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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末不偏安

第九十章 化解矛盾

宋末不偏安 泗水流刀 3234 2020-08-17 22:45:34

  在食堂吃過午飯后,趙明誠獨自一人惴惴不安的來到了學(xué)官休息處。

  一般生員來這里可都是受罰,但趙明誠思來想去自己除了上課摸魚,經(jīng)常請假,也沒干啥有違學(xué)規(guī)的事啊,怎么就來這鬼地方了啊。

  趙明誠找到標(biāo)識有陳師道的齋室,木門虛掩著,想來是給他留的,于是趙明誠輕輕敲了下門扉,忐忑不安的走了進去。

  進得里間,陳師道并沒有午休,而是在磨墨作詩,看題款是“寄答李方叔”:

  平生經(jīng)世策,寄食不資身。

  孰使文章著,能辭轍跡頻。

  帝城分不入,書札詗何人。

  子未知吾懶,吾寧覺子貧。

  原來是寫給李廌的,感情你兩都在汴京這疙瘩里,還擱這互相寄詩唱和呢,雖然你兩晚年都是貧苦交加,可再多的苦訴,當(dāng)面喝酒聊聊不更容易發(fā)泄出來嗎,文人啊,就是悶騷!

  差點忘了,趙母說過姨父陳師道是不飲酒的,其自小就體弱多病,因而長期斷酒持齋誦經(jīng),企圖通過誦佛經(jīng)、守戒持齋等方式減輕精神和肉體的痛苦,延長壽命。

  怪不得上次擷芳樓潘意沒有請到陳師道,本來按理說,陳師道位列蘇門六君子,可比李格非這個蘇門后四學(xué)士更為正統(tǒng),名氣在士人圈子里也更大,又是太學(xué)博士,自然是潘意邀請的對象,想來也是因為戒酒才沒出席。

  趙明誠等了好一會兒,陳師道連詩帶文將其一起塞進信封,這才抬起頭看向趙明誠,夸贊其在辯論時的精彩表現(xiàn)。

  “你這詩經(jīng)經(jīng)義吃的很透啊,對新學(xué)、蜀學(xué)都有如此研究,最后的總結(jié)陳詞更是讓我大吃一驚,所獲不匪。我早年間精讀儒釋道三家典籍,自以為勘破了門戶之見。

  更曾有‘大道一而今之教者三,三家之役相與詆訾。蓋世異則教異,教異則說異。盡己之道則人之道可盡,究其說則他說亦究。其相訾也固宜,三圣之道非異,其傳與不傳也耶’之語。

  (大致意思是儒釋道三教之道是一致不背的,只是因為后來世道的變化,人說的差異,從而相互詆訾,從而有了傳與不傳的區(qū)別。這個說法在當(dāng)時算非常前衛(wèi)新穎了。)

  可如今看來,自己也只是那個悟不透的癡人,還需要德甫來點醒我,學(xué)問一道,孔圣人早有言,三人行必有我?guī)熝?。怎么能因門戶之見,就一葉障目,不見他學(xué)之精彩呢。”

  “讓陳博士見笑了,微末見解,當(dāng)不得此譽?!?p>  “你這經(jīng)義見解都從哪學(xué)的?整個太學(xué)就我一人會偶爾講些蜀學(xué)內(nèi)容,可我不記得給你提過蘇子由的人情論。別說是從你父親那學(xué)的,你父親什么德行我還能不知道?”

  見陳師道當(dāng)著他面貶低趙父,趙明誠自然不能當(dāng)做沒聽到,于是據(jù)理力爭道。

  “姨父你那是對我爹有偏見!這次我爹出使大遼回來后,你在課堂上還以此為例,讓我們修德明身,以國家大體為重,怎的這才多久,姨父就又把我爹作為沒德行的人了?!?p>  趙明誠看見自己喊他姨父時,陳師道的神色稍霽,就知道這貨只是刀子嘴豆腐心,內(nèi)心還是很看重親情的,于是接著打親情牌,試圖緩和趙父與陳師道的僵硬關(guān)系。雖然只見了郭姨幾次,可其溫婉知性的懂事模樣,還是讓趙明誠很心疼。

  “再說東坡先生那是出于政見,才貶低于他,姨父你作為自家人,怎可也跟著人云亦云!”

