時,曾挾持過一個女子,不,應該是女孩,她說她就姓姜!”姜淑恢復了之前的冷言冷語,再問他:“她相貌如何?”裴世熏努力回想,說:“頭發(fā)長長,身體香香,言語糯糯,頗為天真。不過她長得一點都不像蚩如大人?!苯缫娝窒霃U話,便再取出皮鞭,臉上似冰雪融化之狀,慍色突現(xiàn)。那裴世熏一見她這副花容月色,就驚呼起來:“對!對!對!她跟你差不多,跟你差不多?。 ?p> 看來姜淑要親自進入建康城一趟了,縱使她身上的箭傷還沒有痊愈。在建康城烏衣巷里的姜銘,正是姜淑的女兒,當時楊盤命府中幾人護送他來建康,但途中護衛(wèi)就被山賊搶殺殆盡,姜銘機靈,便逃脫掉,一路流落到建康,直到被謝安看見。
在謝府的日子里,姜銘倒也安生,每日隨謝道韞學習妝容禮儀,無憂無慮,偶爾還可以看謝玄舞劍,更是精彩,建康這一片新天地,對于她這個牧野女孩來說是一個神奇不已的經(jīng)歷,但她畢竟還是一個孩子,也想她的母親,但在如此情勢之下,也只能暫居人下了。
建康的繁華,多姿多彩。自從來到謝府后,有幸跟謝道韞和謝玄一同外出過購置物品,對于外面的稀奇古怪,姜銘心馳神往。又得這一天,謝道韞在府里待得有些晦倦,就決定去外面巡游一番,姜銘得知后那定是不會錯過這樣的機會,于是兩人就游樂在建康城的與街頭巷尾之中了。謝玄同叔父謝安一起外出了,那采花賊已被重傷,一時還放肆不料,這兩人才敢出街游玩,街上多是男子,來來回回地,攤販數(shù)量也恢復了往日之狀,一副采花大盜已被抓拿歸案一樣。姜銘手里拿著一塊糖棒棒,砸吧嘴摟著謝道韞說:“謝姐姐,這糖還真甜呢,你要嘗一下嗎?”謝道韞出身大家閨秀,自是少理這些街頭巷尾之糕點。姜銘見她不要,就自己繼續(xù)舔了起來,剛一下嘴,遠處又傳來了起伏的吆喝聲,道:“竹鶯編鳥,工手親造······”姜銘撒開謝道韞,蹦蹦跳跳就走上去,邊摸邊說:“哎,謝姐姐,你看這鳥編得還真像,還有這只鷹?!敝x道韞對她也沒有辦法,便買下一只用竹子去青編制而成的小鳥,然后就拉著姜銘走了,但這姜銘調(diào)皮,時不時東蹦西跳,謝道韞根本拉她不緊,還沒走到街尾,那姜銘就不知道跑到哪兒去了。
謝道韞一臉怪嗔,無可奈何地笑說“這只小鳥又飛到哪兒去了?”說完就轉身去尋她。開始時覺得她就是貪玩走遠了,但細尋一番后,謝道韞才感頓時不妙,因為四周的巷角街尾她都尋遍了,連她的影子都看不到。開始緊張的謝道韞立即起身回府,差人一起來幫尋了??觳节s回到烏衣巷謝府的大門的時候,正好碰見了他叔父謝安和劉牢之謝玄,謝道韞焦恐萬分,連忙說道:“剛才我與姜銘出街,但是······她,她不見了”。兩人一聽,謝安就安慰謝道韞說,“姜銘可能只是貪玩吧。這樣,我跟他們出去找找,你先回府里歇息一下?!闭f完謝安就帶著劉牢之和謝玄兵分三路去街上找這個姜銘去。謝道韞喘過氣來,閉上府門便直奔大堂,希望這姜銘真的只是貪玩,可別有什么事情發(fā)生!走回謝府里時,她隱隱約約感覺到有一絲的晃神,心跳不止,下人端來一杯茶,謝道韞竟誤觸茶杯,“砰”的一聲,碎了一地。這一聲響更是使得她發(fā)慌,譴下下人后就獨自一人在椅子上昏睡起來。
這一打盹可是誤了時間,等她醒來后,已是傍晚,見外面天色渾然,赤云沉沉。她就起身去看姜銘回來了沒有,剛一邁出大堂木階,突然就有兩個人出現(xiàn)在大堂外的園子里,謝道韞大驚。便想做叫喚,但其中一個黑衣男疾沖上來,一把抱住謝道韞,謝道韞斜眼望去,發(fā)現(xiàn)了一個如同怪物般的身軀緊緊將她捆死,動彈不得。花園下另一個人是位女子,她披風帶帽,看不清其五官。她踱步上前,問道:“你府里可是有一個女孩叫姜銘的?”語氣冷淡,謝道韞有些緊張,就猛的點頭。片刻之后,那怪物松開了她,那名女子繼續(xù)問道:“她現(xiàn)在在何處,快說!”被松開的謝道韞猛吸了兩口氣,余驚未定地回那女子:“今日我與她一起出街游玩,兩人走散了。但府里已經(jīng)有人去找了,估計等下就能回來。”謝道韞剛說完,一道劍氣就彈向那怪物,但他反應迅速,伸出左臂便是一拳,與那劍氣正面相對,兩股力量頓時間便化做虛無。怪物還沒回過神來,又有一人從他右臂處殺出,一把拽住謝道韞就跑,同時一柄赤劍殺來,怪物兩顧不暇,臂中人質(zhì)已被救走。
稍縱即逝的停頓,而后從大門外走進來一人,他緩步走下石階,道:“府中有貴客來,恕謝安有事,招待不周??!”原來是謝安回來了。被謝玄救出的謝道韞焦急地問他叔父:“怎么樣了,人找到了嗎”?謝安沒有回答,而一旁劉牢之說:“我與謝先生,謝玄三人兵分三路,幾乎是尋遍了整個建康城,但任無蹤跡,據(jù)我推測,她應該是被人擄走了”。
“什么,擄走?”頓時間所有的人都一齊想到最近鬧得建康滿城風雨的采花大盜,但那女子卻不是這么想的,她撂下了遮頭布帽,一個美麗的異域姑娘出現(xiàn)于此。她對謝氏眾人說:“采花大盜在建康城里已被重傷,絕無可能再犯?!敝x安一看她,便覺得與姜銘有幾分神似,他微屈上身做輯道:“姜銘居住我府中,是謝安照顧不周,害她深陷危險之中,還請姜夫人恕罪”!謝道韞和劉牢之眾人這才知道她是姜銘的母親。
姜淑心中一陣暗思涌過,想這謝安眼利聰慧,并非俗人。然后也客氣地回他說:“小女落難,幸得謝先生照顧,姜淑感激不盡”。兩人客氣了一番,謝安就向她提議說:“姜夫人從千里迢迢之外趕來建康,便是想接回姜銘,我看這樣,姜夫人可暫居這謝府中,我一定會竭盡全力找回姜銘,到時你母女二人再自便去處,這樣互相照應,兩不耽誤,可否?”
謝安話已至此,那姜淑就雙眉一皺,心里盤算著,想最近蜀地戰(zhàn)亂頻起,外來人員已經(jīng)被嚴加看管,此時若是出面,只怕會行動不便,這里有他暫庇,倒也不失為一種辦法。想了片刻,姜淑就雙手半起,學了個漢人禮儀彎腰做輯向謝安:“那便叨擾謝先生幾天時間了,等姜銘找到,我便離開。”謝安聽后立即便叫下人打理房子,請姜夫人入住。這采花大盜是裴世熏,姜淑心知肚明,但這建康城里又有誰會擄走一個小姑娘呢?她越想越不對,便叫來成蛟,私下吩咐了事情給他,想來是與查找姜銘一事有關。
大街上,為了追捕采花大盜裴世熏,派出的人手已經(jīng)是空前絕后了,特別是司馬晞部下的繡衣直指,更是遍布在建康城的每一個角落,衛(wèi)溫夜以繼日,一直都在城里城外搜索著裴世熏的身影,但他好想是憑空消失了一樣,無跡可尋。很難想象一個重傷的人還能躲到哪兒去,衛(wèi)溫有些抓急,在大晚上不休息也出來巡查。
晚上的建康,雖不比白天熱鬧,但有某些去處可是比白天熱鬧多了,賭坊青樓尤為突出,每至夜幕降臨,這兩處地方可是喧鬧異常,人聲鼎沸。衛(wèi)溫正在與三位繡衣直指一起巡街,突然就走過一處高樓,只見里面張燈結彩,五顏六色,燭香迷離,時不時傳出一些女人輕浮的笑聲和一些男人淫蕩的話語,令衛(wèi)溫惡心不已。這座樓便是建康第一名樓“翻云覆雨樓,”里面匯集了晉國各地的佳麗美人,幾乎每一位都是百里挑一,能進去里面的,也都是建康城里的大戶公子哥,是一個揮手足金之地。衛(wèi)溫快步走過,想要快點離開這高樓,但走到一半時,他突然停下來,想“采花大盜即采花上癮,那這風月場所,不知······”想罷,他就帶著三位繡衣直指徑直走近這翻云覆雨樓里。