  這就要說到蘇門與趙挺之之間的仇怨了,蘇軾在元祐三年(1088)十月的章疏中,說趙挺之“聚斂小人,學(xué)行無取”,后人因為蘇軾的名聲,大多是直接附和其觀點認(rèn)為趙挺之確實像蘇軾說的那樣,根本不去查看趙挺之的履歷,直接將其判定為小人庸才。

  就史料來看,蘇、趙之爭本來是推行新法和反對新法之爭,但蘇軾卻不問事情的原由,對趙施行了人身攻擊,將政見之爭上升到人品之爭,屬實憨批。

  其實際情況是趙父通判德州時,蘇門的黃庭堅正監(jiān)德安鎮(zhèn)(德州之地)。趙挺之推行市易法,黃庭堅借口“鎮(zhèn)小民貧,不堪誅求”不予施行加以抵制。

  然后等到“挺之召試(館職)”時,蘇軾就提出他是“聚斂小人,豈堪此選”,將趙父罷落,還借而說到趙父的岳父,也就是郭概是個“人材凡猥,眾人共知”,可同樣作為蘇軾弟子的晁補之在郭概的祭文中明確說明其是一個清廉公平、守法循理之吏。

  事實如何其實沒啥好爭辨的,當(dāng)時推行的市易法,對廣大較貧困的群眾肯定是有利的,只不過觸犯了世家豪門貴族與士大夫們的權(quán)益,被守舊派所不喜,引發(fā)政論很正常,但上升人格攻擊就確實有點過了。

  陳師道屬于性格耿介,原則分明之人,向來是就事論事,就人論人,絕不會摻雜私情恩怨,甚至是其師蘇軾,他也直言其詩詞之弊,毫不諱言,因而世人都對其評價很高。

  所以趙明誠此話一出,陳師道還是有些尷尬的,其實他喜歡懟趙挺之,也不是因為蘇軾那兩句話,而是早年間他與趙父同時寄居在趙明誠外祖郭概家。

  那還是元豐年間,王安石執(zhí)政,當(dāng)時朝廷用新學(xué)經(jīng)義以取士,陳師道不以為然就沒去應(yīng)試,可關(guān)鍵是趙挺之去了,還中了進士,這就讓陳師道面上雖然是不屑,內(nèi)心的情感卻是復(fù)雜難明。

  “明誠,平素我與你父政見上多有不合,恨屋及屋下,對你也沒什么好臉色,這是我的不對,姨父給你陪不是了?!?p>  陳師道說著拱手致歉,頓了頓,又想起什么,目光越發(fā)柔和,又繼續(xù)說道,“我知道你給你郭姨寄了不少我的稿費,你娘也經(jīng)常幫襯著,我嘴拙,你代我向你娘致謝,就說是我對不住她們姐妹倆。”

  “姨父言重了,娘也經(jīng)常提及您,說您啊,除了執(zhí)拗點,別的什么都挺好的。兩家本來就是親屬,以后還望姨父多多通融,允許娘經(jīng)常去看她們?!?p>  趙明誠其實還是很佩服這個姨父的,終生清苦,堅守本分,一心向往追求杜甫之詩的境界,終日閉門苦做詩。雖然比之子美肯定有差距,但這種純粹的學(xué)術(shù)之心是值得令人尊敬的。

  “這個自然,這個自然!”陳師道其實也就是一點心結(jié),最近趙明誠與趙母的舉動也讓他固執(zhí)的心有所融合,才會如此作態(tài)。

  .......

  慕容彥逢因為下午沒課,早早的在太學(xué)吃過午飯就回到了家里,庭院寂寥,唯蟬聲四作,甚是刺耳,慕容彥逢沒有猶豫,徑直走入書房。

  此時已有一個豆蔻年華的少女趴在書案上翻看著書籍,只是姿勢頗為不雅,穿的還不是正常女裝,而是一身帶戰(zhàn)袍的軍裝,看書房墻上空置的一面上空懸的置衣架,不難猜到是就地取材。

  慕容彥逢見狀自然深蹙著眉頭,直接批頭蓋臉就是一頓臭罵,“又偷先祖戰(zhàn)袍穿,說過多少次了,這袍子上沾滿了先祖上陣殺敵之鮮血,輕易不能褻瀆,你怎么老不聽!”