門口的私犬見衛(wèi)溫氣度不凡,長相俊美,又有貼身隨從,以為是個公子哥,便不做多想就放了他進去。走近到里面時,各種暗香撲鼻而來,袒胸露乳之女子呼呼晃過。衛(wèi)溫繼續(xù)向里面走去,走到一半時,可能是燭光漸明,突然間,只見有五六名女子便蜂擁撲向衛(wèi)溫,不用片刻就都拉住了他。衛(wèi)溫示意三位繡衣直指不要攔阻,然后轉過頭去拉住一個佳麗,輕聲問道:“你們鴇母何在?”被問那名佳麗看向他,頓時臉紅不已,有些眩暈地嬌氣說:“怎得,是小麗不夠好嗎?官人一來就要找鴇母?!闭f完就把手伸向衛(wèi)溫懷里,一同而來的幾名佳麗一見,醋意漸起,也都把自己的身體往衛(wèi)溫身上扔。衛(wèi)溫伸出手掌探向那個佳麗的手里,遞過一個硬硬的東西后再問她:“我找你們鴇母,請通知一下?!蹦羌邀愃砷_衛(wèi)溫,便去將這翻云覆雨樓的鴇母引來。
可能是酒多人忙,在半柱香過后,那鴇母便走了過來。她粉黛濃厚,衣著高貴,看似只有二十出頭,但竟已經(jīng)做了這翻云覆雨樓的鴇母,能耐可不小啊。衛(wèi)溫見她風騷走來,迎上去不由自主地詠道:“百花爭一艷,蝶駐誰家香,雪中一抹紅,竟是梅花至!”那鴇母停下,嫣然一笑,而后口吐芬芳,柔聲道:“官人色相上流,文采更是斐然,不知在這翻云覆雨樓里可有了知己?”衛(wèi)溫走過去拉起她的手,滿面春風地說:“遠在天邊,近在眼前。”鴇母臉色頓時煞紅,嬌羞道:“在下靈兒,官人怎么稱呼?”衛(wèi)溫松開她的手,再將手伸入自身懷中,取出一物示給鴇母看。原來是一塊鐵牌,上面寫著太宰······之類的字,鴇母一看,心想原來是有背景的人物。衛(wèi)溫收回鐵牌,靠近她的身旁說:“靈兒,好讓人疼惜的名字。那不知靈兒可曾在這樓中見過一個受傷的男子,或者是······”衛(wèi)溫一時想不出該如何去形容那裴世熏,便將話講至此。鴇母靈兒聽完嬉鬧道:“大人可真有意思,這里多少風流人物,我又豈能一一記住,何況還是個犯人?!?p> 衛(wèi)溫與她目光交接了一下,心中便有了幾成握度,想再問道,但突然間,一聲巨吼從花園傳出,聽得所有人都停下了喧鬧,而后鴇母靈兒就帶著五六位樓中看護去查看情況。衛(wèi)溫心想可能有事發(fā)生,便一同前往。出了這樓堂,再往里走就是一個大大的池子,池子里面荷花叢生,但非夏季,幾盡枯萎,池子周旁亭臺樓閣,雕梁畫柱,回廊立銜,乃是賞月吟詩,撥弄情感絕佳之去處。前面,鴇母靈兒扶起一個濃妝艷抹的女子,問她說“怎么回事?”但那個女子好像被嚇得魂都飛了一樣,支支吾吾地說不出口,只見她的手指一直都指向荷花池里面。
靈兒也跟著那個女子的手指看向池中央,但天上無月,地上燭光也餓難以照及,一時間也看不出什么端倪??戳艘粫?,靈兒想起這里還有一個官爺,便走到衛(wèi)溫面前說:“可能是有什么賊人盜徒吧,你不是來這里追人的嗎,正好,前去看看?”衛(wèi)溫看向靈兒,笑道:“既然如此,我就替靈兒姑娘去看看吧!”話音剛落,他就踩著欄桿飛到池中,岸上男女百人都如看戲般指指點點笑談起來。衛(wèi)溫輕點幾腳湖面,踏波而去,再足尖一落,就站在一朵枯萎的荷葉上。
岸上眾人見后紛紛大呼精彩,沒想到尋歡作樂之余還能看表演。那衛(wèi)溫穩(wěn)住步履,蹲下身子窺向湖底,但夜色幽黑,湖底更是一片混沌,什么也看不見。衛(wèi)溫見無事,剛想起身上岸,但突然間,一陣微風掠過,湖面翻起幾絲漣漪,漣漪之下,竟有兩顆發(fā)著幽光的珠寶。衛(wèi)溫大驚,便重新蹲下,細細深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