  “二叔....”少女拉長了聲調(diào)撒嬌的說道,“你又不許侄女我出門惹事,天天窩在家里舞刀弄槍,要不是有這小說都快憋出病來了,二叔我和你說啊,這小說搭配著戰(zhàn)袍穿才真的如臨其境,金戈鐵馬恍若其間?!?p>  說著少女就拿起一旁的亮銀槍想揮舞一二,以示自己的興奮之情,可一旁的慕容彥逢哪敢任她發(fā)揮,連忙按住亮銀槍,嚴(yán)厲道,“這里是書房!地方小,可經(jīng)不起你這樣折騰!要是損壞了慕容氏歷代先人收集的珍本古籍,沒你的好果子吃!”

  少女見二叔兇她,心理難受,嘟囔著說道,“哼,又不是還施水閣,哪有那么珍貴!”

  氣的慕容彥逢心理賊憋屈,定睛一看,侄女果然是在書房看這害人不淺的天龍八部小說,桌上共有四三本,除了末卷趙明誠還沒刊印外,這已經(jīng)算是一套了,四本書籍都被翻皺了,一點也不像才出版不到一個月的新書,甚至有嚴(yán)重的卷頁痕跡。

  “二叔都和你說過了,這書通篇淫言穢語,文字粗俗不堪,根本不適合你們女孩子家看,你倒好,凡是我不讓的,你天天干,這來書房偷看也不是第一次了吧,你看看這書,都快被你翻爛了!”

  “二叔!你又口是心非,這書上那么多標(biāo)記,還不是二叔你記錄的?不好看二叔你還這么認(rèn)真干嘛,就忽悠侄女這種沒見識的婦人唄。”

  “你!你是真要把二叔氣死,哎,你父早亡,我視你若己出,這不教之責(zé)都應(yīng)在我這里了,”慕容彥逢唉聲嘆氣了好一陣,也不辯解,這都是時辰的錯啊。

  平心而論,慕容彥逢確實覺得這書的故事確實講的還不錯,可這書偏偏不該,偏偏不該貶低我們慕容氏啊,前兩卷你二叔我看的還很帶勁,南慕容,北喬峰,別提多有面兒。

  可這后兩卷是怎么回事!帶惡人?哦不,帶頭大哥?復(fù)國大業(yè)?天啊,我慕容氏建的四個燕國可都是十六國時期,距今這都過去七百多年了,什么國還能有人心心念念啊,墳頭草都換了幾百撥了吧。

  慕容彥逢自然有資格罵罵咧咧,要知道他們族譜都沒到十六國時期,他們這一支是發(fā)家于慕容延釗,這可是位北宋開國元勛。

  當(dāng)時趙大還在后周賣命時,任殿前都點檢,慕容延釗就是副點檢,二人經(jīng)常稱兄道弟,后來趙大篡奪后周江山,建立大宋,依然與慕容延釗兄弟相稱,可見交情有多深。

  延釗之后,慕容氏的三代子孫均為武職。其中,官至遙郡刺史以上者有三人,《宋史》立傳者有兩人,可謂能世其家。

  但是趙宋的國策是以文治武,即使作為資深的將門,慕容家也不得不面臨家族日漸式微的窘境之中,轉(zhuǎn)變家族的趨向就迫在眉睫。

  所賴后代爭氣,作為第五代的伯才和彥逢雙雙中了進士,完成了家族由武轉(zhuǎn)文的改變。

泗水流刀

最近被書友的一些評論帶偏了,心態(tài)有一些影響,我還是決定往我之前既定的方向?qū)?,前一段摩尼教那里其實我埋了很多伏筆都沒有展開,本來預(yù)計寫個二十章左右,結(jié)果寫的時候還是受到影響,自我懷疑,導(dǎo)致那段只寫了個梗概,匆匆結(jié)束,其實那個和尚,還有那個法王,還有很多事本可以交待,讓那個故事更完整。   今后寫文,評論里提的建議我會看,但不會再做評論了,你喜歡你就看,要覺得寫的不好,歷史排行榜的好文、爽文很多,別委屈自己,我這也沒簽約,我也不欠你的。這書無非是給我自己寫的故事,當(dāng)然若有人喜歡,則不勝感激,再多就沒有了,別老是一種我寫了就非得按照你們來的優(yōu)越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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